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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哥,行了。你先去忙你的吧。我好好哄哄思思。你在这儿她更生气。”
容皓轩将容思君抱回了房间?坐在床边上将容思君紧紧的抱在了怀里。“思思,你顾干爹他不是故意的,他没有要打爸爸。思思要乖乖的,要听爸爸的话。知道吗?”容皓轩将孩子放在了地上。
“思思,你先乖乖的站着。爸爸去浴室拿毛巾给你擦擦小脸。”说着便转身就要离去。
容思君看见自己的爸爸就要离开自己了,急忙的一把拽住了容皓轩的衣服。抬起头看着容皓轩,眼框里还闪烁着泪花,她嗫嚅道,“爸爸,不要去。不要。”
容皓轩一看,心就软成了一摊水。这是他的命根,是他这些年来的希望。他又怎么会忍下心来。
他是忍不下心来呀!
容皓轩将容思君抱去了浴室,将她放在了水池边上。擦干了眼泪,擦净了脸上的泪痕。然后轻轻的啄了啄那粉嘟嘟的小脸。
“来,爸爸抱。爸爸抱着你去外面玩儿。”容思君听话的张开了双臂,然后搂上了容皓轩的脖子。她将小小的脑袋抵在了自己爸爸的脖颈处。手指在容皓轩脖子上的一个疤痕上蹭来蹭去的。
她每天都能看见这个小小的伤疤。它圆圆的,皱皱巴巴的镶嵌在自己爸爸的脖子上。
自打她记事以来,这个疤痕它就在自己爸爸的身上。其实她还见过很多这样的伤痕。在她的记忆中,它们真的很可怕。它们就一个个小虫子一样,爬在爸爸的肌肤上,布满爸爸的全身。
她从来都没有问过自己的爸爸,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爸爸的身上会有这么多的伤痕?从前她还小,她不知道。现在她知道了,她却不敢问。
她不敢问自己的爸爸这些爬满自己爸爸身上的小虫子是哪里来的。
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头发为什么和自己的爸爸一样,——都是白色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和爸爸一模一样,为什么自己就要穿裙子?
为什么!自己脖子上挂着一个小桃心。在她自己看来,这个东西她从小就有。可一旦她走到外面去,走出紫荆渝州堂的大门。路人就会紧紧的盯着自己脖子上的金色小桃心。
还有,为什么自己没有爹爹?
她一直都想要问清楚这些。但一直都没有勇气去问。但是今天太想要尝试一下。
“爸爸,这个伤疤是哪里来的呀?它好可怕。还有,爸爸,……我想爹爹了。”
我想属于自己的爹爹了。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床头柜上的相框里装着一张照片。我曾经打开看过,甚至无数次端详过。我知道,它的背面曾经写过这样的一段话。
愿风潇潇兮,江水寒。
同尔一去兮,不复返。
到现在,我始终都没有读懂它的意思。可能是因为我还太小了的缘故吧!说不定等以后那一天自己突然一下子就明白了。
但——天不遂人愿。
最后的最后,我又一次的打开了那个相框。可是却发现照片背后的字被划掉了。我也曾问过小叔叔,那个人到底是谁?可是小叔叔却风声鹤唳,对我问的问题也是敷衍了事。有时甚至闭口不提。
唯一一次说漏嘴了。也只是说——那是爸爸的一个故人。从那时起,我便对爸爸的这个故人非常感兴趣。以至于我慢慢的喜欢上了照片里的那个人。
甚至曾做过很多荒唐的梦。梦想着那个人就是我的爹爹。但是梦醒后,身边除了爸爸,什么人也都没有了。
如今爸爸也像小叔叔那次一样,一样的风声鹤唳,被我问的问题逼的溃不成军,可能是我摧枯拉朽吧!
