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已是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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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裴城晚风轻轻吹动着竹林,皎洁的月光把竹子投射到地上拉长了一道道的长影子,一闪一闪的萤火虫满山飞舞着,像天上的星星般美妙不可言语,仿佛要迎合这美丽的夜景一般,不远处竟传来了阵阵的琴音声。
这夜,竟如此的美妙……
敏锐地听觉到附近有脚步声传来,竹林中正坐的白衣人不为所动,手轻轻地划过琴弦,依旧清闲地弹着手中的曲子,警惕心却在暗处生长着,身子准备着随时都可以起身回手,但过了许久还不见有人行动,由此可见来人不存恶意,他的警惕心不由地收了些。
很满意自己的雅兴没有让突如其来的人给打乱,白衣在一曲过后悠闲地靠回边上的软塌,手边的折扇在一时间打开,看似轻闲无忧,心内几多愁绪又有谁人知晓?
“谁在那边,”给足了时间却不见有人出来,裴蓝雪不禁有些气急啪地一声把折扇收起:“还不给我出来!”随着话音一同出现的是一个小石子,它正直直地朝着竹子上端不知趣的人砸去。
“爷,爷,是我,”噌的一声,一个影子从竹子上端落下又从竹林暗处闪现出来,这个动作吓得正悠闲飞舞的萤火虫立马如逃命般地飞蹿而后消失不见。
“是我路通啊,爷。”路通急急地跳出来,就怕一个不小心连话都没说就又被脾气不好的裴蓝雪给哄了去。
做个下人的容易吗?路通擦着额上冒出的汗无奈地想着,上上回因为出现地太过突然吓到了他,最后连话都没说就给哄了出来,还有上回因为嫌出来地太早打乱了他的闲情,差点被怒火的折扇殃及到……这次为了不重蹈覆辙旧事上演,他路通很聪明地在这上面等着裴蓝雪把所有的事情做完了再出去,难道这也是错的了?
这爷,可是一年比一年难缠了。
“什么事?”无视路通的满头大汗,裴蓝雪的眼睛只是一味盯着逃窜的萤火虫出神,刚刚还很悠闲地飞舞着的它们只一会便飞走了,一如她一样从他的身边飞走,就这样地飞离了他的生命,就这样地消失不见。
丫头,如若举头三尺有神明的存在,那么你在哪儿?如若真的神鬼说法,那么你是什么?茫茫人海间,悠悠天地中,难道你就听不见我的呼喊,看不见我的深情?亦或者,你是真的不打算来看看我?
三年了,我想了你三年,念了你三年,而你,却一次都不曾出现过。
压抑的心绪不断重复又重复,承受太多的身子终于重重地跌回到软塌上,长叹了一口气后裴蓝雪一阵无语地望着夜空,满山的萤火虫飞舞,皎洁的月色朦胧,一样的月色一样的夜空,却再也找不到当时的心情。
丫头,你在哪里?
“爷……”
“说!”本身就没有什么心情,身边再加上个唠叨虫,想不烦都难啊。
“是!”路通听到这种带点烦躁的话语就知晓,那种属于林烟若的风暴还是没有过去,但是他就是不明白了,一个小姑娘真的有那么大的魔力,能把游历花丛的艳少给征服了?
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但是裴蓝雪不是把自己处理地好好的吗,时间顶多一个半月而且还是一晃儿就过了,可是这回都这么长时间了,他怎么还是……唉,事到如今他路通也只能后悔没有亲自见见那位林小姐,亲身体验一下那样的魔力。
能有这样一个人儿,或许她会有方法管住热爱自由且一年到头沾不了几次家的裴蓝雪,能有这样一个人儿,或许皇上会高兴地昏了头,能有这样一个人儿,或许他路通一年可以少出好几趟门,可以少受几次罚,但……
可惜了可惜了,路通哀叹地摇了摇头,光顾着想脑海里的事情,却忘了他的身旁还有个脾气比火还要火的主子要侍候。
虽然不明白路通此时来到底有什么事情要禀告,但是经过他这么一闹法,裴蓝雪再也无心弹什么吉他了,啪的一声把折扇收起放入腰间,他轻轻地抱起放置于小桌上的吉他而后转身离开,一点也不在乎原地摇头叹气的人到底在叹什么气。
也许路通是有什么事情要通知,也许是父皇又定期地让路通来看看,也许是……但这些也许却并不是他所关心的,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地静一静……
裴蓝雪不懂得,以往如果是他这般地安静,父皇和大哥肯定是非常地赞赏加褒扬,可是这次……隔三差五、不定时辰的暗访探护,仿佛是他出了什么事情一样。
他没事,他真的没事!裴蓝雪曾不止一次地对他们说过,他是真的没事,他是真地只想好好地静一静,一个人,就这么安静地过一段时间。
时间好短,一晃就过了三年,这期间,每日的弹吉他看星空,每天的日子里,那个丫头似乎都陪在他的身边,笑啊闹啊的好不乐呼。
原来,日子也可以这般的过,只是想着一个人儿,只是望着同样的天,就可以很满足很满足,像是这么地一辈子,也可以……
你到底怎么了,关系他的母后曾在背后这么偷偷地问过,是不是有了什么难题出现?
