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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河神）激动
除了画上的自己外，整张纸看不出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林原贺坐在桌子前，小心地喝了一口刚沏好的热茶，再次将视线投在了眼前这张从王掌柜那里拿到的画像上。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柳林宿计算到她会再来挽留居这家客栈，特地叫王掌柜把画像交给她。那么如之前的推想，柳林宿是幕后一个算计者，那他这不是在将自己置于她的注意力里吗？是多此一举还是另有企图？怎么想都想不清楚。林原贺干脆走了神，怀念起之前读读书聊聊天逛逛街的简单日子了……
然而失不再来，只能向前看。今时不同往日，她面对的道路也变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请进。”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因为如果是侍婢，一定会先自报身份。林原贺把画推到了一边，再次喝起了茶。
果然门被推开后，进来的人是晁衡。
晁衡直接坐在了她的对面说道：“有看出什么来吗？”
“没有。”林原贺有几分沮丧。她低了低头，瞥了一眼那张画，又是一声叹气。
“你也不用那么着急，既然别人都在算计你了，那肯定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焦虑也不会有用。你应该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畏惧就是了。”晁衡这话是在鼓励人。可他心里也明白，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不可能想得那么开。就是他自己也是，这次来洛阳也不光是因为公务。之前在异暖阁门口那批袭击他的黑衣人的事，他一直在追查，得到了一点点线索，正好借着替陛下监修新皇宫之名在洛阳展开活动。
虽然那线索到了洛阳后又暂时断了。不过……仔细回想一下，当初他被黑衣人打进水下后，随便得救了，但纸人替身却被困进了与林原贺同样的幻境里。再往前推，或许他和林原贺的相遇从开始就是被安排好的……就算是这次在这井里把她捞起来，也过于巧合了。
林原贺不知道晁衡在想什么，她只是对他的劝慰点了点头。然后她说：“谢谢。总是要麻烦到晁大人你。”这点感恩之心她还是有的。尽管她无法报答他什么。
“我也不光是在帮你。”晁衡干脆将心中所想全盘托出。
林原贺歪了歪头，看着他。
“我想被算计的不只是你，我也是其中之一。并且我觉得有一定可能性是，你和我遇到都是经过设计的。”他说。
“可是我去找你确实是出于我自己的意志。”林原贺记得一清二楚，母亲在弥留之际提到过“晁衡”这个名字。“和你说实话，我在小时候就听过你的名字了。所以我……”
晁衡摇了摇头，脸色越发凝重。他打断了她的话，告诉她说：“我相信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大泽国这么大，我晁衡也不过是个左补阙，即便是朝堂之上有几个人能把我当一回事，但也绝对不是什么知名人士。你时常处在深闺，又怎会知晓我在长安并且任职于左补阙一位上呢？”当初没细想，如今却觉得处处都是疑点。
“这……”被晁衡如此一说，林原贺也不由地在记忆中搜索相关事情。
“啊，我想起来了。”林原贺很快就松了一口气似地回答道：“真的是巧合而已。”
“怎么说？”晁衡问道。
“在姐姐的事情之前，有次与半百通信，他提到了他在写书，恰好需要对朝廷系统有所了解。我就帮他查了查……各路官职以及其在位人员的名字我都誊抄了一遍，然后当时看到了‘晁衡’两个字，我觉得有些熟悉。在姐姐出事后，急的要死的情况下，我才想起了誊抄过的名字……于是确认了你的官职，我便向伯父说明，然后去找了你。”林原贺的解释倒也说得通。
只不过晁衡却更觉得一切太刻意了。他缓缓开口说道：“沈半百对吧。他是你的表弟？那么他就没有可能是故意引导你去查看官员名簿的吗？我曾见过他，却没有从他身上闻到什么书卷气。你亲眼看见过他在写书吗？”
晁衡倒不是真的就觉得沈半百怎么了，而是他要告诉林原贺她的判断太过单纯。只从她的描述来看，并不能推翻他和她的相遇是被算计的这种考虑。
然而林原贺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很不舒服。她不由地提高了声音，回应道：“没有那种可能。我们姐弟感情好的很，他也不是经常来长安，每次来也就是来看看我，又怎么会认得你呢。所以他引导我看到了你的名字……这种想法太过荒谬了。”在这世上她最相信两个人，一个是姐姐林浅言，另一个就是表弟沈半百。
林原贺明显是比平时激动了。晁衡看到她反应这么大，暗自唏嘘。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晁衡看她的样子，似乎他要是再多说一句怀疑沈半百的话。她就要翻脸了。所以他及时止住了。不过晁衡对沈半百这个人更好奇了……初次见他时，只觉得这人长得不错，且林娘子对他很是亲近。本就是表姐弟倒也说得过去。
但是此刻对林原贺的情况了解更多了，再去看这些细节，也挺令人好奇的——林浅言与林原贺从小相伴，感情深厚理所当然。可刚才林原贺也说了，沈半百并不怎么来长安，也就是说他与她见上面的次数很少。那么，她对他的信赖是否过头了呢？晁衡也许是见了太多人和事，心眼自然要多一些。
“好了，说说另一件事吧。”晁衡转换了话题。
“这两天洛阳城闹得沸沸扬扬的，你恐怕还不知道。”他想起了从工人们那听来的传闻。
“什么？”林原贺还有点没平静下来。她问的有些敷衍。
“前天遇到青山，他去办案，说是河边发现了尸体。我本也没有在意，可是……”晁衡继续说道：“昨天又有尸体出现了。不仅如此，你还记得你之前说的深水之中的巨大漩涡吗？”
林原贺一听，立马重新聚集了注意力。 阴阳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