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杠上花开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见吴荻登时大惊失色,分明是不知道那对母女的来历,也不曾听玲珑提起过,李榕越加断定那对母女定然有问题,那么自己既然早就及时差了人手去,也早就在那对母女的隔壁租了院子,就更该告诉她省得她担忧了,也就笑着说道:“当初我既能舍得丁大哥几个干将给你们姐弟做保镖,如今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你放心吧,第二天我就派了张谦的兄弟张正带着几个人住到那母女西隔壁去了,那母女蹦不出大天去。”
话是这么说,丁默等人给吴家姐弟做了大半年保镖却也没遇上太过危险之事,那是陈正兴府中派出的人手不顶用;而那对母女却是齐王府的人,必然比陈家人高明了几分,也不知张正几人料理得来不?
不过好在陈正兴一直都不曾敢告诉过齐王李樘与首辅陈忠林,吴临枫还有一对子女流落在外,如今李樘虽然知道了,却也晚了——裕王堂兄早将他之前下湖广查出来的各色证据摆在了龙书案上,其中甚至还有那私造私售兵器、豢养私兵的把柄,李樘此时再对吴临枫的子女下手,想将那本账册抢回去毁尸灭迹,还有个屁用!
“你是说如果最近两日便有圣旨下来查办湖广派,那……那人即便知道我们手中可能会有要命的账册,那对母女也会被他撤回去?”吴荻惊疑道:“可是查办圣旨一日不下,这事儿就难说啊,若不然我立刻就赶回去,先叫鹤哥儿将这几日的课停了算了!”
还有玲珑那丫头,再也留不得了!最近这大半年来她可从没掩饰过吴家人所处的危险处境,时时刻刻都耳提面命交代着吴天宝和玲珑,不许他二人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就算如此,那丫头却还将她的交代当成了耳边风,随随便便就跟不相干的人打成了一片,她可不信那只是源于糊涂……
“鹤哥儿的事情当然重要,可眼下带着华宝的管事们去正阳饭庄庆祝一番也同样重要,你若是信得过我的人,就踏踏实实去吃午饭,等午饭回来到了猫耳胡同再做进一步安排也来得及。”李榕笑道。
李樘那种后知后觉的人不足畏惧,这可不是他一个人的想法,就连他父王和裕王堂兄也这么说。
那湖广派虽然早早就在暗中依附了齐王,甚至还盼着将来谋个从龙之功,可在他们看来,很有一批人不过只是拿李樘做大旗,尤其是那些文官,实则却更是为了中饱私囊更准确些,若不是这个缘故,怎么那一干人从不提醒李樘在该用心的地方早点用心,相反连他们自己的马脚也被他李榕捉了个正着?
吴荻一听也的确是这个道理,外加上李榕又专门掀开轿帘叮嘱张谦快马折回猫耳胡同,将常德几人也派去和张正一起蹲守,也便安安心心与李榕一同来到了正阳饭庄。
同样是这个时候,吴荻的祖父却是在乾清宫温室殿里如同斗鸡般、对着面前才刚进来的一位老者瞪起了眼;若不是顾虑到还有皇帝坐在上头,临亲王大都督也在一边,吴老太爷真想立刻扑上前去将这老者抓个满脸花。
德康帝端坐在暖炕之上,见得向来沉稳的吴征宪此时竟是这幅面红耳赤的模样,不由得满脸是笑,“老吴为朕办差多年,却不知老严也担着与你相似的差事,此时这般惊诧倒是情有可原。不过你二人既是儿女亲家又是同僚,还是友善些的好,否则第一个于心不忍的便是朕啊。”
原来这才刚被方子恒方公公领进殿来的老者,竟是吴老太爷的亲家严四老太爷严文卓,也就是吴荻吴庭鹤两人的亲外祖父;吴老太爷之所以不顾场合就这般暴怒,倒不是觉得这严老头死死瞒了他几十年有什么不对,而是抱怨这老家伙抱怨的要命。
这老家伙既然一直都在京城,也与他一样有着这么一个双重身份,怎么就不早点伸手管管他那一双孙儿,竟叫两个孩子受了那么大的罪!
待听得万岁爷半玩笑的提点了那么一句,吴老太爷终于按捺下了情绪,又细细暗中思量了一番,也便从自身想他人、原谅了他这个老亲家。
想当初连他都不敢伸手管儿子和孙儿,生怕打乱了万岁爷的部署,还是得了万岁爷的密令才敢赶往京城照料安抚两个孩子,这老严不也是一样的……
那严四老太爷既是逃离了吴老太爷随时可能伸出的“魔爪”,赶紧趁机跪在地上,见过了万岁爷又见了临亲王,被叫起后这才悬着半边身子坐在了德康帝叫方公公赐来的绣墩之上。
“你们两个心里是不是一直都在埋怨朕,既是吴临枫早就出了事,却不早早给你们一个定心丸吃啊?”德康帝似笑非笑的问起了二人。
“微臣不敢。”严吴二人本就一直没坐稳当,此时又迅速离了座位扑跪在了金砖地上。
德康帝笑着叫方子恒替他将二人重新扶起,便转头笑对临亲王道:“你瞧瞧朕这手下的两大干将,是不是都够有分寸的,从不恃宠而骄?”
也不待临亲王回答,便又告诉他:“虽说我手下有四个密探首领,可另外两个早就老的不成样子了,手里的差事也早就移交给了裕王,朕也就没召他们进来,这两个如今就正式移交给你吧,以前那些进展太过缓慢的事情也可以提提速度了。”
临亲王至此方才知道,吴征宪竟是那三德堂的总堂主,手下几大分舵不但掌握着几大漕运重地的水陆码头,还秘密监管着盐铁煤炭;而那大皇商严文卓手下更是掌握着大华朝与蒙古边境云南边境接壤之处的几大商团,不但随时盯紧了几个外族的异动,还随时可以扼紧那几个外族的经济咽喉。
“还请皇兄收回成命。”临亲王亦与方才那两位一样,迅速离开座位跪在了暖炕前。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他从来都知道。他本就掌握着亲军都尉府,如今若再收下这两人,这、这……
德康帝此时却不急着招呼方子恒将临亲王扶起来,而是从面前小炕几上拿起一本册子抛了下来。临亲王伏在地上将那册子翻开,一看之下却险些心神俱裂——这竟然是他皇兄的脉案!
想当初他年幼时,先皇还在世,却因着国事繁重,他几乎是十天半月也见不到父皇一面,皇兄从他七岁起便亲自教导他各种文治武功,给了他无数父亲一般的疼爱与呵护,如今皇兄竟也要抛开他了么?!要知道皇兄不过比他大八岁,还不满六十啊! 杠上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