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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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碰我!”和男人的欣喜激动不同,小奶兽完全当做不认识这个人了一般,在自己的心外筑起了高高的壁垒,“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和你说话。”
商暖是个忘性不小的人,可她却怎么都忘不了,三年前在京海酷热的街道上,她是怎么听着录音笔里男人绝情的话语,一点一点心冷,直到狼狈离开。
彼时她从前往京城的航班上下来,整个人依旧泣不成声。爹地在机场大厅里等她,后来却不得不一遍一遍地劝慰着他的小姑娘,告诉她人的一生中要经历很多事,哭过就好了。
爹地还说:会让你哭的男人,不能要。
即便你深爱他。
那只录音笔商暖始终没有丢掉,偶尔半夜惊醒时,她会打开笔上的开关,听着他的声音,一分一寸地感受着他的恶意与憎恨,直到,倦怠睡去。
一次一次,次数多了,也便魔怔了一般。
其实商暖心底未尝不明白,恐怕也只有这样反反复复地提醒着自己他的残忍,她才能克制住想搭上飞机冲回他身边的冲动。
在她前十九年的生命中,她没爱过谁,不知道爱情是怎样一种让人食髓知味着魔冲动的体验,即便是对她宠溺有加的向逸,她也只当对方是个可以信任和依赖的大哥哥。
初见盛承骁的第一面,她其实是反感他的。她曾经是个自闭儿,喜欢一切有节奏的东西,可他的突然闯入,恰恰打断了她正聆听着的歌声。
只是这样的梁子,还不足够她对他印象深刻。她的世界里,过客来来往往,只见过一面的有,见过十面八面的也有,对她友好的有,对她冷漠的也有,她一样都不放心上。所以初时,他只是她关系圈中的过客,可有可无,没有更好。
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就都变了呢?
是他拿着爷爷的手枪威胁她的时候,是他一遍遍风雨无阻地到海大看她的时候,是他在战友意外过世后憔悴惨淡的时候,还是他的用情至深让她无法不触动的时候……哪怕最后知晓,他所谓的爱,不过是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
商暖蓦地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原来真的以为,这么久了,她的记忆早该日渐空白。
遗忘,不是人的本能吗?痴恋上他,她却连本能都没有了。
如果爱一个人注定要枷锁缠身,连思考的心力也被剥夺,那为什么还要爱呢?明明会让人这么累!
“软软……”妄视了商暖孤苦伶仃的小模样,盛承骁一把抱住了她,牢牢地,将她拥到了自己怀里,像无数次,他们最情深温暖的时刻。
可商暖不要他抱自己,甚至乎异常憎恶。剧烈地反抗了起来,她推搡着男人强有力的臂膀,拒绝之意分明彻底,“你放开我,不准你抱我,不准……”
“软软,别这样,我想你了,真的想。”他努力放低姿态了,她可不可以就不要那么恼他了,至少让他解释一下?
“软软,如果我事先能知道那场婚礼会让你决然离开,一走就是三年,我绝不会站上婚礼的现场。那个时候我只是希望你能在乎我一些,出来阻止那场闹剧,可你没有来。”
“新娘不是你,我哪里会真的答应娶妻呢,怎么会……”
是呢,彼时心伤离去的商暖并不知道——她走后,盛承骁和白诗涵一个喊出了“我不娶”,一个冷声“我不嫁”。
“你娶谁都和我没关系。”商暖眼见着怎么都挣不过他,丧气了,可语气却越加伤人了起来,“我本来就不喜欢你,你爱娶谁都好,别来打扰我就行了。这三年来软软过得太好了,没有你,我过得很自由很开心,所以你为什么要出现啊,我不要你出现!”
面色越发倔强,商暖不知道,自己的话便如一把把的刀,一刀一刀,削上了男人的心头。
可便是知道又如何呢?当日她是怎么败退离开京海的,她不忘,永不要忘!
至于哪一句是她的心里话?
