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操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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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倾羽的语气实在太过严厉,将晗月吓得不轻。
萧天湛闻言,也不禁皱眉。晗月的确大意,是该好好说说。可她毕竟是孕妇,总该被宽容一二!
孕妇敏感,从来不是说着玩儿的!
果不其然,晗月愣了几秒钟,金豆子便从脸上簌簌落下,止也止不住。
温倾羽立刻呆了。
晗月闹腾,他不是第一次严厉地对待晗月。可晗月总能笑呵呵地凑上来,何时落泪过?
他从小聪颖过人,此时却手足无措!
“好好的,哭什么?孕妇最忌大喜大悲,仔细影响着孩子!”宋清莹温柔地说,语气中带着劝慰。
“皇嫂,他凶我!”晗月不满地控诉着温倾羽,向宋清莹告状。
萧天湛同情地看了眼温倾羽,孕妇的难缠,他深有体会。不是他们不爱,而是孕妇过于敏感,所以格外能无理取闹!
最难受的是,你还只能附和,不能反驳!
“我没有。”温倾羽干巴巴地辩解。
身为过来人的萧天湛则对他的目光越发同情,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果然,晗月公主听到温倾羽的话,下一刻便抽噎起来,哭得更厉害了!
“他不仅凶我,还死不承认!”晗月控诉道。
“晗月不哭,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宋清莹很是无奈。
孕妇劝无可劝,很容易钻牛角尖。她曾经也这样,深有体会。所以,只能顺着晗月。
好在孕妇经常不讲理,却极其在乎自己的孩子。
晗月听到孩子二字,情绪立刻缓和不少。不是她不生气了,而且为了孩子,极力克制的结果!
“臭男人!”晗月公主冲着温倾羽说道。
温倾羽无奈至极,想着晗月之前的表现,他竟是连反驳都不敢了!
和晗月公主的感情中,温倾羽素来是被迁就的那个。谁让晗月先喜欢他,更喜欢他,养成迁就他的习惯呢?
可是风水轮流转,总会有他迁就晗月公主的一天。
“对,臭男人!”宋清莹附和,“咱们不理会这些臭男人,去凉亭好不好。太子府的厨子厨艺不错,酸梅汁做的好吃极了,我孕期几乎离不开它,你也尝尝?”
“嗯。”晗月公主也暂时不想看到温倾羽。
理智层面上来说,她知道温倾羽没什么不对。哪怕严厉,都只是对她对孩子的担心。
然而,有谁是理智着度过一生的?或许有,但那绝对不是她。
她现在就生气,想到温倾羽凶巴巴的样子,就是很生气。
为了避免冲动,她还是远离点好。
宋清莹温柔,说话处处顺着她,晗月也这才能听得进去。
臭男人——无辜躺枪的萧天湛表示很委屈。谁知宋清莹看都不看他一眼,便径直离开。
萧天湛长呼吸一口气,想到自己正巧和温倾羽有事商讨,才勉强将心里的委屈压下去。
“父皇中毒了。”萧天湛说道,开门见山。
温倾羽皱眉,“我瞧着父皇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想过中毒,却因为皇嫂医术超群,而排除了这个答案。”
皇帝的身体虚弱得太厉害,暗地里,谁不揣测一二。
“什么都要这样厉害,皇嫂都不能治吗?又是谁给父皇下毒?怎么我一点动静都不曾听说过?”温倾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
从那样小的细节推测出如此多的信息,温倾羽不可谓不厉害,没有辜负三元公的名声!只是他虽博闻强识,在未曾出现的罂粟面前,难免有所疏漏。
“父皇的毒,不止损害身体,还会上瘾。父皇发作时,宁愿自残,都要吃那毒药。比饮鸩止渴的人还要可怕!”萧天湛对温倾羽说。
温倾羽闻言,神色严肃起来。
“岂不是说,有人拥有这毒药,便能控制父皇?”
“是。”萧天湛点点头,“孤和太子妃商量过,几乎猜到了幕后主使!”
“是谁?”温倾羽问道,还没等萧天湛给出答案,他又猜测:“周国?”
萧天湛很欣赏温倾羽的敏锐,他颔首,“没错!”
温倾羽脸色不大好看,皇帝喜爱他们。而皇帝被人控制,最受影响的便是他们!特别是周国,他们夫妻和周国的关系可不算好!
澹台弘裕对晗月有意思,他们之间的关系能好到哪儿去?
而作为成王妃的常福公主对晗月也有诸多不满。
他自己尚且还好,晗月如今却是身怀有孕。
澹台弘裕对晗月的态度不明,就在近处的常福公主必是晗月极大的威胁!
