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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东升的太阳为世间万物带来了新的生机,也把龙虎山庄沐浴在温柔的阳光下。
一辆深灰色轿车缓缓地开出了车库,在小广场停顿半刻。车上的主人用着布满思念与关心还带着不满的眼神望着沐浴在阳光下的阳居。
仇焰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漫长的夜晚,他的心一直挂在阳居里面。
通过兰姨,他虽然知道她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也不发烧了,但是他还是希望照顾她的人是她。他不满极了,明明是他先爱上她的,大哥凭什么就霸着她?伤害她的人是大哥,霸着她的人也是大哥。在大哥眼里,他到底是不是大哥的弟弟?
大哥从来不拿正眼看一个女人,现在霸着她来照顾,让他觉得他离她越来越远了。
大哥不可能因为是他先爱上她,大哥就会放手的。
他想不明白,大哥不是非常厌恶她的吗?怎么会……
阳居在温柔的阳光沐浴下,并没有显得温柔,反而更因为阳光的温柔而显得森严肃穆,显示出阳居的霸气。
曾经那里对他来说,是通行无阻的,可现在却……
仇焰猛地一踩油门,头也不回地开离了小广场,开离了龙虎山庄。
阳居。
水星月从沉睡中睁开惺松的双眼,窗外的阳光刺激着她的眼膜,让她有片刻的晕眩。
发现周围一切都是陌生的,她才记起自己还在阳居,仇阳的地盘。
手指上还缠着沈如浓替她包扎的纱布,布条下的手指痛得让她直冒冷汗。
躺在床上,大眼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水星月百思不得其解。
仇阳如果对她有着心疼,如果她相信女人的直觉,为何却又如此伤害她?真是个变化莫测的男人,是谁说女人心是海底针的?男人心比海底还要难捉摸呢。
不管他了,先离开阳居再说。
水星月小心地不让受伤的手指用力,小心地坐起来,然后下床就朝门外走去。走了几步她又停止了脚步,改而向窗口走去。
透过落地窗,她看到阳居的院落里并没有那些跟着仇阳的黑衣男人,说明仇阳不在。她立即转身再次向门口的方向走去,心里却在纳闷,一大清早的,仇阳去了哪里?
打开房门走出这个大得不像是房间的房间,向楼下走去。
兰姨正在不停地捧着食物放在餐厅那张可以坐下二十个人的桌子上。那是一张檀香木制成的桌子,她虽然不太识货,也知道檀香木不是便宜货。其实这个宠大的山庄里,所有东西都不是便宜货。
兰姨看到水星月的出现,立即关心地问:“水小姐,你起来了?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还发烧吗?”说着,兰姨朝她走过来,伸出手探向她的额头。
水星顿觉得心头一热,鼻子一酸。身处陌生的环境里,兰姨就像她的亲阿姨一样,对她关心不已,哪怕她们同样是佣人。
“兰姨。”水星月忍不住扑进兰姨的怀里,两行清泪滑下她的脸颊,那是感动的泪水。
“傻丫头,哭什么?”兰姨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轻轻地叹息道:“你呀,真让人担心。”动不动就惹怒王,总让担心她的人提心吊胆。
如果没有沈如浓,兰姨认为水星月不可能活着。
事实也的确如此。
“焰少主与炎少主都非常担心你的伤势。”兰姨把水星月自她的怀抱轻轻地推开,眼里满是关心之情,“沈小姐把你救出来时,你发着高烧,手指伤得不成样子,还有内伤,又因为手指上的伤让你流血不少,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两位少主是跟着沈小姐一起去救你的,他们担心到脸色就跟你的脸色一样白呢。”兰姨其实并不知道当时的情景,她这样说无非是告诉水星月,两位少主对她都有着关心与爱意。
虽然王对水星月也透露着不寻常,兰姨私心却希望水星月能跟焰少主,因为焰少主还有温度,那冷漠是假装的,内心还是热的。她认为只有焰少主才能给这个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的女人幸福。
王的冷狠与反复无常,并不能带给女人幸福。王的个性是爱就会爱得霸道,爱得绝无仅有,如果恨也会恨得彻底,让你后悔得罪了他。不知为何,兰姨总觉得水星月如果跟了王,一定不会幸福的。
焰少主对水星月的爱,炎少主那看上去说淡不淡,说浓也不浓的情,王一定会介意。就拿现在拒绝让两位少主进入阳居来说,如果水星月以后成了王的女人,那么两位少主是连看她一眼都不行,否则倒霉的人不是两位少主,而是水星月。
兰姨眼里的深思与忧虑让水星月不解。
“水小姐。”兰姨用着非常忧虑的眼神看着水星月,叹息地问着一个问题:“你爱哪一位少主?”
她爱哪一位少主?
水星月先是一愣,随即脸一红,然后别开视线不看兰姨。
她爱谁?
