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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一号转过身盯着我，晃得我眼睛发花，只听她笑了几声，又道：“凭什么告诉你？”
“一个女人，就算分成俩，你觉得还能威胁到我？”我很有自信，一边往后伸手一边道，可却迟迟没接到我的刀。这个动作无论如何，李庄也明白是什么的，我觉得不对劲儿，往后一看，李庄已经退出去好几步了，拿着我的刀，放在自己的背后。
我的自信顷刻间消失无踪。
“你以为我能躲过他去杀那个叫……田占峰的人吗？”一号道：“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个自己。”
“你和她做了交易？”我颤声道，顿时心里一凉，之前我没考虑过他们两个始终在一起的原因，可现在忽然间明白了，李庄竟然和她同流合污起来，他们达成了某种共识。
“你说我一直不会了解你，你又了解我吗？”李庄道。
“是，我低估你了。”我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王老八来找我的时候。”李庄道：“我不想牵连到你，也不想害任何人，可我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我浑身一颤，压低着声音吼道：“你说你身不由己？”
“你帮不了我，你一直都帮不了我。”李庄道：“我无法跟你共享情报。”
“和一个陌生女人共享情报就可以？”我怎么也想不到连续栽了这么多跟头，而且还跟李庄有关系，我太高估我自己了，本以为我了解他的一切，可却发现，我并不了解，我甚至不知道他现在脑子里都想的是什么东西！
“她能说服我。”李庄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我仿佛就是一个陌生人。
我竟然无言以对。
“到底是因为什么？”我还是问出了这个我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的问题。
“你不能知道。”李庄的回答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好吧。”我叹气道：“你这疯女人倒是有几分本事啊，竟然把一个我都搞不定的大老爷们迷得团团转，说说，你还做了什么？”
“我知道你并不像说话这么轻松。”一号和二号几乎同时开口，而后两人又同时沉默下来，看得我一阵冷笑，道：“这算是报应吗？”
“我可不像王老八那么执着，非要分出个真假来。”二号道：“对我而言，首要的是你，而不是她。”
我沉默下来。
“怎么了？”二号又道：“知道自己的处境了吗？”她从需要人保护的弱女子突然被变身成幕后黑手，我始终都无法扭过劲儿来，看着特别别扭。
“不是。”我道：“我突然想到，如果我杀了你们其中一个……是不是就只剩下一个了？”见她们都沉默，我嘿嘿笑起来：“原来是这样，让一个不相干的人杀掉多余出来的鬼胎，就能解除诅咒？”
“诅咒永远无法解除。”这次又换成一号来抨击我：“只能阻止罢了。”
“知道这个就够了。”我道。
“秦寿啊秦寿，亏你还能笑得出来，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处境吗？”我后面的李庄突然道：“被三个人包围，没有武器，熟人都背叛你，你应该撑不住了啊。”他绝对不是在嘲笑我，声音里有股我熟悉的味道，那是我之前才在王玄眼神里见到的东西：怜悯。
“你还没有资格打击到我。”我道。
“你不是那么坚强的人。”李庄道：“我很清楚，我见过你软弱的时候，你那时简直是不堪一击。”
“你开玩笑呢？”我冷笑道：“你想说李瑶死后吗？你忘了第二次野鬼燎原是谁带你们逃生的？”
“你有底牌？”终于，李庄问出了口，我只是冷笑两声，并不回答。事实上我没有底牌，我所处的逆境完全无法逆转过来，可我知道李庄了解我到什么程度，我才装出临危不惧的模样，事实上我早已感到恐惧了。
我不知道接下来等待着我的是怎样的命运。
“不可能。”二号突然道：“我搜过他的身子，他身上没有武器，李庄，单打独斗你都拿得下他，你这么怕他干什么？”
“我没怕过。”李庄的声音有点干涩。
“未必啊。”我道：“李庄，咱们一年多没‘交流’过了啊，我虽然歇了一年，可我未必就一定会被你拿下啊，你不记得一年前的我了吗？”说着，我一点点走向李庄。
“停下。”李庄吼道，灯光下伸出来一截犀利的影子，我仔细看才辨认清那是我被他卸下去的短刀。