哪怕澹台弘裕不愿意伤害晗月,可远水解不了近渴!
“京城风水好,只是太过喧嚣,不适合养胎。”良久,温倾羽说道。
她不能让晗月置身于危险之中!
“你说的是,孤认为,宁城不失繁华,却也有几处僻静的地方,用于养胎,是再好不过的!”萧天湛对温倾羽说。
“可公主只身一人在那里,让人放心不下。”想到晗月的跳脱闹腾,温倾羽就止不住头疼。
去宁城倒是没有威胁,可晗月本身就不见得安全!
“你放心,孤会安排好。晗月是孤的皇妹,孤必然不会让她收到伤害!”
“毒药的事,成王和成王妃有没有参与?”温倾羽和萧天湛考虑到同一个问题。
“暂时不得而知,此乃大事。周国不见得会让一个女人插手,告诉成王,即便以利诱之,也风险太大!”萧天湛分析道。
常福公主在国内的地位,他们或多或少有些了解。
无非是和澹台宏沥关系亲密些,在周国皇帝眼里,称不上重视!
“如此,现在该进宫报喜,然后请旨离京!”温倾羽当机立断,毫不迟疑。
“正当如此!”萧天湛点头同意,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对温倾羽说:“晗月被娇宠惯了,是任性了些,可也不失可爱。她身怀有孕,情绪敏感。还望温大人多多担待!”
温倾羽闻言,顿时赧然。
往他在外人面前一向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形象。虽然面对自己心爱的妻子,他却跟换了个人似的!
“太子殿下尽管放心,晗月是我珍宝,必不会让她受委屈!”温倾羽坚定地说。
只是,刚说完,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嘲讽自己。
现在才意识到不会让她受委屈,早干什么去了?他和晗月的相处,总是晗月缠着她。纵使表面上晗月有点强势,可是在正事面前,晗月几乎都是听他的!
他被保护得太好,反而忽略了晗月。
“三元公一诺千金,孤自然是信得过的!”
温倾羽是不屑说谎敷衍他的人,或许他能为了计谋而撒谎自如,却绝不会屈服于一个太子的身份,说出违心之言。
他的话,萧天湛信得过!
“多谢太子殿下!”温倾羽知道,萧天湛的话是对他的认可。
而在晗月的心中,她娘家人的分量,萧天湛与宋清莹应该是正数一二了吧!
“无需谢孤,正事要紧!”萧天湛提醒道,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候。
“太子殿下,如此,微臣先行告退!”温倾羽说道。
萧天湛心神一动,对温倾羽说:“等等,孤和你一起去!”
除了晗月,萧天洵和凌香公主的处境也很艰难。他们还小,自保能力不强。
总是慕容婉势大,可随着罂粟的威胁,慕容婉只能说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为了两个孩子分出心神,自己反而容易受到拖累!
两人说着,做下决定。
都是费心思的事,临走前,萧天湛和温倾羽谁也没告诉,只吩咐了小厮,在宋清莹问起时回答,便一同进了宫!
“见过父皇!”两人向皇帝请安。
不知是不是陈国还没有攻打下来,现在除了碧荷很是猖狂之外,周国并没有对皇帝有什么约束!
“起来吧!”皇帝说道。
他知道自己好日子不多了,所以,但凡是他信得过的人找他,皇帝从来不拒绝。
此前,因为在服食仙丹,他可是将萧天湛都拒之门外的!
“你们来是有什么事?”
“回禀父皇,晗月身怀有孕,微臣特来禀告父皇!”温倾羽对皇帝说。
除了凌香公主,晗月是皇帝最喜欢的女儿,而且嫁给了自己最欣赏的臣子!听到晗月有孕,皇帝十分高兴,进来的消沉郁气都消散不少!
“好,好,好!”皇帝连说了三个好字,来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她现在身体如何?可有什么不适?”
“回禀父皇,公主一切安好,今日还去了太子府,去向太子妃讨教经验!”温倾羽应对道。
“找太子妃好,太子妃不仅有经验,而且医术高明!有她在,晗月一定可以健康平安地诞下麟儿!”皇帝夸赞道。
“父皇,公主在太子妃身边固然好,却也不能总是麻烦太子妃,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处理。”温倾羽说道。
换成往日太平时光,皇帝一定会乐呵呵地说没问题。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温倾羽特意来找他,必不会是来告状的!
“那依驸马之见如何?”皇帝问道。
温倾羽有官职,然而皇帝此时称呼他为驸马,显然是把他当做一家人!
