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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下葬

杠上花开 伊人花开 3044 2021-04-05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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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荻出得门后在院中站下,见吴天宝也立在那里听着隔壁的动静儿,看样子是被吵起来一会儿了,便轻声问他,隔壁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听吴天宝说是那家女眷中有一个姨太太不见了,那姨太太随身服侍的两个丫头、并跟来上香的一个马夫也丢了,应该是昨天夜里就趁人不备跑了……吴荻忙摆摆手不叫他再说。

  无论隔壁那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出来上个香就丢了个姨太太,怎么算来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他们这些人就别做那隔墙有耳的讨厌人了,万一叫人家知晓了,恐怕大家都面上无光。

  不过虽然制止了吴天宝,快步回了房的吴荻还是觉得有些好笑。本以为隔壁这些人就是女眷们争风吃醋到哪里都少不得争吵,怎么竟然还闹出了个私奔的事儿,私奔的又是位姨太太,还尚且在寺庙中就闹得人尽皆知,这户人家可真是脸丢大了。

  可这些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还要赶紧带着弟弟去给爹爹的骨灰下葬呢,私下笑一笑也就罢了。之后没多久,他们姐弟二人便带着吴天宝和王祝严宏二人往寺庙后山走去,只是临出小院前,吴荻就瞧见院门内那棵树下汪着不少水渍,不免喃喃说了声原来昨夜下了雨……

  “小姐为何这么说?小的怎么没听见昨夜下雨了?”吴天宝疑惑的说道,又伸手摸了摸头:“可能是我睡得太沉了也说不准。”

  却听跟在身后的王祝笑起来:“的确不是下了什么雨,是我起床后帮着那小沙弥拎水时不小心洒了一桶。”

  虽然昨天夜里他将周围房顶上的血迹都处理了,就连严宏最开始留下的一点也没漏掉,却将六姨太太被严宏那一镖伤了的事儿给忘了。等严宏将六姨太太送出去、给妥帖的同僚接应走了,回来又给他说了说叫他宽心,他这才想起来六姨太太那闷哼一声一定是受了伤的,便趁着天没亮透去替小沙弥提水,实则却趁机将大树下头用水冲洗了两遍。

  “姐姐不是说这位王大哥身手很好么,怎么还能洒了一桶水?”鹤哥儿很是好奇又疑惑的来了这么一句。

  “王大哥身手虽好,提水的时候还拿出九牛二虎的力气来么?洒个一星半点的也平常。”吴荻慌忙将弟弟的话茬儿接下,又抱歉的对王祝笑了笑。

  吴荻昨夜虽然不曾听见什么动静儿,此时也明白了七八分。以王祝的身手,自然不会提不动一桶水,看来昨夜是有险情发生,多亏有严大叔和王祝在,这才替他们姐弟二人挡了一回灭顶之灾。

  只是这种事儿又不能当面道谢,等往后哪一日鹤哥儿和吴天宝都不在身边再补上谢意也罢。吴荻这么一想,就又对王祝和严宏感激的笑了笑。

  严宏几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族姐和吴临枫的这个女儿还真是聪慧,只从一点水渍上就想明白了昨夜发生过什么,可惜命比人强;王祝却是被一身素白孝服的吴荻这一笑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只觉得这一笑间令天地万物都失了颜色。

  可王祝是什么人,失神也只不过是瞬间而已。更别提眼下已经出了他们这所小院门,成国公府女眷们居住的小院门口还站着几个婆子小厮在说话,他便低垂着头微微缩着肩膀半掩在严宏身边,一路跟在吴家姐弟身后往寺后去了,好在走出了很远后,那几个下人也不曾往他们这一行人中看上一眼,他这才挺直了身子,照常走起了路。

  因为只是将骨灰下葬,一大早便有寺庙中的粗使僧人将不大的土坑备好了。见得吴家姐弟到了,便有跑腿儿的小沙弥飞快跑回寺里,不过片刻就有位师父捧着一个青色骨灰坛来了,身后还跟着两名弟子。

  吴荻姐弟立刻迎上前去,双手合十对那位大师父道了谢,鹤哥儿便按着姐姐事先的吩咐伸出双手接过骨灰坛,又小心翼翼的来到坑前安置进去,眼泪如泉水般涌出的同时,还不忘谢过边上两个粗使僧人,告诉那两位可以填土了。

  坑不大,填土很容易,十几锹土下去后,骨灰坛便被彻底掩盖在了泥土之下。吴荻姐弟俩分跪左右用手代锹将表面的土轻轻拍实,那两个粗使僧人便请二人起身,先在坟的后方移栽上一棵侧柏,又在坟前刨出一个方正的浅坑,将做好的石碑镶嵌进地面。

  吴荻姐弟这又重新跪下,再次用手将石碑上散落的泥土轻轻拂去。两人一边忙碌着,一边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扑簌簌落在石碑上,一时间竟在碑上汇成了一条蜿蜿蜒蜒的小小水流……

  王祝不免回忆起自己当初与老头子一起埋葬娘亲的情景,就觉得心口窝好似堵上了一大团的棉花。只是自己的娘亲是真的不在了,吴临枫却还活着,这姐弟俩今日伤心成这般模样,若他日知道这坟中葬的不是他们父亲,也不知会是高兴还是别的什么心情?

  突然就有小沙弥的声音打破了这悲伤的平静:“方才我去前头请师父去,发现路边有一大片地湿腻腻的不知洒了什么,味道也呛人得很。”

  那小沙弥不过七八岁,分明还是个孩子,如今既是下葬的事儿已经完成,便想起方才看见的景象,立刻迫不及待跟那位师父唠叨起来。

  王祝和严宏对视一眼,心中皆暗道不好。难道是用药粉化尸的痕迹被这小沙弥发现了?这也不应该啊,这小沙弥说的可是路边,并不是后面的树林子里,更别提化了尸体后都用泥土掩盖了啊……

  那位师父也皱了皱眉。最近几年这普济寺香火逐渐旺了起来,前来上香礼佛的人家也多了起来,偶尔有那么一些随侍的下人们不懂事,在佛寺中随地方便也是有的,好在两个粗使僧人的差事已经做完,他便打发那两人随那小沙弥同去,将那片污物处理处理。

  吴荻此时已经拉着鹤哥儿从坟边站起了身,本来正给弟弟擦着眼泪,闻言便有些担忧的看了看王祝和严宏。

  若那小沙弥发现的是一大片血迹可如何是好! 杠上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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