是,那天的他点头,过后却任由着母后问东问西不再说一句话,裴蓝雪早就知道他遇见了一个难题,但这却是一个谁也解不了医不好的难题。
他的心,空了,在得知那丫头已经去的消息的时候,一直一直地空到了现在……试问,谁能够医的好?
裴城九月白梨,又是白梨盛开的时节,只是,他早已失去了等待的心,幸福,呵呵,多么自以为是,多么虚幻的幸福呢,当初的他,怎么会以为他来得及呢?傻,枉费了一直自以为是的聪明,他简直是傻到了底!
心情烦闷,甚至于弹奏在手指尖的琴弦都像是要断掉了似地,越弹越快,越拨越急,一首好好地曲子甚至都成不了调子,终于,承受不住啪地一声,断了,傻愣地望着吉他的断弦,裴蓝雪突然地很想笑,而后越发地止不住了。
“喂,一个人傻笑着干嘛啊,疯了不成?”
“谁!”身手敏捷地扔了个石头过去,只因听见的不是往常来的路通,如若是在之前,莫名冒出来个美女佳人,他会兴致勃勃地上前,而今,他想退后,不想任何一个来打搅,只想就这么地一个人静一静。
“哎呦。”没有想到他真的会出手,没有多加预防而被打住脚踝的醇玉就这么直直地跌下,幸而她的敏捷,提着轻功才没有真的摔下去。
“喂,好歹我也是个姑娘家,你怎么可以……”
“如果真是个姑娘家,脸皮就该薄些。”知道琴弦断了没办法弹,也知道有醇玉的地方他一定没有安静的空间,于是拿起吉他穿过,不想再见到她的影子。
路通不过才通知了一天,醇玉就找上了这里,其实在心里还蛮佩服她的能力的,只是如今……
“唉,我跟你说话呢,你是木头人不会回答啊!”气死人了,三年不见,醇玉对于眼前的木头还是喜欢的紧,只是,裴蓝雪似乎不愿意见到她呢。只不过,不管怎样,只要裴蓝雪如今还是单身,她醇玉就还是有机会的,而她,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从小,她想要的都能得到,如若不行,她宁可毁掉!
“你到底烦不烦!我都说了自己有喜欢的人了,你怎么还是纠缠不清,三年了,已经三年了,难道你都没人要的吗,非得找上我不可!”
一下午积攒的怒气怨气,这会子像是对上口了一般,全对着醇玉发了起来,他不懂,难道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就不可以吗,难道他想就这么地过一生不可以吗?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来烦他,为什么不能让他真的静下来,为什么!
“这是她,你看清,仔细地看看清楚,”直直拉着还完全处在呆愣中的人拉到他住的小屋中,裴蓝雪指着挂在正中间的画卷对着醇玉说着,而后捏起她的下巴抬起,望进她的水眸,虽然,明知这般很残忍,但,天又何时仁慈过?
“还是,仍然愿意抛下尊严跟脸面,做我的小妾,嗯?”放下钳住下巴的手,他望进仍然带着一丝固执的眸子,轻笑数声后,裴蓝雪俯下,带着丝故意地吻住,而后轻咬啃噬。
对于这一切,醇玉只是使命地张大了眼,望着挂在那正中央画像中的黄白梨花,还有那纷飞中浅笑的秋千佳人,牢牢地记着,醇玉提醒着自己要牢牢地刻在心里。
她,会输吗,因为这画上的人儿,不,不能,还是不能,不到最后,她绝不会就此认输!
“怎么,迷恋上了?”轻佻地抬起带着丝朦胧意识的人儿的下巴,裴蓝雪轻笑着:“亦或者,迫不及待地想要答应了?”
什么!啪的一声打掉钳在下巴上的手,醇玉带着些许受辱地望着轻佻的裴蓝雪,不敢也不愿相信,刚刚的那些话语是从他的口中说起的。
“呵,怎么?刚刚的你不是很享受,还是,想再来一次?”话还没说完,他的头便已俯下,直直的朝她而去。
“你……你……”醇玉气得牙痒痒的,全身心的力气似乎全部都集中到了这一巴掌上,挥完巴掌后的她转身,不忘再看了眼画中的浅笑伊人,而后跺了下脚跑开了。
呵,呵呵呵,大笑着而后倒下,似乎全身心的力气都被抽尽了般,丫头,裴蓝雪无声地在口中心上不断地喊着,丫头啊…… 灼灼梨花:艳少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