“父皇,依微臣之见。京城虽然繁华,可晗月性子本就跳脱,不宜养胎!倒是宁城,有清幽之地。离京城不远,亦不失繁荣。可去那处养胎。”温倾羽说出自己目的。
皇帝闻言,沉默许久。
晗月身怀有孕,他自然也是想见证的。不说时时看着,偶尔瞧上几眼也是好的!
温倾羽话说得漂亮,可他心里明白,晗月去宁城,是基于现在京城不稳局势下的无奈!
皇帝很不舍,可要留在京城上朝的温倾羽就舍得吗?
为了晗月的平安,宁城的确是个好去处。
离京城不远,消息不至于太过闭塞。偏又有一段距离,即便有人生事,也是鞭长莫及。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他们挟天子以令诸侯,在京城,有重重侍卫将士逼迫。远在宁城,下了命令,也不必遵从。
“可,朕准了!”
皇帝说道,然后当即拿起一道空白的圣旨。
“父皇。”在皇帝写下圣旨钱,萧天湛开口了!
“太子又有何事?莫不是太子妃也去宁城照顾晗月?”皇帝问。
若是宋清莹真的去宁城照顾晗月,也不无不妥。只是,宋清莹和晗月不同,她医术超群,更是聪颖过人。留在京城,应该能帮大忙。
有她在,也能照顾着萧天湛一些!
皇帝不希望,他最疼爱的儿子,在京城孤军奋战!
“儿臣倒是想,可太子妃一定不同意。她和晗月姑嫂情深,却更想陪在儿臣身边。为了这个,太子妃还特意请了叶老,去宁城照顾晗月呢!”萧天湛对皇帝说。
“那你想说什么?”皇帝对宋清莹的态度很是满意,对萧天湛多了几分和颜悦色。
“凌香和洵儿都两岁了,儿臣想着,他们这么大,还不曾去过远地方。儿臣当年幼时,也随父皇去打猎过。儿臣便想着,让他们也去宁城。晗月只身一人,难免落寞。有他们陪着,定会开怀许多!凌香和洵儿那日受了惊吓,正好出去散散心!”
萧天湛找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具体为什么,皇帝和他都心知肚明!
“皇子和公主都去宁城,宁城的侍卫可能保证宁城安全?”皇帝沉吟道。
凌香公主和萧天洵还小,留在京城的确是个麻烦。
只是,宁城皇子公主齐聚,要是有别有用心的人控制宁城,岂不容易酿成惨祸?
“父皇,宁城朱太守乃是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儿臣去宁城看过,宁城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条。城中守卫也都忠心耿耿。父皇若不放心,太子妃胞弟宋清诚乃是个将才,手下有五万兵马,可驻扎宁城!”萧天湛毫不犹豫地推选了自己人。
性命攸关的大事,可不能谦让。
而且皇帝现在的状态,也不容易生出疑心来了!
皇帝现在正是对萧天湛与宋清莹信任之时,说起宋清诚,皇帝对他的印象不错,是个可造之材!
“嗯,让宋清诚驻守宁城吧!若是其他将领,朕会担心文武不和。可太子妃救了宁城的百姓,宁城太守必不会为难太子妃的亲弟弟。”皇帝说道,显然也是答应了凌香公主与萧天洵去宁城的事。
圣旨很快下来。
晗月公主身怀有孕,去宁城静养。
因为形势不一,皇帝给晗月的赏赐比从前宋清莹怀孕时给她的还多。一时之间,晗月公主风头无量。
碧荷虽然是最直接控制皇帝的那一个,可是她的政治敏感度几乎为零。
皇帝让晗月公主去宁城静养,她无动于衷。皇帝将凌香公主和萧天洵也送了去,她还是无动于衷。
等到上头主子问话,她知道不对劲,可已经晚了。
作为皇帝,不可能朝令夕改!她们还没有到和皇帝撕破脸皮的时候,更不能强硬逼迫。
晗月公主,萧天洵,凌香公主都走了?没关系!
不是还有宋清莹在么?不止宋清莹,还有慕容婉,剩下的,一个都跑不了!
此乃后话。
此时,晗月公主还在太子府喝着酸梅汤呢!
宋清莹看着晗月公主进的香,她不禁也口齿生津。连饮下三盏,水佩诧异地看着宋清莹。
这酸梅汤是专为孕妇准备的,普通人或许瞧着是香,可喝起来的感觉可不会觉着好。
曾经有侍女好奇,讨了一盏酸梅汤喝。听说那侍女酸的,五官仅仅皱在一起,牙齿都难受呢!
“娘娘,您会不会是?”水佩看着宋清莹,问道。
“是什么?”宋清莹还沉浸在美食中,没能理解水佩想要说什么!
