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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是敬佩黄大哥对兄弟情深意重。”吴荻笑道:“可若是咱们连一点小差事都做不好,甚至连赌坊都经营不下去了,大都督和祁副堂主会不会对咱们手下留情呢?你那些兄弟们会不会对你情深意重呢?”
当初赌王老爸将赌船交给她时就对她说过,如果这艘赌船的经营状况比没交给她以前差了,并且越来越差了,他还是要收回的。
外加上她那几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也都虎视眈眈盯着她,羡慕嫉妒恨全都清清楚楚写在脸上,随时都可能派出这样那样的人手去赌船上给她捣乱,再不然便买通船上的工作人员给她制造内讧,她哪里敢放松一丝一毫?
因此上她可不敢像黄智一样,接了新差事还跟手下人一醉方休。她接手赌船的前一天便开了个大赌局,将赌船上的所有管理者和荷官都找到场,请那些不服她接手赌船者立刻站出来与她对赌,输了要么好好给她做事,要么永远离开这艘赌船……
黄智神色一凛。可不是怎么的,就算她不来接手华宝赌坊,七家赌场还都归他一人总管,只要几个不服他的人轮番给他整事儿,到了义父那里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啊——没有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儿?按不住不听话的手下,就将总管的位子交出来给能坐的人坐去呀……
两人也就达成一致,打算由黄智去与齐康等人约定了时间后便着手打理这些人;这时就听得后堂大门一响,抬头看过去,进来的正是荷官刘山,手中还抱着一摞四五个沉甸甸的匣子。
黄智忙过去接了把手,脸上却全是疑惑,吴荻忙笑问刘山,可是那家木工铺子差人送来的,刘山笑着点头,放下手中匣子便对黄智要赏钱:“那家小伙计还在门口等着呢,小吴兄弟早就给了工钱料钱,咱们多少也赏点跑腿钱不是?”
吴荻既是打定主意要给黄智一个惊喜,这事儿根本没提前告诉过他,只在几天前带着刘山往木匠铺子去了一趟,订制了这几匣子东西;刘山拿了黄智给的一把铜钱出去了,吴荻便将一个匣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到赌桌上。
“这个也是赌具的一种?这个叫什么?”黄智见得哗啦啦一百多张竹牌落在桌子上,噼里啪啦乱响,脑袋登时就大了——这赌具这么多张牌,玩起来岂不是很费脑子?
“这是我从马吊牌叶子牌里寻思出来的新玩意儿,想了想干脆叫它麻将牌,等刘山给那小伙计打了赏回来,再喊个人去将王大哥或是谁请来凑上四个人,我教你们。”吴荻当然不能说这麻将是她原来那个年代的东西,只好编造说是从马吊牌什么的改进而来。
既然年后要接手华宝赌坊,就得有点新玩意儿开道。她虽然将骰子的很多种玩法都教给刘山等人了,骰子永远只是骰子,没什么新鲜,而麻将这种东西,虽然不如押大小赌性大,娱乐性却是极高的,换句话说,如果华宝赌坊将来面对的人群要比普通赌场高几个档次,备些娱乐性强的赌具是非常必要的,娱乐性越强,对客人的黏着性才越大。
至于将来黏着性有了,客人们又开始追求赌性强的,她还可以定做扑克牌呢不是?她就没见过比扑克牌更有赌性还更要技术性的赌具呢,更别说扑克牌是可以翻着花样玩儿的,玩法何其多呀……
黄智早就从吴荻那里听说过黏着性的重要,如今听得她说这麻将牌便是起这个作用的,脸上的兴奋立刻难以言表——齐康等人再不服,他们做得出这东西来么?
而刘山虽然前几日就对麻将牌这个新赌具有了些了解,如今东西送来了不免很是跃跃欲试,可等他打赏了木匠铺子的小厮回来后,听说玩这东西必须要四个人,便有些沮丧,“前头场子上客人不少,若是再喊进来个荷官,就忙不过来了。”
“小多子不是在前头么,你去叫她跑个腿儿,回猫耳胡同将王祝王大哥或者常大叔找来。”吴荻笑着叮嘱他。
为了多听多看多收集些有用的情报,王祝早就得了巡视七家赌坊的差事,今天没在这边,也不知眼下回来了没有;就算他不在,常德最是个爱玩的,叫来凑个搭子也不错。
大概也就是一刻钟后,常德果然兴高采烈的来了,进得后头包房就撸胳膊挽袖子:“来来来,快来教我们……”却趁着黄智和刘山洗手去的工夫,言简意赅的悄声告诉吴荻,“陈十死了,陈八送他的灵柩回保定了。”
吴荻眨了眨眼,还当自己听错了,抬头再看常德,却不像自己听错了的样子,一时间就愣在了那里,分明是搞不清出了什么状况了。
“就因为这事儿,大都督大发雷霆,将三爷好一顿臭骂,差点没动了家法。”常德没想到吴荻竟对这事儿一无所知,他本以为三爷既是想给这吴小姐出口恶气,便早就告诉她知道了呢……
若依着他的看法,三爷这么做的确太鲁莽了些。毕竟以三爷先下保定又下湖广得到的那些证据,搞死一个直隶布政使陈正兴容易得很,顶多再叫这陈家蹦跶仨月。
等陈正兴进了死牢,他的家眷要么跟着连坐被流放,要么丧家犬般流落在外惶惶不可终日,到那时想将陈十如何还不是碾死个蚂蚁般容易?何必着急这几天就对陈十下手,反叫那陈正兴极有可能变成疯狗呢?
要知道陈正兴身后还有一大串人呢。若是不吭不响等到过了年走官面上的程序,那一大串链子随随便便就能掐掉一大段;可现如今万一叫人家起了提防,能打到网里的鱼可就少了……
“常大叔你是说……是我们去西山那一日?那王大哥有没有被这事儿牵累?”吴荻虽然不知道李榕为何要陈十的一条命,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动的手,可既然李榕因此受了大都督的责罚,她当然也就想到了那一天。
她倒不怕临亲王大都督将李榕如何,毕竟那是亲父子俩。可王祝是不是就惨了?去西山可是她和王祝李榕仨人一起去的。
“三爷自己扛了。”常德笑道——他虽然不理解李榕为何这么做,不过对这位爷这个敢作敢当的性子倒是颇为赞叹。 杠上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