我老老实实停下，回头对两个疯女人道：“你们怎么不动手？嗯？”见她们没反应，我更得意了：“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大力气把银针射进人脑袋里，只有抓住才可以对吧？”
“你别激怒我。”俩疯女人又是同时开口。
“小心点，秦寿鬼心思多得很，别中计了。”李庄好死不死的提醒，我回头瞪了他一眼，骂道：“小瘪犊子，你能耐了啊，连我都敢算计，还算计地这么干净利落，你忘了老子姓什么了吧！”
“我可忘不了。”李庄道，似乎不愿再跟我交谈，转而喊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他可不能死。”
“让他失忆，然后扔出去，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号又道：“可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原来是你……”我怒急，在绝望的阴影下越来越承受不住压力了，吼道：“是你让老疤脸失忆的？你那根破针的能耐还真他妈不小！”
“你应该说我心灵手巧。”
我极力压抑着火气，为迷惑他们，就在他们面前毫无防备地坐在地上，双手往后面一杵，做出半躺着的姿势，盘起腿来，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今天他妈的算占全了哈！诶，不对，还没全呢。”
我往虚掩着的大门处看了一眼，想说海龟来了才算占全，不过他暂时是不会出现了，那才算真正的小人，知道有两个疯女人的存在竟然没提醒李庄一句，直接推去过了，明哲保身的功夫实在厉害。
谁知道李庄下意识的往那边瞅去，看得我真想笑出声来，小兔崽子还是怕我刷什么鬼道道。
如果刚才离得足够近，我甚至可以抢下我的刀，可实在有心无力。
“我睡那么沉是你搞的鬼吧？”我又道。
“动手吧。”二号估计是觉得不安全了，也没回答我，道：“李庄，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他的，我只是让他失忆，那之后他就算凭借自己的能力也能走出去……而且你要知道，这样一来他还是原来的秦寿，他心里的鬼胎也不会作祟。”
“就听她的。”我吼道：“李庄，过来让我看看你有什么长进了！”
李庄站着不敢动。
“他虚张声势！”
“对我就是虚张声势，你能怎么着？”我刺激道：“亲自来？你行吗你？小心我把你衣服扒了啊。”
“禽兽……”俩疯女人恨恨地骂道，这话我听明白了，她们骂的绝对是禽兽，而不是叫我的名字。
“对不起了，秦寿。”李庄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朝我走来，道：“我逼不得已，你忘了对你有好处。”
“你的枪呢？”我随便找了话题，也没站起来，因为我知道我根本打不过李庄，就算从他手里抢下刀，也是不可能的。刚才我能让他走神，可他一旦靠近我并且动手，我就没机会让他走神了。
“湿了。这你不用担心。”李庄速度不减，眼看着走到我旁边了。
“跟李瑶有关系吧？”我又喊道，希望找到他的破绽，可这时连俩疯女人都动手了，慢慢朝我走来。
“你不用知道。”李庄每回答我一次，就证明他一眼看穿了我的企图，而我也陷入僵局，再也问不出口了，只是冷冷的看着仨人走过来。
我索性不再挣扎，闭上了眼睛，知道怎么挣扎也不可能扭转结局。说实话，我已经在考虑怎么阻止被迫失忆这件事了，可却也没有办法，只觉得自己心跳越来越快，快要跳出胸膛一般，身子也开始颤抖。
这不是死亡，可远比死亡来的感受更加强烈。
李庄毫不费劲抓到了我，并且把我手反扣在后面，还不容我说一句话，两个疯女人同时掏出来了东西，在昏暗的光源下银光四射，那是两根近乎透明的银针。
“不用这么记着动手吧。”我吼道：“就这么怕我？”
“你说错了。”这时我已经分不清哪个疯女人是一号哪个是二号了，只听其中一人说道：“我从没怕过你，你忘了吧，你醒来的时候，我会在你身边的。”
“瞎眼婆娘，你可准点，别给老子扎死了！”我挣扎道，眼睁睁见其中一只手，带着银针往我后脑拍了过去，而我的脑袋被李庄固定起来，倒是能挪动分毫，可我怕一挪动，就不止是失忆那么简单了。
“凭你们也想动他！”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传来一声大喝，虽然阎王殿很空旷，可还是到处是回声，所有人都愣住了，我也不知那只手是不是拍了过来，可这是绝佳的机会，我往后一顶，顶到李庄的裤裆上，同时脑袋歪过去，只觉得耳朵后面疼了一下，我翻滚了两下身子，逃离开来。 大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