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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笑了，忍不住道：“这话你真好意思说得出口啊，井水不犯河水你要让我失忆？”
李庄被噎地说不出话来，他本来就不善谈判，能说出一句“井水不犯河水”我都感到惊讶，估计也是憋了很长时间找不到话题。
我一个人对付三个还是有点吃力，又回头在秦二身上摸了摸，从他怀里抽出来一把匕首，刀身只有手掌的长度，比谁的都短，可却非常沉重，是青铜器，刀身上也满是铜锈，但却很锋利，我在老疤脸的短刀上一刮，就跟指甲刮过黑板的声音一样，尖锐刺耳。
这是个古董啊……
“快走，等秦二歇过来咱们谁都走不了！”李庄突然吼道，当先朝我冲来，我一看情形不妙，举着秦二的匕首就道：“谁想第一个死？”
“你杀不了人。”李庄在危急关头，突然果断坚决起来，他就是这种性格，可我却没有犹豫，对着李庄的大腿撇了过去。
“啊！”李庄一声惨哼，瞬间跌倒在地，还翻滚了几圈落在我的脚下，这时他突然抓住我的两只脚，吼道：“秦寿，放她们走！”
“你开玩……”我刚喊出俩字就被李庄撂倒了，整个身子不受控制趴在地上，差点脸先着地，惊得我双腿乱蹬想要挣脱开，可就在这时候俩女人毫不犹豫，直接从李庄旁边绕了过去，根本不管她，眼见着就要离开了。
“嘿……”老疤脸没法阻止，只是哼唧了两声，她们此刻离秦二最近，我立刻喊道：“秦二，抓住她们！”
刚喊出来，她们已经从门缝里挤出去了，秦二连手都没动，只是呆愣愣地看着我，对还在地上挣扎的我道：“什么？”
我眼睁睁的见俩女人跑掉，索性不再去追了，只是把李庄抓起来，从衣服上撕下块布条反绑住他的双手，李庄也不挣扎，我做起来非常轻松。
“你可以直接把我腿废了的。”待我绑完，李庄才缓缓说道：“拿刀柄扎我，你不怕我察觉到反把你制服？”如果真是那样，他们合作起来很可能再次用银针戳我脑袋上，的确非常危险。
“你以为我大师呢。”我道，也没再解释，事实上我真打算用刀刃扎在他的脚背上了，可是秦二的刀太沉，重心并不在中间和刀尖上，而是刀柄，我又掌握不好，从没拿相似的东西练过，所以撇出去就变成刀柄了。
我小心翼翼地捡起匕首，而后放在秦二怀里原来的位置，跑了俩疯女人我并不担心，李庄没跑就行，他可是全盘参与了，肯定知道些什么。
我没现在就盘问李庄，而是问秦二道：“你干嘛去了？”
秦二没回话，老疤脸却又哼唧起来，虚弱无力：“给我包上，包上后背的口子就行。”
我立刻从老疤脸衣服上撕下来两条布，系在一起，当老疤脸路出后背的时候，我差点跳起来。
他后背伤痕不多，只有一个刀伤，可却格外恐怖，从左肩膀一直延续道腰上，非常的深，因为时间长了，周围的血液已经凝固，但那道伤却还是缓缓往外冒血，分外粘稠，下身已经被染红了，幸亏老疤脸肉多，否则这一刀刮到脊椎他就算神仙也活不成。
“你这得缝上。”我道，伤口太深，两边的肉已经分离开了，不缝上的话无法愈合，甚至牵动伤口还会越豁越深，足以致死。
“拿你缝啊。”老疤脸哼道，他的伤远比看起来的严重，不仅仅失血过多，甚至相当于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
我摸了摸被扎的耳朵跟，拽出来一根银针，这不是一般用来针灸的银针，比那粗且坚硬，头上还有穿线的地方，正好可以拿来用。
这上面还有我的血。
“我衣服里有线。”李庄忽然道。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立刻搜李庄的身子，从怀兜里掏出来穿好，就准备给老疤脸缝上。
“你可轻点。”老疤脸看着我受伤的针，浑身都颤抖，这针是疯女人杀人用的银针，直的，和医用缝合伤口的弯针有天壤之别，线也不是普通的尼龙线，但我一时间看不出事什么，只能将就着用了，安慰老疤脸道：“你放心我干过这活儿，你能忍住疼就行了。”
这我没骗他，不过我缝过的人是一具死于车祸的尸体……
老疤脸躺在地上，我把他的刀还给他，叫他咬着刀柄，这才敢下手，捏起来左右两边的肉，第一针缝进去，老疤脸就浑身抖了起来，导致我下手没水准，也跟着抖，刚穿完第一针，老疤脸就吼了起来：“让秦二来！”
“行吗？”我看向秦二，发现他已经恢复了不少，就小心翼翼地把针线递给他，秦二也没回答，无声无息接过去。
我指着李庄道：“别试着逃跑，下次就不是用刀柄戳你了。”
李庄眨巴了两下眼睛。