“娘娘,您不觉着酸吗?”水佩不答反问。
“不算啊!”宋清莹下意识地回答,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给自己号脉。
滑若走珠,虽然很微弱,但宋清莹还是查探出来。
她这是又怀孕了?
晗月公主也是诧异地看着宋清莹,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皇嫂,你不会也怀孕了吧!”晗月问道。
宋清莹对自己的医术相当自信,然而这个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再次把脉确认。
“廷奕要当哥哥了!”宋清莹笑道。
“恭喜皇嫂!”晗月公主本来就在期待宋清莹的答案,听宋清莹如此说,瞬间明白过来。
水佩白芷等一干侍婢也是惊喜不已。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萧天湛才刚从宫里回来,便听到这个喜讯。他先是高兴,随即情绪低落下来。
宋清莹怀萧廷奕的时候才过去多久,那段时日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萧天湛还记忆深刻着呢!
好不容易他现在和宋清莹黏糊在一起,居然又多出一个人打扰他们的二人时光!
而且……现在这个时候怀孕,的确有些不是时候!
“爱妃,你去宁城陪着晗月如何?”萧天湛提议道,他不希望宋清莹冒险。
“我去宁城,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宋清莹笑着问萧天湛。
尽管舍不得宋清莹离开,为了她的安全考虑,良久,萧天湛还是缓缓点头。
“啧啧,几日不见,没想到咱们的太子殿下大度不少。只是现在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临阵脱逃?”
“这不是临阵脱逃。朝堂上的事,让孤来解决就好。保护你和孩子,是孤应该做的!”萧天湛对宋清莹说。
这番话让宋清莹加深笑意,很是欣慰。
“朝堂上的事情自然是你来解决,不过后宫内宅女眷的事情,便交给我吧!你不会以为,我连区区淑妃等人都斗不过吧?”宋清莹问道,眼神凌厉,大有萧天湛说一个试试,没好果子吃的样子!
“爱妃,你现在身怀有孕!”
“怀孕怎么了?你看不起孕妇?只要我想,便没人能动得了我!”宋清莹非常自信地对萧天湛说。
除了医术,她的毒术也从来不可小觑!
“相信我,我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宋清莹知道萧天湛担心自己,向他保证道。
“爱妃!”萧天湛看着宋清莹这副模样,阻拦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宋清莹很有主见,她决定好的事,少有改变的!
“孤相信你,所以,你一定会好好的,对不对?”萧天湛妥协,再次向宋清莹确认道。
宋清莹缓缓点头。
“不仅是我,你,咱们的孩子,还有母后。咱们都会好好的,都不会出事。周国的阴谋没有发现便也罢了,如今咱们发现,断然没有让她们成事的道理!”宋清莹对慕容婉说。
“如今虽说罂粟没找着,但也不是没有施展的余地。”萧天湛沉吟道。
“是常福公主还是淑妃的瑶华宫?”宋清莹思忖问道。
“常福公主是否知道周国的计谋有待商榷,对付常福公主,稍有不慎,会打草惊蛇。”萧天湛对宋清莹说。
“拿淑妃的瑶华宫开刀?如今淑妃已被贬为陈嫔。她不过是个棋子,而且是弃子!”宋清莹提醒道。
淑妃被贬为陈嫔已经传达六宫,只是如今,宋清莹等人还是习惯性地称呼她为淑妃。
宋清莹和后宫诸人不一样,那些人自从淑妃被贬,就一口一个陈嫔。虽说这才是应该的,但她们无不是抱着嘲讽奚落的语气来的!
只是为了她们那可怜的自尊心,去贬低别人,抬高自己,出一口恶气!
这些所有,对宋清莹而言,都无所谓。
或许她见着淑妃也是一口一个陈嫔,私下里却不很在乎。何必强行安慰自己,淑妃贬便贬了,她何必记挂!淑妃她还配不上。
淑妃也好,陈嫔也好,不过是个名字!
“陈嫔不必理会,可瑶华宫内不止陈嫔。最直接控制着父皇的人,应该来自周国才是!”萧天湛说道。
他指的分明是碧荷。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宋清莹对瑶华宫还是颇为了解的,萧天湛这么一说,宋清莹顿时明白了。
“太子殿下觉得,宫女碧荷,才情甚佳,封为才人如何?”宋清莹问道,说完,却顿住了,“父皇他……他会同意吗?”
既然是撕破脸皮,那么皇帝和碧荷定然有过不愉快!他们没有看到那副场面,却也能猜到三分! 医毒双绝:病王绝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