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怎样就是对我们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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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就这么过了。大半夜的,路又难走,盛承骁没别的地方可去,想和对门的年轻人借个地吧,对方明显对他不善,又如何可能收留他?
最后就这么蹲在了商暖门前,撑着把不大不小的伞,盛承骁不死心地想着等明天了,是假凤还是虚凰,一探便知。
商暖的理智告诉她不要睡死,但身体却不听话,于是她一觉又睡了五六个小时。
醒来时雨似乎更大了,从窗户便可以看到外头阴沉沉的天,暴雨砸在了地上,响声鲜明。
商暖缓缓开了柴门,再才打开铁门。
倏地,一道身影立定在了她的跟前。
这样高大,英挺,眉目温和。
许是沾了一夜的冷风,男人的唇色有些发紫,再看他身上的外套,哪里抵挡得住冬日里这样凌寒的风?
商暖忽然有些怜惜他,于是没再执拗地想着将他困之门外。他再如何不好,总归罪不至死,这般恶劣的天气,难以想象一个人要如何在风雪交加里渡过一夜。
“进来休息会吧。”在意吗?若是在意,为何声音这般平静,仿若只是在对一个普通的客人?
盛承骁眼中的光黯淡了许多,站得笔挺,他想听她说些安慰体恤自己的话语的,可没有,商暖话落便和对门的年轻人打了招呼,再是往回走了。
起身时没有多套几件衣服,商暖现下觉得冷。
脚步并不快,有些笨拙。想了想,商暖把陆家羽送她的毛衣拿了出来。
真材实料的毛衣,穿起来又暖又舒服,是高领的,但领口并没有那种刺刺的感觉,和商暖过往穿过的自家织的毛衣不太一样。
慵懒餮足地坐到了沙发上,小妮子看看时间,不早了呢。
盛承骁见商暖不搭理他,终是脱了自己被水泡湿的鞋,赤着脚进来了。
地上的瓷砖在这个季节尤其凉,可他周身的温度,却似比这些瓷砖还要凉上几分,因而也便没有明显的感觉。
商暖指了指浴室的方向,“你可以洗个热水澡。”
这种天气,吹久了冷风,能泡个热水澡一定很舒服。
盛承骁才想着她还是关心她的,就见对门的年轻人过来询问了商暖早上想吃什么。
商暖歪着脑袋想了想,“想吃糕点,但是天气太差了,那就近买点东西。”
“好。”说完递了对手套给商暖,“套上吧,暖和。本来我想自己用的,结果发现手套太买小号了。”
也不等商暖拒绝,人便已经走远了。
商暖瞅瞅小巧的手套,将自己的五根手指贴在了手套上。
毛茸茸的手套,很讨她喜欢,商暖套上后双手摩挲了一阵,便暖和了。
“你们很熟?”盛承骁问得有些艰涩。
商暖捂住耳朵取暖,顿了顿才看向浴室的方向,“你不去洗澡吗?”
盛承骁苦涩着从自己的行李袋里取了套换洗衣服出来。行李袋的表面也是被打湿了,好在里边的衣服还是干的。
最后深深望了商暖一眼,男人进了浴室里。
等盛承骁出来,商暖已经在吃着糕点喝着粥了。
年轻人也不知是有意无意,买的早餐是两三人的分量,商暖见此也便不小气地招呼了盛承骁:“你要吃东西吗?”
盛承骁走到了旁边的沙发上落座,仔细端详起了商暖娇俏的脸蛋。
两个来月不见,她倒像是圆润了一点,让人看着暖心和舒服多了。
又咬了一口甜而不腻不油的糕点,商暖打了个饱嗝了,还径直摸摸肚皮:“吃饱了。”
桌上还有好些糕点,盛承骁想说点什么,到底是暂且缓下,先吃起了早饭。
糕点多,粥却只有一份,商暖喝了一半不到,盛承骁便端过来,把剩下的给喝完了。
心内还记挂着小小许,商暖走到门口,觉得雨真是太大了,不然她可以出门去许家看看的。
哦,这个村里,大部分人家都叫许家。
从行李袋里翻了个毛绒帽子出来,盛承骁走到商暖身后,帮她套上了,正好遮住耳朵。是女款的帽子,他出发来小镇前买的,当时在计程车上匆匆扫到路边的衣帽店,他心忖着还有时间,便想给她带样小礼物。
商暖下意识地想把帽子摘下来看看,盛承骁却是制止了她,“别动,戴着暖和,很好看。”
“好看?”喃喃回问。
“好看。”盛承骁笃定。
商暖摸摸,还摸到了两个毛绒绒的耳朵,心下便觉得一定可爱,于是臭美地也不摘下来了。
边走着,小妮子还低声自语:“我先戴着,等你出来了给你戴。”
盛承骁追上了她:“软软,你在这里住得还好吗?”
