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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河神）等待

　　硬生生地用井的特殊排列将水脉稍作改动。如果人一旦落入处在『死』脉上的井里，很难被救上来。莲花和瘦子捕快这姐弟俩是遇到了追寻这条线的晁衡，才得以从水里出来。否则他们的尸体就有可能浮到了其他井里。

　　除了他们姐弟俩之外，另一个例外就是林原贺。不仅如此，林原贺被救起来的那口井正是处在这条人为设计的『死脉』的最凶险的位置上。晁衡想，或许真的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她在那里，正好遇到了巡查的他。

　　原本晁衡以为这些事情针对的是林原贺甚至他，但目前来看或许不止如此。

　　当然晁衡同梁青山说明时并没有讲得这么细致，只是简单地将和瘦子姐弟有关的情况说了一下。

　　“他们什么时候可以醒来？”梁青山又问了一遍。

　　“不知道。但七个时辰内黑火不灭，他们的生命安全就得到了保证。”晁衡再次解释道。他说完这句话后就朝着门外看了一眼，并说道：“这边没事了。哦，对了，那匹马等下你牵回衙门，明天马的主人应该会找来吧。”

　　梁青山难得的又见到了晁衡，很想多请教他一些关于本案的更多情况，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晁衡在跨出这扇门之际，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道：“井封了吗？”

　　“还没有……”这次是秃子回答的。听了刚才的那番说明后，他也是感觉一阵后怕，对衙门的水井也心存恐惧了。“我现在就去封。”他说着就往外走。

　　晁衡在看着秃子走到了院子里后，又对梁青山小声吩咐了两句什么，才大步离开。

　　晁衡回到住处后，林原贺还没有醒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她的房门。

　　屋子内的那张床上林原贺正在熟睡中。比起刚开始时的痛苦模样，此刻的她的脸上是放松了的样子。只不过那双眼睛有些浮肿，脸上也出现了新的泪痕……在自己走后她又哭过了吗？晁衡心里想到。晁衡轻手轻脚地在屋里的那张桌子前坐了下来。他提起茶壶准备倒水喝，却发现茶水已凉。

　　晁衡转头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小娘子，然后提起茶壶向门走去。

　　“更换一壶热茶来。”他想着也不知林原贺会在什么时候醒来，所以时刻备着热的茶比较好。这样只要她一醒来就有得喝了。

　　门口的侍婢行礼应了声后就接过了茶壶而去。

　　重新关上门回到了屋里后，晁衡还坐在了桌子前。但是这次他的视线再也没有离开过林原贺的脸庞。

　　关于林原贺，他的了解只限于她是林城义的侄女，以及有人一直在盯着她，这两件事而已。他与她认识的时日也不算长。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在她的身上有太多值得去探究的秘密了。那是连她本人也不了解的秘密。当然，晁衡无心打听别人的隐私，但就像前面他告诉林原贺的一样，他觉得冥冥之中他与她之间总是在联系不断，不管是最初的案子里，他被人袭击的事，还是现在调查她落入井里的原因时，竟然查到了洛阳城水脉被人动了的事情，都可以证明他的猜想。不过晁衡并无法保证这种猜想绝对不会出错。

　　思绪收回来，晁衡看着她的眉眼，想到今日他救了她时的场景，不免对她多了一分怜惜之情。

　　唉。一声长长地叹息声回响在了寂静的屋内。

　　“没事。”晁衡突然感受到了自己袖子里的纸片分身的躁动。连它都不忍心吗？想到纸分身之前替过他，他说：“她没事了，别担心。”这是在对纸分身说。

　　“我恨不得将犯人碎尸万段！”纸分身干脆和晁衡沟通了起来。它表达了它的愤怒。

　　晁衡这时却不知该如何作答。对于那种欺负女子的歹人， 他有愤怒有和纸分身一样的心情，但是他也是朝廷命官。朝廷命官的他没办法在这种时候肯定地回答它。但是对于纸分身来说，它或许需要的并不是认同，而是一种倾听。纸分身也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因此它继续在晁衡的脑海里传达着它的情绪：“我真想立刻就去废了他。”只言片语，但是纸分身灵魂里的颤抖和危险气息却是真是存在的。晁衡感受到的一清二楚。

　　后面纸分身又表达了许多十分情绪化的东西，晁衡都耐心地听了下去。同时，他也在压着心中的那股对那个欺负了林原贺的人的负面想法。直到纸分身表达够了，晁衡只说了一句话：“她会没事的。”

　　纸分身与晁衡相处的时间并不短，所以在它倾诉完毕后，也明白晁衡的立场。它终于恢复了安静。

　　晁衡将视线从林原贺的脸上挪开了。他想或许自己该先离开。

　　但也正是在这时候，床上却有了一声低浅的呻吟声。

　　晁衡立刻将视线重新转了过去。他看到的是嘴唇微动，眼睛也微微睁开了的林原贺的迷茫不安的脸庞。

　　茫然不知自己在哪似的，那双眼睛缓缓睁开了。她看到了他。

　　双方目光碰触的那一瞬间，晁衡的心脏仿佛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这比任何时候都要深受震撼。他接收到的那道视线里有悲伤有胆怯，还有奇怪的坚强。晁衡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见过无数双眼睛，可是这一次的眼睛里却有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力量……无比巨大。这一刻，她在想什么？晁衡脑海里冒出了这种疑问。

　　就这样双方对视了不知多久，在林原贺的意识彻底清醒后，他也收回去了视线。

　　“晁大人。”那一声仍旧充满疲惫感的轻声细语在他的心口回荡着久久散不去。

　　“你醒了。”标准的回答，他的一只手藏在袖子里轻握成了拳头。晁衡见过的人虽多，却不知该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做出适当的正确的反应。他怕不小心伤害到她。

　　“嗯。”那双眼睛里十分平静，平静的有些吓人。

　　“谢谢你。”她躺在那里，除了眼睛和嘴巴外，她的身体却是一动不动的。

　　“你要喝水吗？”他看到她的嘴唇有些干，就想到了她哭的样子。身体里的水大概都变成了眼泪吧。晁衡突然冒出了这种想法。 阴阳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