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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焰哥哥，毕业后你会回江城吧？”

　　“嗯。染染呢？”

　　“没有意外的话，染染应该会留在京城，或者去京海。”

　　龙焰不难理解她的说法，留在京城是因为权承在这里，去京海是因为她的父母在那里。不论在其中哪个地方，都没他什么事。

　　夜深了。

　　染染喝剩的半杯咖啡由温到凉至冷，就如此刻坐在这里的两人之间的关系，再也不复初时的火热。

　　眸色有些迷离，微微醺然，染染欲睡不睡的，犯乏了。

　　龙焰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恰在此时，咖啡厅里进来了另外两个人。

　　一眼便认出了权承，染染的困意退去了不少，颀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龙焰拉住了染染的手，没让她离开。染染于是安分下来，没过去打扰那边一对男女。

　　权承对面这会坐着的，是他的曾女友，染染曾经喊过她师母。这个女子，在上学期开始到京大的文学院担任讲师，染染也曾在路上碰过她，每每两人遇上了，都是有些尴尬。总归命运兜来转去了一圈后，一切戛然变了个模样。所以什么话也别说得太早，免得日后脸被打得太痛。

　　有盆景遮着，从权承那位置并不容易看到染染这块，染染支着脑袋，多少能听清那边两人聊天的动静。

　　龙焰打了个手势，服务员便过来给他们新上了两杯热饮，这回点的是卡布奇诺，咖啡上的白色泡沫绘出了心形。

　　染染喝了一口。

　　本来就是提神的玩意，这会儿她可清醒得有些过分。

　　那头权承依稀有几分不耐烦，敲着桌案的手颇为烦躁。

　　“你约我出来，究竟是想说什么？”

　　“我只是听闻你好事将近，道声恭喜总可以吧。”女子的声线之下隐有狰狞。

　　“那么，谢了。”权承应得还真是不客气。

　　“阿承，人说买卖不成情意在，你倒好，巴不得和我撇得一干二净，怎么，怕你那个小女友多心？”

　　“她不会。但不论会不会，我总不愿意让她多想。”这一段有些模糊，染染不否认自己在偷听。

　　“你们男人的爱，有时想想真廉价，你能对我变心，他日难保不会也对她变节。”泄恨似的，女子已没了此前的温婉模样。

　　“如果没记错，我们是正正经经分了手了，时隔两年有余你旧事重提，未免太过放不开。”权承的唇线薄凉得很，说出来的话也是冷清。

　　“呵，倒是显得你对那个小丫头多情深意重。”女子抿了口水，不无恶毒：“阿承，你说你究竟是可怜那个女孩多点呢，还是喜欢她多点？师兄说男人都有种天生的保护欲，看到弱小的生物就会想展示自己的强大……你想必很清楚，师兄也说了，那个小丫头的视力不可能完全复原，终有一天，她还是会失明，而这一天，也许不过三五年之期。你这样骄傲的人，真的能接受自己的妻子是一个瞎子吗？我们都是成年人，成人只分利弊，阿承，我自问自己挺了解你，你有种近乎变态的苛刻，你喜欢完美的东西，而那个女孩，她不是。所以你给她这么几年的爱护，有什么意义，为了让她日后陷到更深的绝望里去吗？”说到动情处，女子的声音足足高了几个分贝。

　　染染握着咖啡的手，忽然便无力地垂落下来。龙焰眼疾手快地去接她的咖啡，却依然免不了两人都被烫的命运。

　　“我的事情，你无权过问，我也实在不认为，刚才的话是你一个为人师表的人能说出来的。”权承明显动了怒了。

　　那边的争执声，越发明朗。

　　“你宁愿要一个即将失明的女人也不要我，阿承，将来你可别后悔！”

　　“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就算后悔也和你没一星半点的关系！”撂下这话后，权承付了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厅。

　　留下来的女子狠狠甩开了桌上的咖啡杯，‘碰碰‘两声脆响，杯盏落地，尚未喝完的咖啡，溅了一地。

　　两名服务员急忙走过来观察情况，女子却在此时冲了出去，一刻也不愿久留。

　　染染沉默地望着身前的咖啡杯热气袅袅，咖啡厅里悠扬的音乐声，却是诉尽离肠。

　　歌曲，一曲过一曲。良久后染染收好自己的东西，偏头微微一笑，“龙焰哥哥，不早了，我该……”

　　“染染。”龙焰像是要说什么，末了却是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腕表：“这个时间，过了宵禁了。”

　　咖啡厅已经准备关门，染染不死心地去到了宿舍楼下时，果然看到宿管那的灯已经熄了。

　　夜风料峭，雪花被风扬起，直入人心的冷。

　　染染在宿舍楼下蹲了一会，龙焰将自己的外套接下来披到她身上。

　　“染染，我带你走。”身上只余下保暖的一身黑色羊毛衫，龙焰的眼里蕴有暖意。

　　染染不想动，他便一把将这个小姑娘抱到了怀里。

　　两年，还是这个体重，一点长进都没有。

　　附近的连锁酒店里就剩几间双人房，染染没扯什么要一人住一间。龙焰也不知找谁给他送了两套衣服过来，他将女装那套递给了染染：“染染，去冲个澡，放松一下吧。”

