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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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外隐约响起瓷器碎裂的声音,伴着女子尖利的谩骂声,赶车的小厮“灰律律”一声将马勒住,马车顿时停下。
“怎么了?”
紫衣望向龙非陌,龙非陌摇了摇了头。
紫衣转过头,面色不变,镇定如常,不等龙非陌伸手,自己先一步将车帘挑开。
入目,前方三米处正立着一名女子,那女子容貌普通,身姿丰腴,衣着艳丽而媚俗,满头廉价而花哨的珠饰在阳光下发出刺目的光,正双手叉腰,对着青凌破口大骂,十足十的泼妇样,口中污言秽语一堆,骂人之流利,用词之犀利,简直像是吃了满口的粪一般。
紫衣瞧着青凌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却又骂不出话来的样子不由好笑,一个男人怎么吵得过一个女人?
“这是怎么了?”紫衣抬手碰了碰青凌的胳膊,问道。
青凌一脸怒火的回头,恨恨道:“这女人有病!自己摔坏了自己的破花瓶,却偏说是我们的马车撞到了她才摔坏的,非要我赔钱,可我看的真真的,马车根本没碰到她!”说到这,青凌眸中怒火更甚了几分,“最可恶的是!就那么个破花瓶!她居然让我赔一百两银子!”
原来这古代也有碰瓷的人啊!
龙非陌并不是个张扬的人,今日的出行他只带了青凌和一个小厮,所乘的马车内里虽然精致,外形却极其普通,与平常的富贵人家无异,但这样,便容易遇见一些有眼无人的人。
紫衣上上下下将那女子打量了个遍,眸中闪过鄙夷,随即笑望着她,那眼神,看猴戏似地。
“前边那位大姐,请快些让开,我们急着赶路,没工夫看你演戏。”
“你说谁在演戏?!你们撞坏了我的祖传花瓶不赔钱就想跑?”许是被紫衣看猴似地目光激怒,那女子一张脸扭曲到变形,双眼盯着紫衣,似乎要冒出火来将紫衣燃烧成灰。
紫衣不由冷笑,这世界到真有意思,讹人的比被讹的还要理直气壮,欠债的比要债的还要嚣张。
“哼,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哥哥可是九皇子身边的红人,识相的乖乖赔钱,不然……姑奶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那女子狞笑一声,放出一句狠话。
龙非行?!
“哈!你哥哥要真是龙非行面前的红人那到好了!”紫衣大笑一声,表情比那女子还要狰狞!若不是龙非行那个贱人!她会再次回到汐王府吗?用的着受这番锥心之苦吗?
那女子不提龙非行还好,一提,紫衣眸中火苗“轰”一声便燃烧起来。
“青凌!你给我进去!”紫衣自马车内探出身来,抢过青凌手中的马鞭,一把将他推进车内,随即抖了抖鞭子,劈手就一鞭子朝那女子挥了过去。
紫衣最初学武时,不知被那变态老头抽了多少鞭子,她自是明白这鞭子抽在哪里最痛。太子府,她势在必行,怎能让这个女人毁了她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
前方那女子没想到紫衣会突然动手,她躲闪不及,立马被抽中了一鞭子,衣衫破裂,一道深深的血痕瞬间绽放在她粗壮的臂膀上。
手臂上传来火辣辣的疼,那女子惨叫一声,捂着手臂踉跄后退了几步,待稳住身形,她一双眸子阴很的盯着紫衣,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打我!你……”