“好。”许是得到了小礼物觉得惊喜,商暖的脾气又好了些。
这些日子来她可以说是修身养性,养出来一副上善若水任方圆的品性了。陆家羽很多次说胎教很重要,所以她要养个很乖的宝宝出来。
进了内厅便温暖多了,内厅暗,商暖便开了灯,煲起了水。家里有冲的那种牛奶,她想喝一点。
盛承骁看着她忙活,屡次想插手,却都帮不上忙。
商暖不用他帮忙,因为她做的都是常做的事情,不困难。
往被子里加了两勺奶粉后,浑身裹得牢牢的小妮子终于良心发现,又问了句:“你要喝吗?好喝。”
“好。”自己去取了杯子,让商暖给他泡。
商暖乖乖放了两勺奶粉,等水一开,便把热水倒进去了,“好香哦。”
她的眼睛特别亮,是很欢喜的姿态。盛承骁此前赶来时,无数次想着来了这样的小地方,她也不知道能不能习惯……
再晚些的时候陆家羽便送了午餐过来,商暖连忙问她小小许的情况,才知道昨夜里三四点的时候,小小许才算完全退了烧。不过烧才退,小小许的胃口不太好。
“对了,我闺女有念着来看你呢,她很喜欢你,等过两天天气好了我再带她来。”
“好。”商暖边说着,把桌上一包未拆封的饼干递给了陆家羽:“家羽姐,这个给你,老人也可以吃的。”
陆家羽想拒绝,这一看就是边上这男人带来给这妮子的啊,这妮子怎么能这么不开窍呢?
确实是盛承骁带来给商暖的零食,是商暖喜欢的一种进口饼干,据说是挺有营养的。不过既然商暖想借花献佛,他当然也很乐意,“陆小姐,谢谢你对软软的照顾,拿着吧,你不拿这丫头等会得跟我犯倔了。”
陆家羽于是也不再矫情。她很识相地没有过问两人的关系,拿了饼干,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商暖继续喝她的牛奶,她总是小口小口地喝,很享受,盛承骁不禁被她感染了些许愉悦的心情。
午饭就不够两人吃了,好在两人的早餐才过去没多久,也不怎么饿,于是分摊了食物,刚好都解决掉。
饭后雨停了,盛承骁自觉去洗碗,商暖想想也不跟他抢。他吃她的用她的现在还住她的,付点利息也该。
彼此沉默着,等商暖自个下完了一盘棋,盛承骁总算开口问她了:“软软,跟我回京海,好吗?”
“不回去。”想也不想就应了一句。
“你在这里我不放心,在京海我可以照顾到你。”男人意图说服她。
商暖还是淡淡的,没有一丝半点的挣扎犹豫:“我不去,我可以在这里生活得很好。”
她这样的平静,于他,并非好事。
有人说一段感情结束的标志,是彼此在一起时,她对你不亲近也不排斥,不依赖也不抵触,于是为终结。
盛承骁害怕她此刻这样的状态,他宁愿她和他吵,无理取闹也好,据理力争也好,相看相厌,也行,可不要是这般无所谓的态度。
“软软,你总不能一直逃避下去,这样对我们都没有好处。”是担心的吧,可盛承骁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过火,不刺激人。
商暖收起棋盘上的棋子,似乎仔细思考了一会,才问道:“那么你觉得,怎样就是对我们都好的呢?”
她真的只是疑惑,毕竟对当前的生活,她很满意。物质的富足永远不是幸福的第一要义,她现在每天规规律律地生活着,可以和陆家羽谈乡野趣事,可以和动心思想着多教宝宝一些重要道理,可以看对门的年轻人舒适安稳地活着……这样,没什么不好的呀!
“软软,你是准备把我挡在你的世界之外了吗?”盛承骁的鹰眸发了红,血丝遍布,看得商暖心底有丝愁闷。
“我没有这样想过,当然什么时候你不想继续耗费精力在我身上了,我们也可以和平分手。”他们现在的状态,是法律意义上的分居吧?这么一想,商暖才觉得自己是耽误他了,“当日不告而别是我的不对,那时候我不能很理智地处理我们之间的事,若是你觉得我影响到你的未来了话,我们如今也可以好好协商的。”
没有棱角,不尖锐,单独只是在就事论事。
复又想到他年不过三十,即便要在婚姻一途上梅开二度,也不是什么难事。 高门宠婚:暖妻不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