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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你现在愿意接受这样不堪的染染，可是三年五年之后的，更往后的岁月里呢？你这样骄傲而闪闪发光的人，染染没有勇气把你拉到黑夜里，那对染染来说，太残忍了。”

　　“你走吧，好不好，或者我走。”染染感觉到冷了。

　　龙焰走上前来，给她披了一件又一件的外衣。

　　染染的指甲无意识地陷入了他结实的手臂里，龙焰低头看一眼她的小爪子，终于是不忍心。

　　将染染拉到了身后，龙焰对上了权承一副俊颜：“权先生，既然染染不想和你在一起，你便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吧。相信以你的风度，不至于和一个小丫头斤斤计较。”

　　权承这会才分了些注意力给龙焰，很快也就收了回来：“染染，你怕麻烦我，那么你就不怕麻烦他吗？”

　　他有些歇斯底里，尽管还以翩翩风度掩住了自己的挣扎与狂乱。

　　染染哑了声，搭在龙焰臂上的手也缓缓滑落下来，“对不起。”

　　“权老师，你会遇上更好的人的，那个时候你就会发现，染染也不过是你生命里微不足道的一抹。”她不擅长讲道理，说出来的道理往往苍白无力，若不是他们惯着她，她哪里来的谈判的资格呢？

　　权承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收回你的话，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染染，爱情不是买卖，不能论斤论两地来衡量，你若是不够信我，给我时间，我证明给你看，但不要这么轻易就否决了我这个人，好吗？”

　　染染不说好，却是下意识地回了：“不好。”

　　她执拗起来的时候，其实便已宣告了这段感情再无挽回的可能。

　　权承紧紧捏住了手心的戒指盒，半响将盒子生冷地塞回了染染的手心：“我权承送出去的东西没有要回来的习惯，你若不要它便尽管丢了。”

　　说完这话，男人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窗户虚掩着，冷风吹进来，拂乱了染染的额发。

　　染染眼角的泪无声无息往外涌，手心无力地松着，戒指盒便往下坠。

　　好一阵后才微微垂下脑袋，抱膝蹲在了地上。

　　染染伸手要去捡戒指盒的时候，龙焰已先一步拎起了小巧的盒子，拽起了染染往浴室里带：“擦干净你的眼泪，看着镜子，染染，这是我最后一次允许你为了那个男人哭，没有下一次，你给我听清楚了！”

　　染染抽抽搭搭地用冷水洗了脸，看得龙焰又是一阵冒火：“你就可劲儿作，看谁心疼你。”

　　染染泫然又要哭出来，最后却是将泪水往肚里吞了。

　　龙焰将她的雪地靴拎了过来，总算好脾好气了一些：“穿上，我带你去吃东西。”

　　染染没有忤逆他，只是站起身时，整个人忽然软软地便往后倒。

　　龙焰的太阳穴突突地疼。

　　医院。

　　染染醒来时望着苍白的天花板，心底没来由涌起一阵浓烈的厌憎，仿佛被整个世界欺负了。

　　龙焰进来时，染染正盯紧了自己手背上的输液针孔。

　　“龙焰哥哥，染染不要在这里。”她心底委屈，小嘴也是别着的。

　　龙焰给了她一个拥抱，指肚贴着她柔柔软软的发梢：“乖，输液完了我们再离开，我买了去草原的车票，晚点就带你去，好不好？”

　　许久之前，他便承诺过要带她去草原的。

　　听到‘草原’，染染蹙紧的眉头缓缓舒缓下来了，有些儿满足高兴，她也不排斥在医院多待会了，“晚点是什么时候呢？”

　　龙焰抬手看了下腕表，“晚上七点的车，还早，我们可以收拾下东西。”

　　“染染，待会出院龙焰哥哥带你去找吃的吧，再给你买个蛋糕带上。”

　　“好。”眼底一丝脆弱的戾气，渐渐化去了。

　　半个小时后医生进来，检查完了便给染染拔了输液针孔，再给她按了团棉花在手背上。

　　龙焰仔细观看了会，见也没流血，便给染染贴了创可贴，领着她出门。

　　医院外的风雪有些大。

　　染染躲在了龙焰身后，像条小尾巴似地吊着。龙焰的衣角被她拉着，有一刹想着自己真是带了个小娃娃出门。

　　送染染回了宿舍楼下后，龙焰便在里头等着，这个时段宿舍里有开暖气，还是很暖和的。

　　叶涵回宿舍时，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龙焰，眼底不禁浮现一丝诧异：“龙焰，你怎么来了？”

　　龙焰眉眼渐深，“我能问你点事情吗？”

　　叶涵微微意外，却是没有拒绝。

　　等染染兴冲冲从楼上下来时，叶涵的脸色有些儿僵硬，龙焰站在她身边，情绪看着也不对味儿。

　　“龙焰哥哥，叶涵，染染来了。”