她谁也不爱。
来到这里不过才一个月,这一个月里让她平静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消化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情来考虑感情的事。脑里却在此时非常不争气地闪过了仇阳那张万年寒冰脸,她连忙一甩,不愿意让那张冷得像冰块的俊脸侵占她的脑海。
“水小姐……
水星月打断兰姨的话,“兰姨,我也是佣人,你不要叫我‘小姐’了,直接叫我星月吧。”她甚至还不如兰姨有地位呢,岂码兰姨是龙虎山庄的老佣人了。水星月不愿意因为仇焰兄弟对她的动情,自抬身份。
“星月。”兰姨语重心长地开口:“你是不是还想着离开这里?你死心吧,那是不可能的了。两位少主都对你动了情,你就选择其中一位吧,这样你的下半生就有所依靠了。两位少主都配得上你的花容月貌,你……”兰姨未完的话忽然消失了。
水星月惊讶地张大嘴巴,瞪着大眼看着正说着话的兰姨软软地在她的面前倒下了。
一张冰冷的俊脸出现在她的眼前,一双像冰的冷眸冷冷地看着她。那冷眸里蕴藏着狂风暴雨,更隐含着一丝丝的惊慌。
是仇阳!
他不是不在吗?
“来人,把兰姨带下去,把她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冷冷的命令在水星月的耳边响起,才让她自错愕中回过神来。
而听入耳中的话却让她脸色大变,这个男人为什么总喜欢把人的舌头割下来?
看到两个黑衣男人面无表情地走进来,拖着晕过去的兰姨向外面走去。
他们当真要对兰姨行刑吗?
“不要!”
她想也不想,立即冲过去拦下他们。
仇阳俊脸一沉,冷眸阴冷,他几步上前一把将她扯到他的身旁,然后那两个黑衣男人立即拖着兰姨离开。
看着两个黑衣男人面无表情地拖着兰姨一步一步地走出阳居,走出自己的视线,水星月心急如焚。
“不要!放了她。”水星月急转身抓着仇阳的大手,满脸都是担心与焦急,更带着惊惧。她抬眼用着哀求的态度看着仇阳,哀求地道:“仇阳,不,是王,求求你放过兰姨吧,兰姨并没有做错什么。”
她不明白仇阳为什么突然回来,为什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兰姨的背后,为什么要出手劈晕兰姨,为什么要把兰姨的舌头割下来。兰姨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脑里胡乱地回想着兰姨说过的每一句话,就是无法找到惹怒仇阳的话。
兰姨把仇阳当成天地神祗来敬仰,她也不可能说出让仇阳不高兴的话来。
仇阳冷眼里净是冷狠,扯动嘴皮,吐出让她头皮发麻的话:“兰姨太多话了。”居然让她选择他两位弟弟。
他把她带回了阳居照顾,难道兰姨还不懂其中意思吗?
侍候他十几年如果连这点意思都不懂,那么她不是该割舌头,而是该砍头颅了。
水星月不懂,大眼满是不解,愣愣地看着仇阳,把他的冷狠尽收眼底,压在心头。
她更加地努力回想,兰姨说的话哪一句得罪他了?
可是……
兰姨等不及她的回想了。
她直直地跪在仇阳的面前,哭泣着哀求:“求求你了,放过兰姨吧,我保证以后不跟她说话了。求求你了……”水星月泣不成声,“兰姨侍候你那么尽心尽力,你就放过她吧,求求你了。”
仇阳低头看了她一眼,冷眸里并没有软化的迹象。
“我给你叩头了。”水星月含着泪开始不停地朝他叩头。
仇阳什么动作也没有,像僵硬的冰雕一样。
水星月的头叩到渗出了血丝,还是未能让仇阳说出一句赦免兰姨的话来。
冷狠的男人!
求不动仇阳,她一咬牙,明知道此举有可能再次惹怒他,她还是做了。
她爬起来,朝外面跑去,希望能救下无辜的兰姨。
仇阳并没有阻止她的离去。
水星月知道这里的刑场就在小广场上。
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小广场上。
而当她跑到小广场的时候,她立时呆了,愣了,傻了。
兰姨被两个黑衣男人丢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嘴角不停地涌出了鲜血。
不祥的感觉直涌脑门。
“兰姨……”
水星月脚步踉跄地扑上前,小手颤抖着摸到兰姨的嘴边,轻轻地扳开那满是鲜血的唇瓣,里面还有半截舌头,被割掉了半截,鲜血正不停地从伤口涌出来。
天哪!仇阳真的让手下的人把兰姨的舌头割下来了!
兰姨侍候了他十几年,他居然也下得了手!
血色一下子从她的脸上退去。
天在转,地在动,眼前的一切都在转动着,让她头晕目眩,最后是无边的恐惧与黑暗把她吞没了。
仇阳冷眼看着那个女人软软地倒下。
“王。”两个黑衣男人看到他的到来,立即恭敬地叫着。
冷眼扫了地上的兰姨一眼,冷冷地吩咐着:“把兰姨送到医居去,让沈小姐医治。”从此以后兰姨是不能在她面前劝她选择他的弟弟了。
他的心是冷的,他的血也是冷的。他是地狱王国的王,惹怒他的人就不会有好下场。他不会因为对方侍候他十几年,就会手下留情。
能得到他手下留情的人……
冷眼定定地看着晕倒在地上的人儿,除了她之外。
既然他对她有了独占欲,他就不可能放手。他仇阳活了三十年,还从来没有女人走进他的心房,能得到他的另眼看待。这个长着跟尹静云一模一样的水星月却在短短的一个月内,不知不觉地进驻了他的心房。
进去了,那么就别想出来。
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把她带回阳居,让沈如浓到阳居来医治她,他已经冷冷地,无言地,霸道地宣告了他的圣旨。
他要她生,她就得生,要她死,她就得死。要她哭,就不能笑。要笑,就只能给他一个人看。
从此,她水星月只能是仇阳的。 地狱王的陪葬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