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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没有灵力的肉体凡胎，我倒要看看，没了法器，从这么高的地方摔到雄黄池里，你们还有没有命活？”
一道黑影收起掌中灵力，转身离开。
知白抱着青睐在空中坠落之时，他猛得睁开眼，他改主意了，无论如何，还是要努力活着的，因为只有活着，才会有希。青睐说得对，所谓的认命，不过是自己为自己找的借口，旁的不必在意，伤害的，永远是自己最亲的人。
而他最亲的人，是谁呢？
知白看着在怀里沉睡的青睐，若是自己死了，她会难过吗？
呵，说什么笑话，若在无间碰上，她定会怨自己没有信守承诺，护好灵蛇国。
知白看着周围疯狂上涌的白云，他拿出辟清，念了几句口诀，将辟清踩在脚下，所幸，他在周南山之时，学过一些人类的御剑术，虽说不精，但辟清是神剑，也定是会···如此想着，辟清便开始左右摇晃，上下颠簸，知白极力保持平稳的样子，可以说是什么端正优雅都不存在了，不过，这是什么地方？知白向下望去，一片暗黄，难道是沙漠？
距离越来越近，知白只见那黄色土地上还冒着泡，而且，他问到了一股子刺鼻味道。
这是，雄黄？
知白暗道一声不好，连续念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咒语，管不了了，哪个能御剑哪个就能救青睐一命，可结果就是，他越想什么，偏偏事情不如他意，瞬间，他和青睐便要扑进雄黄池中，知白看了一眼青睐，又看了一眼悬在上空的辟清。
“辟清！庇青！”
只见辟清抖了抖，瞬间增大了好几倍，知白瞬间将青睐扔了上去，就在两人分离的瞬间，青睐缓缓睁开双眼，知白的眼神还是那么令人安心，可青睐的眼神却从茫然变成惊恐，最后是满满的痛苦，一眼万年，她被知白扔在辟清上，看着他跌落进滚热的雄黄池中。
“知白！知白！”青睐趴在辟清边缘，看着知白双脚落进池中，“炁阴、炁阴！炁阴。”
毫无回应。
青睐慌神，“夭白、夭白！”
夭白此时还躺在她胸口上，支离破碎。
青睐不再犹豫，径直跳了下去，知白瞬间瞪大了双眼，“青睐！”
可青睐管不了如此多，眼看雄黄水已经没过知白小腿，若是要死，那就一起死吧，反正又不是没死过。可就在青睐准备赴死之时，辟清剑突然下坠，接住了她，她一惊，迅速在剑缘处伸手，把知白拉上了上来。
“师父，师父！”青睐帮着知白顺气，余光却注意到了知白被灼伤的小腿，指尖还露着森森白骨。
青睐眼泪忍不住大滴大滴往下落，她从未这样哭过，纵使是上一世，也没这样感受过心痛，痛到要窒息。
“你，真是···”知白快速咳了起来。
青睐抽泣着，将耳朵凑了过去。
“真是···咳咳，胡闹！”
青睐破涕为笑，还能骂人，说明情况就不算太糟。
月海国的人把他当成救星，当成战神，战无不胜、保家卫国。
周南山的人把他当做仙人，隐世独立，除魔卫道。
九重天的人拿他当正义之尺，匡天道、辩黑白。
若是换个人，也都可以吧，就算是不存在，也是可以吧？
可她青睐，就只有这一个师父，无可取代，独一无二，不可，或缺。
“哪个大胆的扰了本君用膳？”这是个十分苍老的声音。
青白皆是满脸疑惑地寻找声源，青睐更是双眼充满了警惕，她不能让知白受到一点伤害！此时炁阴不知从何处飞来，冲到了青睐手中。
该来时不来，不该来时到来了！青睐赌气地将它丢进雄黄池中。
“睐儿！只是你灵力难以掌控，怎可迁怒？”知白身体虚弱，语气却依旧严肃。
青睐撇了撇嘴，所幸她已经习惯了，左右，炁阴是神剑，总不会这么愚蠢，一头扎进这雄黄池中吧？
“先包扎。”青睐立即撕下衣摆处一块布料，拧着眉头看着知白这双惨不忍睹的双脚。
从前，这双脚也是教过她剑步、背过她行路、为她跑来跑去的啊。
“怎么了？”知白不解。
“啊？”青睐愣了愣，尴尬一笑，“没有，就是可惜了师父这双纤纤玉足了。”
她语气故作十分轻佻，想要掩盖内心的悲恸。
“为何可惜？”
青睐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师父你难道不知道，在凡间，这叫破相！”
“我只听过女子有破相之说，从未听过男子···”
“对！”青睐一拍脑袋，“我记得你说过，在凡间被看到脚的话，是要成亲的！”
知白眼神撞上青睐双瞳，对视良久，直到两人脸颊都泛了红，知白才连忙错开眼神，自己动手包扎了起来，“你说的，都，都是女子，我一个大男人，很正常。”
“师父您说的，是什么正常啊？”青睐眼眸似秋水波澜，说她无心，语气却是充满了挑逗，说她有意，这眼神却又是无害得如同一张白纸。
“自然是···自然都是。”
破相正常、被看到脚也正常。
青睐看着知白的双腿，听着这话，心就酸了一半。
“你不必忧心，蜕皮日就可恢复如初。”
“这可是雄黄，你没有灵力护体，且伤已深入肌里，你告诉我，如何可以恢复如初？”青睐看着他的双眼，“你答应我，日后将自己放在第一位，绝不可再受伤！”
知白手上动作停了下来，盯着青睐眼底的青痣愣神，莫名应了下来，但之后他便愣住了，他不该答应的，他不能答应，就算答应了，他也是做不到的！在他心中，众生、公道、家族、责任都是应该排在自己前面的。
他只是没想到，什么时候，青睐都排在了这些之前。
青睐亦是愣住，他竟答应了？他怎会答应？不止这样，亡心、蛇毒解药、守护灵蛇国，这些，他都答应了，青睐从不质疑知白对于承诺的重视，他既答应了，便是信守不渝、一诺千金的。
青睐心中一喜，脸上也笑得灿烂，“真的吗？”
知白本想解释刚才是未经思考，但现下看着她如此澄澈、又期待的双眸，怎么都说不出口，只能默默点头。 要留青白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