　　染染迷迷怔怔地接了衣服便往浴室走。

　　室内开着暖气，龙焰上了会网。

　　染染出来时眼眶有些红。

　　龙焰给她要了杯热饮，“不准哭，丑死了。”

　　染染低低抽泣着囔了句“讨厌”，一边推开了龙焰。

　　龙焰晚上的咖啡没喝多少，脑子却高度紧张得有点抽疼。

　　等他出来，染染已经睡着了，两排睫毛上闪着淡淡晶莹的光泽。

　　这丫头睡着时睡姿端正得很，龙焰却知道她也就现在能维持这姿势，久了肯定不行。

　　他睡不着。

　　染染翻了个身，侧向了他这一面。

　　龙焰的手拨开她的额发，看到她一对柳眉这会儿是皱着的。

　　这件酒店的暖气开得很足，龙焰没觉得冷，只是下半身盖着被子，他整个人坐在床上的。

　　染染一小觉睡醒的时候，发现龙焰已经坐到了电脑前，十指飞快地不知在打着哪款网游。

　　刀光剑影，屏幕不时闪亮。

　　染染揉揉头发坐起身，下床时脚心贴到地板，觉得凉得很。

　　无声无息地走到了龙焰身后，好一阵后脑子依然是不清醒的，染染揪了揪龙焰的头发，“我饿了。”

　　龙焰按着鼠标的手一停，回头看到唇色微白的小姑娘，雪白的颈子下是若隐若现的沟火。

　　一瞬间脑中的弦戛然崩断，他利落一下站起身，看到染染粉白的脚丫踩在了地板上。

　　“坐着。”将染染按到了能转动的靠背椅上，龙焰一对鹰眸牢牢攫住了她：“没清醒呢，不穿鞋就下地了？”

　　染染后知后觉地望了望自己的脚丫，再看看床边的鞋子，耷下脑袋了。

　　龙焰叫了四两饺子到房里来，染染接过后，一个接一个地下肚。

　　等吃了七八个了，她才仰头看看站在她边上的龙焰，“龙焰哥哥，你饿不饿呀？”

　　龙焰陪她吃了会，一碟饺子很快也便消失无踪。

　　餐后染染看着龙焰打了会游戏，好一阵后又是抓过了龙焰的左手，看到了他腕上手表里的时间。

　　凌晨两点了。

　　“龙焰哥哥，你不困吗？”染染好奇地凝视男人的侧颊。

　　龙焰关了游戏的页面，解了身上的外套，“去睡了。”

　　染染闷闷地蜷缩在了椅子上，看样子竟是没有要回床上的意思了。

　　龙焰躺下后，一只手臂在脑袋后枕着。

　　“染染，过来。”

　　染染懒洋洋的没什么生气。在龙焰第二次喊她过去时，她才起了身，坐到了床上去。

　　头发长长地垂到了龙焰的手肘。

　　龙焰掀了被子，让她躺进来。

　　染染想着这样不很好，却也丧气地不想计较这些了。

　　被窝真暖和，只是她的心暴露在了寒风里。

　　染染微微缩了缩身子，龙焰便把她缠到怀里了。

　　熄灯了。

　　染染睁着眼，龙焰探过去，轻轻吻上她的额头：“染染，谁也说不清未来是什么样的，太早的担忧，没有必要。”

　　染染挣扎了下，没从他的怀里挣开，犹如困兽，二话不说咬住了猎人的肩头。

　　他身上一层睡衣并不厚，质量却极佳，染染的牙齿利得很，透过睡衣还在他肩口落下了两排整齐的牙印。

　　“属老鼠的是吧？把我当磨牙棒呢？”说是这么说，龙焰却也没退开，由着她咬了个够。

　　一直到染染嫌弃地推开他，他这才咕哝了句什么，呼吸紊乱不平。

　　染染回过神来时‘呀’的一声喊起来，手忙脚乱要越过龙焰的身子去开床头的灯。

　　龙焰身上覆上柔软的一隅，独有的一阵馨香扑入他的鼻梁。他情不自禁地用手臂揽住了染染的腰肢，嘴上有些不饶人：“大晚上的，不能消停点？”

　　染染摸索着开了灯后，恰恰撞上了男人欲/望翻腾的双眸。

　　这样的眼神太过炽热，染染下意识地捂住了他的眼睛：“不要看着染染。”

　　下一秒，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染染扒拉着扯开龙焰的睡衣，看到他肩头带血的两个牙印。

　　她该是用了多狠的力道呀！ 高门宠婚：暖妻不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