不得不说，秦二的手艺还真比我好，关键在于他缝皮的时候根本不抖，就跟缝布匹一样，可饶是这样老疤脸也咬地牙都要掉了，口水流到刀柄上又流到低山，跟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智障一样。他算坚强的，缝了这么多针竟然没有疼昏过去，连我看着都满头大汗。
总算结束了，老疤脸也站不起来，趴在地上，眼皮越来越沉，最终也没给秦二道一声谢，彻底晕死过去了。我看着他身上绽开的皮肉，问秦二道：“你怎么遇到他的？他是第几个？”
“不清楚。”秦二把自己的匕首掏出来，放在我眼前道：“以后别碰，有毒。”
我心里咯噔一下，李庄又惊呼出声，脸色惨白。
还好没扎他脚背上啊……秦二倒是不怕了，他可百毒不侵。
“你这匕首是从哪里搞来的？”我来了兴趣，看那东西年代不低，应该是个价值不菲的古物。
“忘了。”秦二用很蹩脚的理由囊塞过去。
我叹了口气，心道以后不能和秦二交流这种问题了，就直接转向李庄，暂时没问什么，只是道：“你先歇会儿，等老疤脸醒来够你受的了。”
有了前车之鉴，我打算等老疤脸一起来盘问，最起码让他看到我对他的信任，虽然以前我也没隐瞒过什么，但情况不同，能信任我的人越来越少了，我能信任的人也不多。
李庄冷哼了一声，道：“问我也没用，我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道？”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好像还真不少。”我指着老疤脸和秦二，又道：“这就是你说的我众叛亲离吧？”
李庄闭上了嘴。
“疯女人跑了，她们没有食物和水，我倒是在想什么时候能看见这俩人的尸体……估计也不远了，你认为她们能坚持多长时间？”我故意刺激李庄：“一天？两天？这满是灰烬的地方，没水一天都很难坚持吧？我现在就渴的没边儿了。”我们的水源明显不够，只能省着用。
李庄还是不说话。
“你不用这么沉默的。”我又道：“要么咱哥俩先聊聊天？我其实有点猜出来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不就是因为李瑶么。”
“你变了。”李庄好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你也变了。”我道：“从前你可不是因为她就能做出这种事来的人。”他要比李瑶严谨地多，这种事我从来不会想到发生在他身上，所以之前还费尽心思把他和疯女人分开，以保障他的安全，可笑的是他们早就串通一气，连我的刀都卸下去了。
“你不会知道想原因的。”李庄开口，我就不再说话，又把李庄绑了绑，直到肯定他挣脱不开才安下心来，又挪到墙角，架上矿灯，从侧面照到所有人，以便我能看清李庄的表情，做出审讯室的模样给他增加心理压力，这才坐着等老疤脸醒过来。
阴兵第二次出现，还是没有发现我们，外面的世界也变得不一样了，灰烬满天飞，什么声音都听得到，真真实实的一个阴曹地府。我没敢出去，困的时候就叫秦二看着点李庄，等我醒来，老疤脸也醒了，不敢靠在墙上，只是正襟危坐着。
“怎么样了？”我见他明显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地跟纸人一样，就道：“用不用喝点血？我贡献。”
老疤脸无力的瞥了我一眼。
“你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问道：“秦二是去找你的？你是哪个老疤脸？我遇见过吗？”
“藏阎王后面那个。”老疤脸的声音很小，嗓子也非常沙哑：“秦二是回来找我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我皱起眉头。
“我遇见那个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搞定，身后这刀子就是他砍的。”老疤脸道：“是秦二把他引过来的，老不死的看着我们俩厮杀。”
“秦二为什么这么做？”我知道问秦二绝对没用。
“不知道。”老疤脸道：“不过我估计当时如果是我要被杀死的话，秦二能先了结了我，但我胜利了，正要杀了另一个我的时候，秦二出手帮我解决了。”
我眉头一皱。
“怎么？”老疤脸道：“你有没有想说的？看起来你好像和秦二最亲。”
我把从疯女人那里得到关于诅咒的事情跟老疤脸说了，最后道：“如果秦二是故意的，那他很显然知道诅咒，而且想帮你摆脱……但他想留下最强大的那个你。”
“什么意思？”
“不知道。”我回道：“你该问秦二。” 大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