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卑微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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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该笑还是怎么,商暖一度以为他们早已没关系了,可现在,他却这么理直气壮地在朝她要礼物。
没成想商暖的问题出口后,沉默的换成了她身旁这个大男人。
更没想到,分针转过了不知多少圈后,一晚上怒焰腾腾的男人,会哑着声问她说:“软软,你爱我吗?”
商暖的情商,在许多人看来一直就是负的,可这一晚上也不知怎么开了窍,她懂得了要反问一声:“那你爱我吗?”
“我不做没有回报的投资。”这是他以前就告诉过她的,这会儿,也不过是再提一遍。
商暖想,她大约是懂了。说得再复杂或简单,他不过就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闲时可以逗逗的玩具。对一个玩具,便是有爱,也只会是宠爱吧?
当初在海边,他所说的爱,大抵便是这一种了——因为发觉有趣,所以宠上了天。一旦觉得无聊了,该抛弃的时候就会抛弃掉。
再说回报?她是个一穷二白的小姑娘,至多不至于三餐不继,家里的钱不是她的,所以也可以变相地说她是一无所有……故而,他也不会爱她,是这样么?
其实,不是早知道了吗?她不在,他就可以肆意和别的女子亲昵了。她曾把他看得太过重要,或许是因为,这是她生命中第一次出现这样一个男人,他教会了她,除了对小白的,对家人的,对室友们的,对向逸哥哥的感情外……人世间还有这样一种情感,它会令你卑微,也让你高贵。
“回答我。”泥人还有三分火,盛承骁受不了商暖这么一直静下去。
“我没有什么能回报你的。”商暖苦笑了下,掖了掖自己的裙子下摆,“在今晚之前,我以为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会想再见到我,我也不希望和你有瓜葛。可现在的一切,又告诉我好像不是这样的。”
盛承骁皱了眉,明明她的音色还是那样糯糯的,他却没了那种心都要被融化了的感觉了。
只,觉得疼,像被一根细针扎了一下,初时一痛过后,是更长久的疼痛愈合期。哪怕这份痛,何其轻微。
“你跟我以前认识的人不一样,认识你之前,我的世界很简单,自从你出现了,我就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时候了。”商暖平静得一如在说着别人的故事。故事结束了,她便打上字幕一般,说一声:“我不会爱你。现在不会,日后不会,你和我,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仿若心头压着的沉重巨石在这一刻完全被推翻碾碎,商暖这么些话说完时是有怅然的,更多的,却是某种解放了的喜乐。
至于喜乐之后被掩盖起来的疼痛,她不想再去揭开了,不想了。
所有的疼,注定都会结痂,掉痂,最后恢复安好,至多剩下一点回忆的牵绊。她已经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来习惯和他彻底毫无联系,不需要更久了。
人总是这样,以为爱时轰轰烈烈,一旦抽身,便觉当初局中的自己真真傻得可以,呵……
不会爱!
盛承骁的脑海间,一瞬便只剩这么三个字在往复回播了。而商暖茫然混乱地站起了身,觉得自己今晚的任务已经结束,她可以收工回家,洗洗上床睡了。
“那你爱的是谁?”周身的暴戾之气顷刻间翻了几番,盛承骁狠狠将欲要离开的女子拽了回来,罔顾了她吃疼的姿态。
彼时商暖只觉一个天旋地转过后,自己整个人便被压倒在了真皮沙发上,她的目光往上探去,最初看到的是男人如诗如画的俊颜,随之便是镂刻着繁复花纹的天花板。
才留意到,这个包间,真是低调得奢华呢!
“说啊,你爱的是谁?”这回,是用吼的了。男人额角的经脉突突地跳,而商暖半个身子被他压住,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偏开了头,商暖讶异自己这一刻心底竟是什么情绪都生不出来,连惧怕,也遁于无形了。
“是谁都好,反正不是你。”还是这张娇嫩漂亮的小嘴儿啊,可她怎么,就说得出这么伤人的话来呢?
盛承骁猩红了眼,简直想掐死她!
事实上他的手掌也确实伸到了她花白雪嫩的天鹅颈上,一点一点,收缩着力道:“商暖,你的眼睛是瞎的吗?我对你好,你一点都看不到,别人随便冲你招招手,你就巴不得扑上去让人玩弄了是不是?我从没见过你这么犯贱的女人!”
暴怒之下,口无遮拦,盛承骁觉得自己真是被人伤狠了,一如被丢进了溺川里——不载万物的溺川,便是他水性极佳,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漫天扑来的水龙吞噬了他。
商暖未几便红了眼眶,更觉得自己的心好凉好凉,像是不管再怎么努力,也捂不热了呢。
他怎么,可以说这么伤人的话?
“咳咳……放开……”受不了再被他掐着,商暖两手乱晃着,试图将男人的注意力拉回来。
盛承骁冷眼俯瞰着她低微的姿态,感觉自己只要再用上一点力道,这只可怜的小生物就会挂掉了。
哦,不,她怎么会可怜呢?
放开了对她颈部的牵制,盛承骁笑得比罂粟还要毒:“既然你不爱我,那就不能怪我对你不怜惜,对么?”
商暖揉着自己的颈子,嗓子有些哑了,“我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但话都已经说清楚了,盛先生就适可而止吧。我不想再陪你玩下去了,天也不早了,我想离开。”
女人一旦跳出了情感的牢笼,便可能精明理智得可怕。偏偏盛承骁,恨极了她这样的清明。
凭什么啊,凭什么他求而不能,她却可以这样潇洒地找好了下家,就要把他舍弃了?
“你究竟看上那个男人什么了啊?他有钱?我也有,你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我同样可以给你,甚至给更多,为什么你就不能想到这一点?你的脑子真是白长的吧!”一晚上的情绪变化过大,盛承骁已经不是用脑子在思考了。
商暖没客气地推了下他的胸膛,愣是坐正起来了。
盛承骁看着她一对明眸在灯光下熠熠发亮,忽然不可控地便凑上去,恶狠狠地吻住了她。
从眼眸,到唇齿……盛承骁觉得可悲啊,他竟然还是喜欢她的味道的,无可救药,喜欢得要命。
可商暖不喜欢,找着机会了便将他的下唇咬出了血,连带着一掌甩上了他的下颔。
巴掌声响亮,她原本是打算扇他的脸的呢,只,角度偏了。
“盛先生,我不是法盲,你再骚扰我,我可以告你的。放开我,我要回去了,这么晚在外面呆着,不合适!”
她气呼呼的时候,也是很可爱的呢!可,那是以前。
此时此瞬,她的每一分脾气,在他看来都无异于往自己心上添了一刀。
一刀,又一刀,刀刀伤人入骨。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原来这么伶牙俐齿呢。商暖,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东西?我所有的以为,在你看来是不是都是不自量力?可你又有什么资格这样作践我,就因为我用了点卑鄙的手段要你和我在一起,你就可以这么伤我了吗?”
“可笑为了你,我还和母亲吵架了,如今看来,错得离谱的,是我,原来是我!”
“早知道你这么不自爱,我当初就不该起意让你当什么女朋友,像你这样的女人,全天底下多了去了。”
商暖在男人提到“隐瞒”二字时眼神闪了下,然他接下来的言论,让她再没了回击的兴致。
都走到这一步了,口头上讨到什么好,又有什么意义呢? 高门宠婚:暖妻不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