　　龙焰转身看向染染的时候，整张俊颜戛然便轻松许多，“来。”

　　染染迟疑着站到了龙焰身边，身后背着个背包。

　　龙焰将她圈到怀里，很快又是接过了她的背包：“挺沉的呀，带了什么？”

　　染染抿了抿唇后，喃喃着：“衣服，被单，橘子。”

　　“好，帽子带了吗？”

　　“带了。”染染有点儿紧张，怕龙焰嫌她带了不该带的东西。

　　“那就好，跟你朋友道个别吧。”

　　叶涵深深地凝视了染染一会后，忽然没个正经地一捏小妮子的脸：“染染，记得给我带手信知道不，牛肉干啊马奶酒啊，我可记着了。”

　　“好。”染染爽快地点头。

　　龙焰牵着染染的小手离开了。

　　站到外边吹到风雪，染染便觉得有些儿恍惚了。

　　“染染。”龙焰忽然站住了脚，将她发上一点雪花掸去。

　　“怎么了龙焰哥哥？”染染疑惑。

　　龙焰微微一笑了说：“没怎么，就是想叫你一下。染染，哥哥以后都不凶你了，要是我凶你了，你要记得打我一下，让我清醒清醒。”

　　“好。”顿了顿，染染又是道：“这是龙焰哥哥自己说的，染染会记住，记得很牢很牢，染染很记仇的。”

　　“知道了，我乐意被染染记挂着。”

　　出发时天已经很黑了，龙焰恰恰买到了这班车的最后两张票，上车找了一圈下来，才知道座位在最前头，座位的下方便是司机在的位置。

　　外头有灯火，星星点点的，染染打了个呵欠，系了安全带后，便圈住了龙焰的腰身，脑袋贴着他的胸膛了，“龙焰哥哥，染染想靠着你睡。”

　　“好。”龙焰说话间翻出了染染包裹里的被单，将她披到了小丫头身上。车是密封的，但其实还是会冷。乘务员有给发条蓝色被单，龙焰暂时搁在了一边。

　　染染很快便进入了熟睡状态，车子启动了，身后的风景渐渐远去。

　　车窗外飘起了飞雪，今年这个季节，雪花似乎异常地多。

　　微微侧了身给染染调了个尽可能舒服的位置，龙焰埋头时，轻轻吻过她的唇角：“做个好梦，我的小姑娘。”

　　染染没有做好梦，在车子前行的一路里，她的脑海中几经浮沉，无限幻象。

　　终至惊醒。

　　脸色苍白厥冷，染染无意识地将环着龙焰的双臂收紧，一个自我保卫的姿态。

　　龙焰察觉到她的异动时连忙低头看她：“染染，我在这儿呢。”

　　染染浑浑噩噩地听到了男人的言语，小爪子抓扯他衣服的劲道大了许多。

　　良久后，心神平静下来，染染低低说着：“龙焰哥哥，我做了个噩梦。”

　　龙焰安静地听她说：“染染梦到龙焰哥哥骂我了，还有爸爸妈妈，权老师……染染梦到好多人，他们都疏远染染了，觉得染染是个小怪物。”

　　龙焰清楚地看到了染染眼眸深处的恐惧。

　　那一刹他不由分说便低头，或轻或重地啄过她的唇，万般怜惜的姿态。

　　“在我心底，染染永远是无法替代的那一个，如果染染是小怪物，那龙焰哥哥就是大怪物，无论如何，龙焰哥哥都跟你同一战线，不会让人欺负了你。染染跟着自己的心就好了，要是迷路了，一定要记得龙焰哥哥在你身边，我会把你拉回来，这样好不好？”

　　染染慢知慢觉地消化着这些话，良久后车子停下，乘务员提醒乘客可以下去吃点东西了。

　　染染两人没有下去，龙焰取了上车前买的饼出来，已经有些冷了。

　　他自己先咬了一口，觉得温度尚能接受，才问染染要不要吃点。

　　“龙焰哥哥先吃，染染不很饿。”

　　龙焰闻言吃了完整一个饼，把剩下的两个递给了染染：“将就一下，等下车了再喂饱你，好不好？”

　　染染坐正来，点点头：“好。”

　　“乖。”

　　饼有韧性，染染会仔细地嚼，车上陆陆续续有人上下，染染吃完东西，偏头望向龙焰了。

　　龙焰的眼神明亮而透着几分凌厉，染染看着，隐约想起了很小的时候，龙焰哥哥就是这样的。那个时候，她会觉得他比自己厉害很多，看，连爸爸妈妈都那么喜欢龙焰哥哥。

　　“在想什么？”龙焰给染染理了理她的围巾。

　　染染傻愣愣地，像只讨乖地小狗狗：“龙焰哥哥，染染好怀念小的时候，很小的时候，那时候龙焰哥哥和染染关系最好了。”

　　“现在就不好了吗，嗯？只要染染愿意，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高门宠婚：暖妻不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