哪一句,都不是。
可女人往往如此,被伤透一次了,便会下意识地采取自我防卫的姿态,避免二次伤害。何况商暖从不轻易信人,要依赖上一个人,更是难上加难。
“软软,你在发抖。看着我好不好?如果你真有那么痛恨我的话,你看着我,对着我再说一遍。”嗅着小妮子身上淡淡的香气,盛承骁近乎偏执地道:“我不信你真的对我一点都不留恋了,我不信。”
商暖恼急了后便是要被他气笑了,卖力儿胡乱捶着男人的肩头胳膊肘,她怒道:“盛先生,你太自我感觉良好了,你再这样的话,软软就报警抓你了。这里是京城,不是你的地盘,警察会帮我的。”
傻姑娘——
盛承骁听着她气恼十足的话,怎么只想笑呢,“要是警察把我抓走了,软软不就得守活寡了?乖,不怄气了好不好,我们好好……”
话未竟,商暖便用脑袋磕上了男人的下巴。
‘磕’的一声乍落,小妮子晕乎了一下,觉着他的下巴怎么那么硬呢。
旋即,眼神愈渐清明冰冷。
“我没有跟你怄气,盛先生还请离开吧,不管你曾经把我当成过什么,都不重要了。当初我离开了你就再没想过要回头,我承认你是个很优秀的男人,但你再好,我不要。”
“我不后悔遇见了你,但我后悔当年愚蠢地和你纠缠不清。游戏结束了,我们还是各奔天涯吧。”
趁着盛承骁因自己的话语失神的一阵子,商暖溜出了他的怀里,下床穿好了鞋。
“对了,你一定很恨我和向逸哥哥上/床了,这三年来我们很恩爱,我会嫁给向逸哥哥的,所以你也不要恨我了。姐姐说,和自己喜欢的人滚床单不可耻,占不喜欢的人的便宜才是耍流氓,我没有错!”明明还是那张粉嫩温软的小嘴啊,怎么就,说得出这样伤人的话来了呢?
憨态可掬的小猫一旦露出了利爪,便要抓得人痛不欲生,盛承骁那一刹那里,真的听到了自己的心碎成了一片片的声音。
居然,这样好听……
三年了,谁能一成不变?商暖立在床沿好一会后摇摇头,背过身不看那男人了。
妈咪一直希望她能呆呆的不要长大,做大家手心里的宝贝蛋儿,让所有人宠着呵护着就好。爹地却一点一点地教给了她,告诉她不能抗拒长大,总有一天,她必须自己一个人去面对风浪。
一个给她铸造了个无忧无虑的梦幻城堡,一个却亲手打碎了这样的梦幻,将她从童话王国里拉了出来。父母的爱这样迥异,却同样地深沉。
“你真的要嫁给那个姓向的?”周身的气息,不知何时来了个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盛承骁扯住商暖臂腕的那一瞬,眸中有嗜血的光飞闪而过。
这三年来除了一次次撞了南墙仍不回头地找她,他便只有将自己投入无止息的训练和战斗中,一遍遍地磕得头破血流,藉此来淡化自己心底埋着的血痂。久而久之,身上潜藏的戾气日渐积攒,到了特定的时刻,总是要爆发出来的。
他不想伤害她啊,可软软,你能不能,不要再说这样绝情的话了?我还没死透,所以还会爱,还会痛。
“我本来就是要嫁给向逸哥哥的,要是你不出现,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了。盛先生,我累了,你别再来打扰我了,可以吗?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也不想和你做情侣,让我选择的话,我会宁愿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你走吧,祝你早日找到真心所爱,商暖只是你曾经闲暇时的一个游戏,现在游戏结束了,你认不认输,都是结束了。”他拽疼了她,商暖却不说,谁知道说了后,他会不会变本加厉呢?
她其实,是怕了他了。她曾那般眷恋他,以为他就是奶奶说的那种良人,后来却陡然惊觉,一切,不过只是她的臆想罢了。
他说了想要让她摔入地底,说得真好呢,他做到了,不是么?她真的,瞬息之间便从人间,坠到了地狱里。
“谁说你是我的游戏的,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软软,你不能用自己的想法来揣测我,这对我来说不公平。”说到这了,男人的声线愈发喑哑沉痛了起来。
这中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呀?他的小公主,怎么让他觉得越来越抓不着了呢?明明,他们此刻离得这样近。
不是吗?商暖可有可无地扯了扯嘴角,血管里的每一分血液都是冷的,凉冽的,没有温度。
挺翘的睫毛颤了颤,许久,商暖听到自己喉口间涌上来了一声:“感情无所谓公不公平,爱就公平,不爱就不公平,你不想接受我的不公平,最好的做法不外乎放手。”
“盛承骁,我们没有未来。”这最后的一句,是三年来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商暖无数次用来提醒自己的话。
他已婚,他们没有未来。
他未婚,他们一样没有未来。
她原以为自己走进过他的世界。
后来才明白,不过就是以为。 高门宠婚:暖妻不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