爸爸也只是随口说了句,“他会回来的。”便再也没有吭声。他抱着我走了很久。居上一句话到下次说话。我也是只听见了一句。“荆阿姨好。”
“小容,好久没见你了,越长越好看了。听说你还没对象呢!是吗?还不考虑着结婚呀!这孩子都这么大了,以后再找姑娘呀!就不好找了。我家儿子呀,已经早都结婚了。我现在呀,就等着抱孙子享天伦之乐呢!”老阿姨笑哈哈的说。
“荆阿姨,我还年轻,我还不打算考虑这些。”
那老阿姨一听,就不高兴了。“你这孩子,既然叫了我一声阿姨,那我就要管你这事。阿姨我呀!回头给你找个好姑娘。而且你这还拖家带口的栓着一个拖油瓶。要是没这女娃子呀!你自身条件还能好点。”
一听到有人诋毁自己家的心肝小宝贝。他的心就抽着抽着的疼。他不允许别人说自己的小宝贝。因为这是他的底线,也是他的逆鳞。
他的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和那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老阿姨立马就翻了脸。“你没有权利让我叫你阿姨,而我更没有义务叫你叫阿姨。”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没有权利过问。而这个孩子,她是我生命中的全部,是我唯一活下去的信念。我并不觉得她能拖累我什么,反而她带给了我很多快乐。我不想让别人带着异样的眼光去评价她。因为她在我心里是无价之宝。所以荆阿姨,请你谨言慎语。”容皓轩看了一眼荆阿姨,便气呼呼的绕着道走开了。
“爸爸,那个奶奶是不是个坏人呀!她好坏呀!”
容皓轩又收起了刚才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然后温柔的说道,“思思,看事情不能看表面,想事情不能想外表。”
他抬头看了一下自己头顶上的这片蓝蓝的天空。然后说道:
“这世间的事物,孰对孰错?而人,又孰好孰坏?你能用什么方法来证明那个人就是好人或者坏人。人之初,性本善。好人从前也有可能做过坏人,而坏人也有可能以前做过好人。好比一个人进了监狱,而你这时会说:“这个人是个坏人。”而那个人从监狱里出来了,学好了,而你又会说:“这个人是个好人。”倘若他再一次进了监狱,你又会说:“这个人是个坏人。”若他再次出了监狱,又变好了,你此时又会说:“这个人是个好人。”而这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你永远都分不清楚。所以何必要争这一时之快,分辩这一时之事。那个人帮助了外面的乞丐,你说他是个好人,而他却对家里的父母置之不理,你还会说他是个好人吗?倘若另一个人在家里无微不至,事无巨细,而在外却嚣张跋扈对待他人。你又怎么敢说他是个坏人呢?坏人脸上也没贴着字,好人脸上也没贴着字,你又何必分的那么清楚,将别人分析,“解剖”。容皓轩慢慢悠悠的说道。
“也许你现在还不懂,但以后总会明白的。不能急于求成。但你一定要知道:人之初,性本善。以后做起事情来想着这一点,给别人留上一点儿余地,那也就是在给自己留余地。”
容思君挠了挠头,似乎有所不解,但还是应答道,“我知道了,我会记住的。”
容皓轩长舒了一口气,自我放松了一下,“走吧!爸爸抱你去买草莓小蛋糕。”他怕自己不一视同仁容思君会不高兴。所以又转折性的说着,“哦!顺便再给你小叔叔和干爹也买回去些。”
于是容皓轩便抱着自家的心肝小宝贝去买了好些甜点。回来的时侯容思君偏爱容皓轩,怕累着他。吵吵嚷嚷的便跳下了容皓轩的怀抱,改拽着容皓轩的衣摆走在身后。
正值仲夏之时,太阳毒的很。虽说是傍晚时分,但也是晒人的很。两个人一回到家,身上都被汗水给浸透了,湿漉漉的。于是容皓轩便带着容思君去洗了个热水澡。至于为什么是洗热水澡而不是洗凉水澡冲凉。其实容皓轩心里是这样想的:以热治热。
因为洗完热水澡之后,在吹上一股子凉风,那可真是美妙绝伦。穿透过身体,贯穿全身的凉。要是人还热热的,再洗上一次凉水澡,将寒风浸到骨子里,以后中是要得风湿病的。他倒是不害怕自己,就是怕孩子还太小,小小的就给她埋留下了病根。等老了之后得风湿病,到时候自己也老了,怕是就估计不上自己的孩子了。到时候留自己的孩子一个人在这个世上,连个贴心照顾的人都没有。他想想就觉得心疼。
他从小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跟林黛玉似的,动不动就哭了起来。还记得自己初中读《葬花吟》的时候。刚读到第一句“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的时侯,他就感叹了许久。当时他就在想:林黛玉在想她来葬花,谁来葬自己。而他自己也在想这件事情。他虽没有像林黛玉那样的心痛葬花,但自己又将是谁来埋葬呢?
