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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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府了。”紫衣冷冷说完越过千语寻就走,她不想和此人再费口舌。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那般用力,仿佛要将它折断一般。紫衣回头,望着千语寻冷声呵斥:“放手!”
千语寻眸中有戏谑闪过,一个用力,将紫衣拉进怀里。
“嘭!”紫衣的鼻子狠狠撞上了千语寻坚硬的胸膛,痛的她眼中闪出泪花。
“你干什么!”紫衣愤怒抬头,千语寻正好低下头来。
四目相对,薄唇相贴,紫衣背脊一阵僵硬。睁大眼睛望着近在眼前的男子,他没有闭眼,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望着自己,含着戏谑的笑意。
紫衣蓦的惊醒,眼底浸出薄怒,拧紧秀眉用力挣扎,却推不开他,那抓着她手腕的手,不知何时已放在腰间,将她紧紧束缚,动弹不得。
四周很近,空无一人,有清风吹过,将二人的发丝交缠一起。如果可以忽略俩人身高的差异,如果可以忽略俩人眸中或戏谑或愤怒的神情,那紫色锦袍的男子和紫衣罗裙的少女,紧紧相拥唇齿相依,无疑是一副极美的画面。
紫衣盯着近在眼前的男子如画的眉眼,唇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还伴着些许啃噬。本应是暧昧至极的气氛,但紫衣却能感觉到自己的小宇宙频临爆发。
挣扎几番无果后,紫衣眼底沉浸的愤怒突然间消弭,甚至也带上笑意,直直望着千语寻,主动将红唇奉上。
千语寻一愣,随即便觉口中一阵刺痛。
紫衣狠狠的,用力的咬住了他的唇瓣,力道之大似乎要将它撕咬下来。
“嘶——”
千语寻吃痛闷哼一声,禁锢着紫衣的手有了松动。
紫衣瞅准时间双手抵上他的胸膛,用力一推,骂道:“去死!!!”
千语寻没有防备,被推的踉跄后退了几步才定住身子。
口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撕裂般生生的疼,殷红的血珠顺着嘴角滴落下来,在地面绽出一朵朵小小的血花。千语寻缓缓抬头,望着紫衣眸子里的狠戾,抬手不紧不慢的擦掉唇上血迹,漫不经心笑道:“你这丫头,可真够狠的。”
紫衣没答,狠狠瞪着千语寻,抬起衣袖反复擦拭嘴唇,直到确定唇上再没血迹,才转身就走。
自始至终,她一句话没说,只是那眸中狠戾,已说明一切。
紫衣走出没多远,一转弯便看到了早晨接他的太监低眉垂眼立在墙边。
紫衣走过去,朝他淡淡问道:“你看到什么?”
那太监低头,恭敬回道:“回郡主,奴才什么也没看见。”
走出宫门,紫衣一眼便看到李卫立在马车边,见她出来,连忙走过来说道:“郡主,管家有事,王爷命我来接郡主回府。”
紫衣点头,转身对身后的太监说道:“孙公公,你回去吧,有些事,知道的越少,活的越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本郡主相信孙公公定然明白。”
紫衣话落,明显看到孙公公身子一僵。最后望一眼皇宫,紫衣抬步向马车走去。
马车咕噜噜驶向雷王府,紫衣坐在车中越想越气,抬手轻抚红唇,还有淡淡疼痛,想起千语寻眼中的戏谑,紫衣眸子一沉。tmd居然敢戏弄我。
画面切向另一方。
距离雷王府俩条街之远的吏部尚书府中,嫡系小姐云轻烟的闺阁内,云轻烟正手捧一本兵书,如饥似渴的阅读。
“嘭!!!”房门被人粗暴的一脚踢开,云轻烟一慌,下意识就要将手中的兵书藏起来,却是已经开不及了。
门口处,云泽文看着房中手捧书卷的女儿,直觉的血气上涌,他快步上前,一把夺过云轻烟手里的书卷,大力撕扯,然后抛向空中,纸片纷纷扬扬飘落下来
云轻烟抬眸望向父亲,仍是那不变的脸色,仍是那汹涌不尽的愤怒,和着利剑般责怪的目光,铺天盖地朝她绝尘而来。直压的她心头酸涩无比,泪水忍不住滑下。
“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女子无才便是德吗?你就不能像其他府中的大家闺秀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
“兵法!史书!那是公子哥们读的正经书!你一副女儿身哪配的上那么多学问!你该学的是针织女红,是琴箫歌舞!我的脸都快被你和你姐姐丢尽了,你这嗜书如命性子。你姐那练武成痴的模样,你们让爹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砰!”红漆雕花房门被猛地关上。咔哒落上锁,云泽文的声音隔着房门传来:“你一个人好好呆在房里悔过吧!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我!”