紫衣抖了抖马鞭,手腕一转,一鞭子落在地上,发出“啪”一声巨响,青石铺就的地面上立马便多了一条细细印痕,无声诉说着方才那鞭子不过小试牛刀。
那女子立即噤声,望着地上被鞭子抽出的印痕,整个人都开始颤抖,她的威胁显然不管用,而这力道若是抽在她身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想到此,那女子拔腿欲逃。
怎料,紫衣似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长鞭一扬,细细的鞭子便如灵蛇缠上女子的腿,紫衣手腕一个用力,朝里一拉。
“啪!”那女子瞬间摔了个五体投地,微张的嘴唇狠狠撞在青石地上,嘎嘣一声断了俩颗牙,鲜血自她口中泊泊流出,她顾不得擦拭,爬起来就欲再逃。
然而她每逃俩步,紫衣手中的长鞭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迅速逼着她退回那三米之地。
“我憋了这么久的怒火,好不容易有了发泄的地方,又怎会白白错过,也怪你自己不好,非要挑这个时候撞上来!”紫衣说着,手中的鞭子更是挥舞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凌厉。
道道血痕在那女子身上绽放,鲜血溢出,让她看起来很是渗人。
马车内,青凌看着被紫衣舞的虎虎生风,噼啪作响的鞭子,再看看那惨不忍睹,哀嚎不断的女子,默默咽了口水。
果然,不管多么凶悍残忍的人,一旦落在他们王妃手里,都会让人发自内心的同情。
“主子,属下突然觉得您好英勇无畏,这样的女人也就您敢娶,换了别人,早就吓死了。”青凌拍着胸口一副受惊的模样。
龙非陌面色不变,只是一脸纵容的望着紫衣,反倒是紫衣一记眼刀朝青凌甩了过去,扎的青凌身子一抖,怯怯闭口。
紫衣一条马鞭舞的颇为壮观,那女子像只蚂蚱一样被紫衣的鞭子抽的左跳右跳,但不管她如何躲避,那鞭子都会稳稳的落在她身子,一鞭不差。
周围也有看热闹的人,却齐齐站在远处,望着鞭子上下翻飞,如银蛇飞舞,却无一人上前阻拦,某些人眼中更是带着幸灾乐祸和一丝痛快,想来那女人定是讹了不少人。
很快,那女子便惨叫着服了软,跪在地上朝紫衣连连求饶。
紫衣见此也不再浪费时间,收了鞭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女子,“今日姑奶奶就暂且放过你!替我带话给龙非行!我等着他来找我算账!”
“赶车。”紫衣对早已吓傻的小厮吩咐完,转身便进了马车。
这马车虽小,却也五脏俱全,什么糕点小案,笔墨纸砚,应有尽有。
紫衣坐定后,将那小案搬到了自己面前,又铺了一张宣纸,提笔行云流水开始书写起来。
马车稳当的朝前而行,青凌和龙非陌正望着紫衣不明所以,却见她已将笔搁下,举起那张纸轻轻一吹,递到龙非陌面前,眸中带一丝狡黠,“这是我以前从书上看到的,你念给青凌听听,也让他好好学学,免得以后在这样的事情上吃亏。”
紫衣话落,捂着帕子遮住半张脸,只留一双月牙弯弯的眼睛看着青凌。
青凌方才虽没有骂人,却也吼了好几声,嗓子正干的厉害,他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龙非陌接过紫衣手中那张纸,一目十行后弯起嘴角,轻咳一声念道:“狡辩三式”
“噗……”青凌刚喝进去的茶全数喷了出来,暴雨梨花针般射在他对面的紫衣身上。
紫衣正捂帕偷笑,不料飞来横祸,连忙用帕子擦拭身上的茶水,一脸嫌弃的朝青凌骂道:“要死啊你!”
青凌不看她,只端着茶杯盯着龙非陌,一脸好奇的问道:“主子,哪三式?快念!”