这个事情他想了很长时间。以至于到现在了都还在想。
今日荆阿姨说的都话,他也不是连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别人讲了那么长时间,他还是听进去了些的。其实那个老阿姨说的也对,他到现在了还连个家室都没有。要是为了孩子一辈子就这样下去。到了年老之时,还真就连一个陪伴自己的人都没有了。
一想到这儿,心中就难免有些酸痛。吃着这甜甜的蛋糕,嘴里也都跟没有味道似的。一点儿也尝不出来这甜味道在哪儿?或许就是以前太甜了,将所有的好日子都过尽了。所以上苍才来惩罚他,后半辈子过的疾苦。
“哎,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劲儿。再这么的心不在焉的想下去,蛋糕都快吃到鼻孔里了。想什么人生大事儿呢?不如说出来让哥哥也乐呵乐呵。俗话说的好,分享使人快乐。你告诉我。我们这就是双倍的快乐。”白韵安调侃道。
“哦,没什么事。就是想着我真的要一辈子都这么活下去吗?”他将叉子叉在了蛋糕上,然后说,“不瞒你们说,我发现我现在越发想他了。虽然他以前骗过我,对我不好。我知道他从前心里装着卜玉,所以才谁都装不下。如今卜玉也消失了六年了,我想他也总该放下了。现在的我还挺希望他回来的。六年都过去了。我心里的伤痕也早已经都磨平了。我也不想斤斤计较那么多,我年龄也大了,也该安分下来了。从前那段不完美的恋爱那么的‘轰轰烈烈’,如今也是不可能再回来了。我也已经25岁了,想必他也30岁了吧!”
“他要是还能回来。但凡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我。我也能死皮赖脸的贴上去,去迎合他。我也没有什么好害臊的。连床都上了,孩子都有了。我也没有那么的矫情了。就是戒同所里面受了不少的罪,吃了不少的苦。但那一年半载的下来,出了那个门。我发现我还是忘不掉他。更忘不了因他的所作所为而失去的那个孩子。那是一个男孩子呀!那是思思的哥哥呀!也许他早就知道了,那孩子怕也就是被他抱了去。到现在了,也不知道那孩子过的好不好。也不知道他那个当爹的对孩子好不好。”说着便是老泪纵横,忍都忍不住。
白韵安知道自己的弟弟不争气。他也是无奈的很。要是自己被别人这么的骗了,而且自己最后还知道了详情。他非得闹个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可。还怎么可能最后怀着别人的孩子再生下来?而且还一养活就是五年。最后还能心肠好的盼着别人再回来。等着和自己再续前缘,破镜重圆 。这种事情恐怕也就是梦里会有了。反正他是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到现在了,自己也没个什么主意。就跟个傻白甜似的,傻乎乎的等着别人。就连他这个当哥哥的看了都觉得看不下去了。可自己毕竟也是个局外人,不好掺和人家的这种事情。到头来也只能安慰安慰,开导开导。“小软,你也别想这么多了。封兮寒他不回来就不回来了呗。你还总是心心念念的想着他。他妈的就不是个好人,什么玩意儿嘛?我看见他就恶心。咱们家思思这么可爱,怎么就摊上了那么个倒霉的爹?”
“行了,我看你也没那胃口,干脆就别吃了。这一天天的提心吊胆的,精神恍惚的。趁现在赶快去睡一觉,好好休息休息。至于我大侄女呀!等她吃完了和我们玩儿够了,我再给你送过去。”白韵安将容皓轩拽了起来,推着他回了房间,还将门从外面给锁上了。
“行了,咱们继续吃咱们的。就让你爹爹呀,好好休息休息。他这段时间忙,但等到这段时间过了还会更忙。就要准备着高考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咱们也就数着日子过日子吧!但是这一天一天的过着,黄历一天一天都翻着。总能熬出个头来。”
“每天搬指头节的数着,也就是个28天吗?等到7月过了高考了。我们思思的生日呀就快到了。” 无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