“呵呵——”云轻烟颓然的坐在椅上,心痛的抚摸着那被父亲撕的残破的书卷,心中斗生悲凉。这就是身为女子的悲哀吗?她喜欢兵法有什么错?天凤王朝的女子不是一样可以封侯拜相,上阵杀敌吗?为什么她不可以!为什么这朝阳王朝的女子!不可以?
望着一地纸片,云轻烟蹲下身子,一片一片将它拾起放在心口,眼泪簌簌落下。
“砰砰——”
“三妹你在吗?”
低低的声音自窗口传来,云轻烟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起身将手中纸片搁在书桌上,然后来到窗前打开窗户。
“大姐——”云轻烟轻声唤道,声音里难掩哽咽。
窗外,云轻霞望一眼房中狼藉,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单手一撑窗沿跃了进来,身手非常矫健,另一只手中还提着一个大包袱。
“三妹,父亲又训斥你了?”刚站稳身子,云轻霞便朝云轻烟问道。
“嗯——”云轻烟含泪点点头。
“三妹,我来是有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大姐,你包袱里面装的是什么?”
姐妹倆窃窃私语一刻钟后,云轻烟一脸忐忑:“大姐,这样真的行吗?雷王不是我们想见就能见到的,而且,父亲让我呆在这里闭门思过,我们怎么出去?”
云轻霞挑眉:“三妹,你怕了?你放弃了?”
“我没有,我不是怕,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不试试怎么知道?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看看这个尚书府和母亲,看看那些姨娘之间的勾心斗角争风吃醋,容貌终有老去的一天。我绝对不会走娘亲的老路。我要靠自己!驰聘沙场挥刀斩敌这是我的梦想!妹妹,如果我们能上战场,我做先锋你做军师!我们一定会所向披靡,到时候,父亲就会知道,我们没有错,错的是他!”
“恩!大姐你说的对!”听着云轻霞的话,云轻烟似收到了莫大鼓舞,攥紧小拳头,眸光坚定却藏不住紧张。
“别怕,我还准备了一件秘密武器。”云轻霞凑近云轻烟耳畔,神秘兮兮的说道。
“什么秘密武器?”
“就是这个!”云轻霞打开她手中的包袱。
“糖——糖果?糕——糕点?”云轻烟指着包袱里的东西,结结巴巴一脸怪异。如果她没认错,那糕点还是笑霜楼的。笑霜楼是百年老字号,那里的糕点,堪比金贵,她都只吃过一次。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能帮我们实现愿望的只有那一个人,但是那一个人有个众人皆知的致命软肋。”
云轻烟眼珠一转,随即惊叫道:“啊!大姐你是想贿赂——”
她这个大姐,果然粗中有细。嘿嘿——
——
“郡主,到了。”
紫衣掀起窗帘探出身来,一个跃步跳下马车。
门口处,俩个身量纤细,眉清目秀明显女扮男装的女子正在和侍卫争执着什么。
紫衣此时心情不好,也没有搭理他们,径直从她们身边走过。
“郡主。”那守门的侍卫见到紫衣低头叫道。
紫衣点点头,脚步不停。
云轻霞和云轻烟听到侍卫的叫声,先是一愣,随即对视一眼,云轻霞快步向前挡在了紫衣面前。
“你干什么!!!”见到云轻霞的动作,李卫立马挡在紫衣身前,朝云轻霞喝道。守门的侍卫亦嚓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对准云轻霞,仿佛她敢对紫衣有什么异常妄动,他们便一剑砍了她!