龙非陌眸中带着淡淡笑意,继续道;“第一式,选择性失明,或曰油盐不进:第二式,炮火猛攻,无视防御:第三式,终极大招……指桑骂槐。此三招一出,驳遍天下,莫不沮丧,闭口,掉头……”
等到龙非陌读完,青凌直愣愣的转头看着紫衣。
紫衣正仔细的用帕子擦着身子的茶水,眼角瞟见青凌在看她,她连忙端正了身子,像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师一样,对青凌道:“青凌啊,这可是一个名叫梁秋实的人总结的,字字精辟,你要记住,骂人最忌浮躁,面红筋跳,此灌夫骂座,泼妇骂街之术,根本不足以骂人,若以后再有女人骂你,你就若无其事让她骂,等她骂的疲倦时,你只消轻轻回敬她一句,让她再狂吼一阵,在她暴躁不堪时,你不妨对她冷笑几声,保管你不费力气就能把她气得死去活来。”
紫衣说的和气可亲,声音温柔似水,却愣是让青凌出了一头冷汗。不光青凌,连龙非陌都抽着嘴角开始无语。
青凌默默抬手擦了擦额头冷汗,心中想着,身为一个女人,身为一个漂亮的女人,身为一个尊贵又漂亮的女人,她居然研究怎么骂人?还得出这么精辟的骂人理论,天啊!来个雷劈死他吧!武功高,医术高,文采高也就罢了,连骂人也要占个高手的位子,这也太……太他妈变态了,对,就是变态!
紫衣看着冷汗直冒的青凌和嘴角抽搐的龙非陌,语重心长的道:“你们要虚心受教啊!骂人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你们可不要小瞧了它,这吵架不是人人都能吵赢的。”
紫衣竖起一根手指,“其实除了这些,最重要的只有一点。”
青凌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问道:“哪一点?”
紫衣轻轻一笑,“打人一定要打脸,骂人一定要揭疮疤。”
青凌迅速站起身,对着紫衣九十度恭敬弯腰,“青凌受教。”
汐王府在龙城北侧,太子府在龙城南侧,俩府相距甚远,紫衣等人的马车还未到太子府,便又一次被人拦了下来。
“里面的人都给老子出来!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我妹子!”马车再一次停下,叫骂声又一次响起。
这次是男人,不用吵架!青凌面上闪过一丝兴奋,正要出去,却被紫衣一把按住。
“我来。”紫衣说完便钻出了马车。
二十余个家丁打扮的大汉挡在路中央,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紫衣看着挡在她面前的这一拨人,眉头蹙起,从方才那人的话和这些人的衣着便可看出,那女子的哥哥并非龙非行面前的红人,而是龙非行面前的红人的手下的手下的手下!
紫衣顿时觉得一千万只草泥马在头顶奔腾践踏!她让那女人带的话,到底要经过多少轮才能传到龙非行耳中?
为什么拿鸡毛当令箭的杂碎这么多!她等的人是龙非行,可不是这帮杂碎。
紫衣眯起眼睛,一双眸子凌厉的盯着那些人洋洋得意的嘴脸,寒声警告:“你们最好少在这里纠缠不清,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最前面的男子怒极,“不知死活的女人!到现在了居然还敢嚣张?老子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话落,他扭头望向身后,指着自己带来的家丁恶狠狠叫道:“都看着干什么?动手啊!给老子把那女人拉下来!狠狠的打!打死她!”
“本王倒要看看,谁敢动手!”就在这时,马车的帘幕再次掀起,露出龙非陌俊朗却阴沉至极的脸,他一双眸子带着薄怒,正盯着不远处的纪三。
这纪三便是先前那女子的哥哥,是九皇子府门口的侍卫,他虽与龙非行向来不合,但也免不了会去九皇子府几次,一来二去,对那些守门的侍卫自然也有些印象。
“纪三,你好大的胆子!敢动本王的女人!本王倒要去问问九弟,他的看门狗不好好看门,竟然放到街上来狂吠,还敢咬到本王头上来。”
纪三听到这声音一惊,猛地转头,当看到龙非陌,他身子剧烈地颤了一下,随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哆嗦嗦道:“汐……汐王殿下……”
伴着纪三这一声汐王殿下,那随纪三而来的众人身子齐齐一个颤抖,眸中闪过震惊和惶恐,手中兵器瞬间掉落。
天啊!他们得罪了汐王殿下!
