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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木头人）逐客
“不知这两位是？”晁衡问道。
“在下希勒拉。来自草原。这边的是萨瓦，我的随侍。晁大人，幸会。”少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以示对主人家的尊重。邻座的萨瓦也跟着站了起来，双手作揖喊了句“幸会”。
“幸会。”晁衡也回礼说。
咸安王李祁也在这时开口了：“希勒拉对一些术也有些研究，我想着晁衡你善于此，所以就擅作主张前来，想着你们双方都能多个朋友……”他仍旧坐在主位上，看着场下的三个人露出了笑容。
林原贺看着这一幕心想咸安王确实有点自作主张了。他这么一说，即便是无心与人交友，也得说成乐意至极了。可能这就是官场人的难处吧。她作为一个不需要面对这些事情的普通女子稍感庆幸。林原贺不由地点了点头。
“对了，林娘子是哪家的娘子？”咸安王却突然将话题带到了她的身上。
“唉……”林原贺一抬头却愣了一下。
“小娘子是京兆尹林大人府上的二娘子。”晁衡替她答了。晁衡侧脸对林原贺又说：“这位就是咸安王王爷。”
这下子继续假装不知人家的身份不太可能了。她只有呵呵一笑，从椅子上起身微微行礼问好道：“原来是王爷。林原贺给王爷请安了。”她本想加一句「方才不知王爷身份，若是言语中有所不周，还请王爷恕罪」，但话到嘴边又觉得算了吧。少说少错少惹事。
“免礼。原来林娘子就是林城义家的千金呢。”李祁一副颇为感慨的样子继续说道：“缘分。”
缘分？林原贺跟着微笑，却不知这句缘分是何意思。说起来前面这位咸安王就说他在人群里一眼看到了她，此刻又说什么缘分……林原贺信缘分，却不太信巧合。想起那个擒龙大师的那番话，或许有些事情牵扯到了这位名声极佳的王爷，林原贺再想想这些人都是和自己联络在了一起。加上自身的特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就处于这所有的事情和所有的人中间。难道有些人的目的是自己？比如那个戴面具的人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了……当然她不会觉得对方只是要轻薄自己那么简单。
这个人与人事与事，事又与人联络成的一张网上，除了晁衡外，其他没有一个人是自己主动搭上的。不管是意外还是有谁设计了整个网，有一点都是可以肯定的——她林原贺处在其中一个很关键的连接点上。
林原贺正在自己的世界里认真思考，一边的少年却突然也将话题放在了她的身上。
少年希勒拉问道：“不知林姑娘可有婚配？”娘子这种称呼他还是觉得不顺口，便依了他们自己部族的习惯叫了声姑娘。
只不过突然提到了婚配，在场的人都有些意外。其中咸安王最先接话：“希勒拉难不成想娶林娘子不成？”
“额……各位不要拿我打趣了。”林原贺不得不从思考中退了出来。她搞不懂怎么突然歪话题歪成了这样。她再看看对面的少年，不免多了一分怨愤。一个小毛孩扯什么婚啊配啊的。不过面上她依然是强装笑意。
少年被咸安王那么一说，立刻红了脸。他否认道：“不是。我只是问问。”他在想自己是草原的继承人，而萨瓦则是他的左膀右臂，如果说萨瓦喜欢，倒也配得上中原官宦家姑娘吧。“我认识一人尚未娶亲，便觉得林姑娘挺好。因此便不合时宜地问了出口。”他还是觉得说得别那么直接才好。
“我也觉得我挺好的。不过我大泽国讲究男女可同仕，女子也可建功立业成事，所以眼下我还无意考虑这些事情。”当然她不是真的想当官想建功立业。这么一说就是为了震震外邦部族，叫这少年知晓大泽国的女子并非只有嫁人一条道路，让他们有自知之明。
“大泽国确是如此。”咸安王也附和说道。
林原贺朝着他点头微笑。晁衡在一旁站着就见这几人聊来聊去，仿佛这不是他家。他最在意的一点就是这位咸安王还没让他坐下……咳咳——无奈他干咳了两声以引人注目。
“啊啦，晁衡大人怎么一直站着。”林原贺也算是找着机会将话题转移开来了。
“啊一打岔就忘了。晁衡坐吧。”咸安王意识到自己还没发话，马上说道。
“谢王爷。”晁衡呵呵一笑，坐在了林原贺的右边。“今日得王爷厚爱，认得了新朋友，晁衡十分感谢。”他在想这两拨人也不好谈事情。如果这咸安王能先离开就好了。打着这种心思他继续说道：“林小娘子莫怪，虽早已和你约好，但如今……你且在这多喝几杯茶。”
这话看似是要优先接待咸安王和希勒拉等人，实际上是委婉向对方表达他和林原贺先有约了，且她正在等自己。话外之意就是如果王爷您没事了能不能先走。
王爷也不傻，自然听出了晁衡的“逐客令”。因此他甩了一下扇子后转头对少年希勒拉说道：“今日也算是让你们正式认识了。”
“那么，我们也就不打扰了。”咸安王微微一笑又看了一眼林原贺说道：“方才听闻林娘子有建功立业之心，本王深感惊喜。我大泽的女子有不输男子之志，好，太好了。”
“有缘再见。”收起扇子，咸安王已经从座位上起身了。
少年希勒拉和萨瓦壮汉见状也立刻站了起来。看见三人一副就要离开的样子，不管是晁衡还是林原贺，都松了一口气。果然咸安王没让人失望，他挥手说了句“不用送了”就率先抬脚走出了这间客厅。希勒拉和萨瓦紧随其后。
“恭送王爷。”
“恭送王爷。”
剩下的一男一女齐声说道。但晁衡还是站了起来，而林原贺就一直坐在座位上，只动了个嘴。
“……”晁衡有些无言以对。
“反正他都背对我们走了，又看不见。”林原贺说话的语速都变快了。她不等晁衡开口就接着说道：“不说那个了，我找你有急事。你昨天是不是做了个梦？梦里你和我在一个蛮吓人的长安城里。” 阴阳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