云轻霞当即愣住。
云轻烟见此一边示意云轻霞边动,一边朝紫衣说道:“郡主,我们是有事相求,来拜见您的。”
紫衣回身,望向云轻烟,问道:“什么事?”
云轻烟抿唇不语,只是盯着紫衣,眼中带着乞求;“郡主,可以允许我们进去单独说吗?”
紫衣忽然失了兴致。长袖一甩:“慢走,不送!”
“我们想跟随王爷上战场!求郡主成全!”相比云轻烟的含蓄,云轻霞则直接道明了来意。
她话落,不光四周围,连紫衣面上都有了咤异,旁人或许只是觉得她俩身量单薄,但紫衣却是知道她俩是女子。
紫衣看向前方的云轻霞,见她满脸坚毅,没有丝毫玩笑之色。
紫衣轻声笑了,朝云轻烟问道:“她勉强可以上战场,你呢?”前方那女子有些身手,但这女子却是柔柔弱弱,手无缚鸡之力,她也要上战场?
云轻烟面上漫上红霞,抬头望了紫衣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用细弱蚊蝇的声音说道:“我——我可以——出谋划策。”
“哦?怎么谋划法?”紫衣又问。
这回云轻烟不知如何作答,倒是云轻霞替她开口:“郡主,我妹——我弟弟自幼熟读兵书。”
紫衣了然,原来是想当军师。
——
倾城阁,紫衣坐在书桌前,望着二人说道:“自报家门。”
云轻霞上前一步开口:“回郡主,我是吏部尚书的长女云轻霞,这位是我的三妹云轻烟。”
紫衣眉毛一挑,问道:“好好的姑娘,怎么想着上战场。”
云轻霞回道:“回郡主,我们也算是大家小姐,所以生来就被套上了坚固的,冰冷的,睁不开的枷锁。刺绣,作画,弹琴,这便是我们前半生日日要学的东西。他们是身为名门望族的女儿所必须具备的准则。但是谁也没问过我们愿不愿意,谁也没问过我们喜不喜欢,便将这些东西硬生生塞进我们的生活。”
云轻霞侧头望了云轻烟一眼,云轻烟对她点头,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几乎可以看见自己的后半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找一个梦当户对的男子嫁了,好一些是个正妻,差一点便是个妾。同样不会问我愿不愿意,喜欢喜欢。然后为了恩宠,为了生存,不得不与一群女人争风吃醋,勾心斗角,争夺一个男人的宠爱,然后就那样日复一日,被平淡的生活束缚,减去自己所有的念想,抹去所有的棱角,然后碌碌无为,等到红颜苍老郁郁而终。”
云轻霞说到这里,眸中燃起坚定,朝紫衣朗声说道:“不!我绝不接受这样的命运!我有我的信仰。我有我所爱的东西。我喜欢金戈铁马。我渴望与男子一较高低,我渴望血与火的洗礼,那是我努力追求着的,是我深深爱着的。也许我错为女儿身,但我不想也不能放弃。为此,我愿做任何努力,哪怕被世人所不理解,哪怕被人嘲讽嗤笑,我都不在乎。我渴望有一天能驰聘沙场,挥刀斩敌。众观朝阳,能实现我这个愿望的,唯有——唯有雷战王而已。”
紫衣看着面前的女子,看着她一身热情,信仰坚定。嘴角一勾,问道:“若我能助你达成所愿,你们能给我什么?”
