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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是三天后,吴天宝每日早出晚归,终于打听到了吏部左侍郎夏大人家住何处,便速速回到猫耳胡同禀报给吴荻知道,并告诉她道:“明儿就是休沐日,夏大人应当在家,小姐若想上门求他,明儿头午去应该最合适。”
吴荻点了点头,想到若是提着三五两银子买来的东西上门求人,也实在太寒酸了些,更显不出求人的诚意来,便打算再往华宝赌坊走一趟——今儿她最少也要赢回三五十两银子才是,否则凭她手中仅余的五六十两银子,给夏大人买了礼物便没有多少天的生活费了……
“那天宝哥你在家看家吧,我出去转转,瞧着哪里有合适的礼物便买些回来。”吴荻叮嘱道。
吴天宝离开后,吴荻便将自己照常装扮起来,狠了狠心取了二十两银子做赌本装进荷包,又在腰间拴拴紧,就离开了猫耳胡同,直奔华宝赌坊而去。
“吴兄弟你来了?”王祝正在门口不远处的柜台前刷茶壶,见她进了门,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笑吟吟迎了过来,转瞬却又有些尴尬道:“那天你说的筹码一事,我已经给我们管事说过了。”
“只是我们管事还要等上头商量好了才能决定用与不用,今儿只能麻烦吴兄弟继续用银子下注了。”
“这倒不碍的。”吴荻爽脆的笑道:“用什么下注一样都是玩儿。”
又压低了声音道:“那天捉住的那个老千可招了?”
王祝憨厚一笑:“招了招了,快天黑才招。”却不敢告诉吴荻说,那小子实在是煮熟了的鸭子嘴硬,最后是他将黑鹰卫的逼供手段教给了管事黄智……
吴荻对那老千背后是什么人毫不关心,她只关心自己那天的判断到底对不对,如今听得那人招了,便笑得见鼻子不见眼:“招了就好,招了就好,王兄你忙吧,我去下几注。”
既然已经找到了夏大人的住处,就得先济着那边来,王祝这人又跑不了,还是先赢点买礼物的银子再说吧……
王祝笑说吴兄弟快去吧,待吴荻转身往赌桌跟前去了,他却盯着她的背影微微出了神——丁大哥三天前就回了亲军都尉府,至今还不曾回到猫耳胡同来,也没有一个字的消息传回来,也不知最终是被那陈家得了手,丁大哥带人追踪而去,还是黑鹰卫依旧在刑部大牢外守株待兔?
若她爹已然出了事,就算三爷再怎么尽快将陈家绳之以法,他们姐弟的日子也难过了!
“小王你在这儿愣什么神?来给我续上点儿开水。”黄智此时也端着个紫砂壶从后头来到前厅,见得王祝立在那儿发呆,路过他身边便捅了捅他胳膊。
他义父祁副堂主交代的好,虽说这位王祝小爷是黑鹰卫安插进来的,该使唤时也得使唤,否则叫人家看出端倪来,他黄智无功有过。
王祝嗯了一声,便点头哈腰接过黄智手里的壶,快步来到柜前给他续热水,黄智却顺着他方才的目光看了过去,一眼就瞧见押大小的赌桌边站着个纤细弱小的身影,应当正是伙计们说的、最近几日总来赌坊玩儿,又与王祝聊得极好的那个小厮。
“那是你哥们儿?”黄智接过茶壶,笑着点了点吴荻的背影,低声问王祝道。
王祝微微点了点头,又觉得这样不好——若黄智以为吴小姐也是黑鹰卫的,便想方设法叫庄荷们输银子给吴小姐卖好儿,岂不是成了他王祝公私不分了?
便低声告诉黄智说,审老千和做筹码的主意都是吴荻出的:“我和这位吴兄弟虽然也才认识不久,倒是跟他学了不少东西。”
黄智闻言便十分感兴趣的又多瞧了吴荻两眼,正好瞧见她在荷官喊出买定离手前在大字下面押了几块银子,等荷官开了骰盅,点数果然是大,不免笑着点了点头:“这小子倒是有点意思,不但懂得赌场如何经营,手气也蛮好。”
京城的赌场并不只是华宝一家,可惜华宝这些管事和伙计虽是帮会出身,过去做得却大多是刀口上舔血的营生,经营赌坊却是最近几年的事儿,远远不如那些世代吃赌场饭的人家本事够点子多。
又因着他那副堂主义父已经暗里投靠了朝廷,定下的规矩比过去严苛了不少,既不能去别的赌场偷师,又不能去别的赌场捣乱挖墙脚,这赌坊开张了几年,账面上的收入还是那么可怜,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说是开赌场的,若有个明白人能指点他黄智一二,也算他在义父跟前立了一大功不是?
“我瞧他今儿这是刚来?咱们也别打扰人家的兴致了,改天吧,改天约着他一起吃个饭,我也好跟他学点儿东西。”黄智那般想罢,笑着叮嘱了王祝一句,便托着他那宝贝紫砂壶,又迈着四方步回了后头。
王祝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虽是黑鹰卫安插来的,却不能插手人家赌坊的买卖不是?若黄智因为吴小姐赢多输少便不爽快了,他最多是帮着解释两句说他这小兄弟不是个老千,还能反过来逼着赌场多多输给她银子么?
如今看来黄智倒是个愿赌服输的明白人,这么一来也就少了不少的麻烦。
而吴荻这边却顾不得想许多了,她今儿就是来赢钱的,因着赢了钱后还要去买礼物,她不能将赌牌的时间拖得太久,下注时手也大了,不过是片刻间,她眼前的桌子上已经摆了四五锭赢来的银子,加在一起拢共也得有二十多两了。
赌桌后面摇骰子的那庄荷,便是上一次得了她几钱赏银的那个,如今却是一边摇骰子一边皱眉——要知道眼前还不到晌午呢,赌客也还不多,他负责的这张赌桌一上午才不过收入了二百多两,这矮瘦小厮就已经赢走了一成,按说这人也该停手了,怎么还是没完没了?
只是既然开了赌场,总不能明着撵赌客走吧?身为庄家赢了高兴输了就哭,说出去他都嫌寒碜,这庄荷这般郁闷的想着,手中的骰子就摇得杂乱无章了,吴荻听得自然也比头几把费了劲,眉头就几不可见的轻轻一跳。 杠上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