“青凌!给本王杀了他!”
“是!”青凌手背在身后,握住弯刀刀柄,自马车内飞身而起跃向纪三,半空里雪色刀光闪亮,他长臂一挥,弯刀顷刻间便划过纪三的脖颈,血柱喷出,半空里淅淅沥沥落下一场血雨。
纪三捂着脖颈踉跄后退了俩步,随即身子向后一倒,跌在了血泊中。
这血腥的一幕让其余人面色大变,连忙跪下,身子抖成了筛子,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是奴才们瞎了狗眼,没有认出王爷的马车,求王爷饶命啊!”
龙非陌冷冷扫了一眼跪在地上,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家丁,沉声道:“滚!”
“谢王爷不杀之恩!谢王爷不杀之恩!奴才们这就滚……这就滚……”那些人说着,转身便连滚带爬的跑了,一眨眼就没了影子。
紫衣冷哼一声,转身进了马车。
帘幕落下,龙非陌望着紫衣蹙了蹙眉道:“没有一日(和谐)你不惹事!以后遇到这种事情有本王在,难道本王还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
紫衣愣了一下,随机抿了抿唇,龙非陌,你说你会保护我,可是你知不知道,让我受伤的人,就是你。那些朝夕相伴的日子,那一个个睡眼惺忪的黎明,一个个慵懒惬意的午后,一个个灯火斑斓的夜晚,自今日后,或许将渐行渐远,一去不返。
“怎么了?”见紫衣不说话,龙非陌勾了她一缕发丝在指间,轻声问道。
紫衣回过神来,横了他一眼,“这能怪我?是她自己撞上来的,我和龙非行本就有仇,如今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下次见了他,我定不饶他!”
龙非陌望着紫衣气呼呼的模样,轻笑一声:“被你惦记着,那他怕是夜不能寐了。”
紫衣冷哼一声没有理会龙非陌画中揶揄。
“千语倾,其实本王一直疑惑,你当初怎么会在九皇子府?六弟麾下应该没有人能奈何的了你才是。”
“正大光明他自然斗不过我了,只会玩些阴谋诡计,我是中了他的奸计被骗去的。别在跟我提这个人,提起他我就不痛快。”紫衣一脸不耐烦。
“好。不提他。”龙非陌笑笑,不再说话。
紫衣将身子朝马车里靠了靠,眼丝如月,静静眯起。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吗?龙非行,你可会来找我?
到了太子府,紫衣刚下马车便看到门口有穿着淡蓝色宫装的女子走了过来,温婉如水,端庄秀雅,眉宇间透着一股书卷的清气,正是太子妃,袁佳音。
袁佳音走到紫衣面前,亲热的牵起紫衣的手,“等了你们好一会了,还以为你们今日有事不过来了呢。”话落,她望向紫衣身边的龙非陌,眸中带着亲切,半开玩笑的道:“七弟,你大哥此时在书房等你,还有徐大人也在,你先过去找他吧,弟妹就由我来招待,你可放心?”
龙非陌低笑一声,“有大嫂在,我自然放心。”话落,他望向紫衣,“那我先去书房,一会再去找你。”
紫衣点点头,一脸乖巧,“你去吧。”
龙非陌走远后,袁佳音牵着紫衣的手,眸中带着些许劝慰,“七弟妹,后院,是我们女人的阵地,而一个男人,他的阵地不是在官场便是在战场。近日宫中事务繁忙,你要多多体谅七弟。”
紫衣笑笑,“我明白。”
这样一个温柔、贤淑、柔情的女人,龙非辰倒是好福气。
“瞧我,光顾着说话了,我们也快进去吧,这里虽然没有七弟的汐王府那奢华阔大,却也有不少观赏之地,我陪你去逛逛可好?”
“有劳大嫂了。” 妃常难驯:倾城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