“什么?”云轻霞呆呆问道,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问你能给我什么?我凭什么要帮你们?”
“我——这个可以吗?”云轻霞弱弱的将手中包袱放到紫衣桌前展开。
一包糕点糖果?紫衣顿时失笑。“十日后,我雷王府的马车,将亲自迎二位小姐进府。到时,我会告诉你们,我要的是什么。”
出了雷王府,云轻烟一路蹙着眉头。
“怎么了三妹?我们的事情八九不离十了,你怎么不高兴啊?”
“大姐,你觉不觉那个郡主很奇怪?不过十岁,为什么我觉得她的目光很锐利,言谈举止也完全不像个小孩子。而且听了你的话,她连一丝震惊都没有。还有,她要的到底是什么?”
“管她呢,十日后我们就知道了。|”
——
等到云轻霞和云轻烟离开,紫衣直奔千夜雷的书房,啪一脚踢开房门。
里面正在办公的千夜雷被惊得手一抖,一滴硕大的墨滴在了奏折上。千夜雷叹口气,又要重写了。
紫衣可不管千夜雷的奏折,她扑进千夜雷怀里。扯着嗓子干哭:“父皇,我不要去上书房了,我以后会乖,再也不捣乱了。呜呜——”
千夜雷看着怀里闭着眼睛大哭却一滴眼泪也没有的紫衣,不由无奈。
第二日,紫衣依旧困意难耐,哭丧着脸任由初夏摆弄,自己的杀手锏居然失效了。哭了老半天最后还是得去。唉——
待坐进马车,紫衣看到昨日那小水壶,想起昨日的狼狈,不由怒上心头。探出身来一把将水壶抛给车边的初夏,又朝王福说道:“福伯!以后早上不要给我备水了。”
王福莫名所以,不过还是应是。马车咕噜噜的向皇宫驶去。
紫衣一下马车,孙公公早已提灯候在那里,见到紫衣连忙迎了上来。
紫衣便跟了他去,想起昨日的种种,紫衣的脚步格外沉重。暗暗希望这一条路长一些,再长一些。最好等她到了,课也结束了。
但现实总是不那么美好,紫衣顿住脚步抬头望着上方那三个缕空大字叹息。
唉——上课的心情简直比上坟还要沉重啊。
“倾城郡主,您快进去吧,等您下课了,奴才再来接您。”望着站在门口迟迟不愿进去的紫衣,孙公公开口提醒。
“我知道了,你先走吧。”紫衣有气无力的回道。
孙公公意味深长忘了紫衣一眼,然后应声离开。
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紫衣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开房门。
七个人十四只眼睛,再度齐刷刷的向她望来,这一刻,紫衣突然很希望时光重来,那么她绝对不会去喝那一壶水,这样也就不会去上厕所,更不会再出来时单独撞上千语寻。
奈何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紫衣不经意间看到千语寻似笑非笑的眼神,恨不得将他打成熊猫眼。
“老师好。”紫衣躬身说完就欲向座位走去。
“倾城郡主今日先无需上课。”
紫衣脚步顿住,回头望向老师。
“郡主今日先去后面的池塘钓鱼吧,什么时候掉到了,什么时候再回来上课。”
噶????钓鱼?
紫衣目瞪口呆看着老师从容的拿了鱼竿和鱼饵交到自己手上,不由一脸黑线。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她去钓鱼?
紫衣脑子一转,便明白了,昨日自己好像一个劲的在凳子上摇晃来着。敢情这位夫子以为自己有多动症呢?
“扑哧——”
紫衣侧头,正好看见千语熙努力憋笑的样子。面上不由染上羞赧,他是知道她昨日的情况的吧。
紫衣再回过头看看一脸慈祥的老师,直感觉一阵无力。她要解释吗?还是算了。
“是,老师。”紫衣回道,不就是钓鱼吗?看本郡主给你们钓一箩筐回来烧着吃!!!!! 妃常难驯:倾城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