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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夜雀）女子
“他背后还有人。”晁衡很确定上次河神的事情里幕后主使不是那个白。如果像林原贺所说，白和沈半百是同一个人……
晁衡说的这番话并不算让林原贺意外。但这样一来，在背地里设计她的人到底是谁？是半百一个人，还是半百背后的人在操纵他？
“柳林宿，柳林宿会不会是半百背后的人？”林原贺立刻想到了这个名字。之前挽留居的事情她还没忘记。她像是怕晁衡想不起来一样，继续补充道：“挽留居里给掌柜留下了我的画像，并拖对方转交给我的人。现在一想，他可真是在对我进行挑衅。”
或许是恐吓。晁衡想。
晁衡点了点头，做出了回应：“有可能。不过即使是他，他应当也是另有身份。区区一个民间大夫对洛阳城出手这么大的事情没胆量做，也没必要。”不管如何，他还是觉得这和皇室有关。不过关于这些，暂且不提了吧。如此想着的他，重新抬脚向前走去。
林原贺也跟上了他的步伐。
“朱雀不知今晚会不会出现。”他忽然说道。
“没有再出现过吗？”林原贺发问。
“没有。”晁衡也觉得奇怪，但是如今既然有工人苏醒了，也许朱雀不继续出现，其他工人也会慢慢醒过来。他转脸看着林原贺的侧脸，说道：“凤凰木盒子……不是，应该是朱雀盒子，在我屋里，等一下拿给你。”她临走时，把盒子交给了他保存。
晁衡一脚跨过了一道门，前面正是他住着的院子。林原贺紧随其后。
他们一进去，就看到咸安王已经叫人搬了张桌子在院子一片空地上。旁边还摆了两张凳子，而他本人则是正坐在那边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
“啊你们回来了。”咸安王一抬头，看到他们后，立马招呼道。
“虽说我也算是‘大病初愈’，但陛下给我的任务就是给晁大人你提供助力，所以我们现在就来谈谈眼下的情况吧。”他微微一笑说道。
看来那两张凳子是为晁衡和林原贺准备的。
“我也有话同王爷说。”晁衡朝着更靠近咸安王的那张凳子边走了过去。他一边说，一边让林原贺坐在了另一个位置上。
晁衡在坐下去之前，先给林原贺倒了一杯茶，然后才是他自己。
坐在这很久了的咸安王看着这一幕，缓缓开口道：“真是令人吃惊。我没想到会在洛阳，在这里看到林娘子。”他的眼神幽深，一副无法让人看透的样子。
晁衡随口答道：“嗯。大约是缘分吧。”
林原贺不像晁衡那样淡定自如，她低了低头，和以前一样对咸安王心怀警惕。
“比起这个，我想请王爷帮忙回忆一个地方。”晁衡立刻将话题带到了他现在最关心的方面。但他还是停顿了一下，稍有犹豫后才继续说道：“莲菊殿。”
莲菊殿。
原本平静的氛围里在这一刻忽然陷入了鸦雀无声的寂静里。即便是低着头的林原贺，也仿佛是察觉到了某种不自然来，她轻轻抬头，一只握着茶杯的手落入了她的视线里。那只手很用力。
林原贺想起了晁衡说过的话：莲菊殿是咸安王和当今陛下的母妃落魄时居住的地方。
林原贺知道那只手的主人是咸安王，但是她没敢去确认。
正当她感到紧张时，对面传来了回应：“莲菊殿我早就记不清里面是什么样了。”
这是在回避吗。林原贺一边想一边感觉到气氛缓和了，她才又多抬了一点头，瞄了一眼对方。
“本不该提这种旧事来打扰王爷。”晁衡话锋一转，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太妃娘娘离开后，那里是否还有人居住？或者说，近来是否有人……王爷应当明白晁衡不会无故打听皇宫内殿的事情。”
晁衡不等咸安王反应，他紧接着补充说：“方才醒来的工人在梦里看到了一个地方，与莲菊殿很像。”皇宫女眷内殿他作为普通臣子自然无法踏及，但洛阳城的扩建部分全是按照长安城的旧皇宫打造的，很多地方都是照搬式修建，其中自有莲菊殿……这样一座不受宠爱的太妃所居住的地方，之所以陛下还在要洛阳里复原它，大概是因为那里曾是他母妃大半辈子生活的地方。
咸安王显然没想到晁衡提起这话题的理由是这样的。
“工人在昏迷时做了梦？而梦里的场所是在莲菊殿？”咸安王对此不知该抱有怎样的反应才对。这若是晁衡做了梦，他大概会信，但是一个工人？咸安王皱着眉头，面色上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他盯着晁衡问道：“你认为工人说的话可信吗？”
“因为找不到说这是他编造的证据。一个工人不可能见过莲菊殿，更不可能把莲菊殿描述得那样清晰。”晁衡理解咸安王的反应，但他还是说了下去：“所以，您近期有再去过莲菊殿吗？”
在这句问话后，咸安王的脸色逐渐恢复到了平静，他摇了摇头。
“自从母妃离世后我再也没去过。”他回答。
何止是莲菊殿，就是太后那边，他也没去请安过。之前是驻守在外，回来后，也是百般找借口没去内宫。而陛下也算是体谅他，任由他了。可咸安王没想到的是，本来自请来解决洛阳的事情，却没有想到会牵扯到莲菊殿……
“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事情会和莲菊殿扯上关系？”咸安王手里握着的茶杯里茶水已经渐凉。
“我也不明白。”晁衡回答。
林原贺听着他们两人一来一往的郑重对话，到了这时，她终于鼓起勇气插了嘴。
“其实我觉得……莲菊殿里的女子可能更为重要。”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工人描述的女子穿着很奇怪这一点，与她上次在朱雀幻境里所遇到的情况是一样的。她和那工人看到的是否为同一个人尚不可知，可即便是两个人，衣着上的独特很可能就是她们为同族的证明。
林原贺问道：“晁大人，何不将那工人见到女子的场景再同王爷说一说。”
前面因为「莲菊殿」三个字就夺走了咸安王的注意力，此刻林原贺却将那女子提了出来。咸安王面露疑色，在他们两人的脸上打量了一番。
“什么女人？”女人？咸安王现在对女人的印象除了那个人外，就只有眼前的林娘子。于是他问。
晁衡简要地描述了一下：“带面纱，看不清模样。衣服既不是我大泽的，也不是巫律小国的，更不是哈布族的，是工人从来没有见过的服饰……因为当他靠近时，场面就模糊了，他有印象的就只有这些。”
咸安王安静地听完了晁衡说话的话后，脸上有一瞬间的震惊。可是林原贺也罢，晁衡也罢，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王爷有印象吗？”作为皇帝的人在外招揽美女偷藏于宫中也不稀奇。晁衡明白。但是那里是陛下和王爷的母妃故居，想来也不可能再虽然让人进去……他这么问的同时，暗自想到。
而果然如他所想，咸安王也没有给出什么有价值的回答。“没印象。”他说。
“说起来，我突然想起……”林原贺看着这一刻的咸安王，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他回归长安的那日的情形来。那时候在长长的队伍后面有一架华丽的车子，像是女眷专用的。
“王妃可还好。”她问。 阴阳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