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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到了站,麦秋又是期待又是紧张地下了车,找到了那家“后泽咖啡馆”。
现在这会儿是早上,咖啡馆应该刚开门不久,麦秋推开门进去以后,发现里面的人不多,寥寥数人,穿着白衬衫和黑马甲的服务生正四散在各处擦拭东西。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离门口不远的少年。
脱下校服以后,陆星泽今天穿一件白色纯棉T恤和牛仔裤,青春又干净。
好帅。麦秋心中嘀咕了一句,走过去,坐下。
“来晚了,不好意思啊。”
其实并没有来晚。
陆星泽安静地看着麦秋的眼睛,说:“还好,你看看要喝什么。”
他把菜单推到她面前。
麦秋问:“你喝的什么?”
陆星泽说:“冰美式。”
麦秋冲近处的一位服务生示意了一下,也点了一杯冰美式。
“你今天要带我去哪里?”她好奇地问。
陆星泽说:“带你去见一位老人。”
“老人?”麦秋有些惊讶。
陆星泽点头:“嗯。”
……
在咖啡馆外边,麦田和江心两个人小心翼翼地藏在灌木丛后面,小心翼翼地看着咖啡馆里面那一对年轻学生。
江心:“果然是来约会,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麦田一脸怒火,说:“看我等会儿我不打断那小子的狗腿。”
江心瞪了麦田一眼:“你给我老实点!什么打断不打断的,你怎么这么粗鲁?!”
麦田震惊地说:“他现在可在泡你女儿!”
“哼,谁泡谁还说不定呢。”江心白了麦田一眼,“你瞧那小伙子长得白白净净的,人也规规矩矩的,比你当年懂规矩多了,你看看你女儿行吗?谁对谁有意思你还看不出来?”
麦田:“我女儿我还不清楚?她平时那么听话,如果不是那臭小子忽悠,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早恋?”
江心:“那你可真是不了解你女儿,你宝贝女儿去年可就偷偷喜欢上一个人了。”
“去年?”麦田的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这是什么情况?”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江心又白了麦田一眼,“就知道做好爸爸,结果你女儿在想什么屁都不知道。”
“……”麦田冷笑,“你不就是嫉妒女儿什么都跟我说,不跟你说吗?”
“那怎么没见她把早恋的事情跟你说呀?”江心一招毙命。
麦田说不出话来了。
“不行!”麦田忽然就要起身,“我要去把女儿给叫出来!”
“你给我冷静点!”江心一把拽住麦田,只是用力过猛,麦田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咚”一声,麦田脸都扭曲了。
江心:“……”
麦田:“……”
“你就这么进去,不怕打草惊蛇啊?”江心骂道,“他们现在干什么了?不过是坐在一起喝个咖啡,你现在去找你女儿,你女儿跟你说一句他们一起在这里等苏倩,你能怎么说?还有,你这个时候就不怕你女儿发现你跟踪她了?我说你怎么这么没有脑子呢?”
麦田龇牙咧嘴,顾不上回江心,说:“……我感觉我尾椎好像砸猛了……”
十分钟以后,江心扶着麦田一拐一拐地回到了车上。
“疼疼疼,轻点……”麦田趴在后座椅上,嚷。
江心瞪了他一眼,“趴好了!”
她把后车门一关,上车开往医院。
……
麦秋可不知道她爸妈为了跟踪她,都跟踪出“工伤”来了。
她跟陆星泽一起喝了咖啡,就准备离开了。
麦秋准备结账的时候,才发现陆星泽已经在之前结了账。
“你请客吗?我把我的部分转给你吧。”
“不用了。”陆星泽又看了她一眼,说,“一杯咖啡而已,我请得起。”
明明陆星泽从神情到语气都很正常,可是麦秋却莫名觉得陆星泽似乎是在责怪自己以为他连杯咖啡都请不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麦秋说,“就是不太好意思。”
陆星泽拧起眉,说:“你今天似乎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麦秋立即问。
她有点紧张,难道是自己穿得很奇怪?
陆星泽说:“你平时在学校都没有这么……”
他想了一会儿才想出了一个词,说:“文静。”
麦秋尴尬了。
什么叫她平时在学校里没有这么文静?
“你还是跟平时一样吧,我能习惯点。”陆星泽又说。
麦秋努力保持着脸上的微笑,说:“我平时在学校不就是这样吗?”
陆星泽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好吧。”
语气仍然四平八稳的,颇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的无奈感。
麦秋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平静。
陆星泽带她来到了一座图书馆。
这座图书馆麦秋之前没有来过,因为它很老很旧,之前是市图书馆,后来市图书馆搬迁,搬到了一个更大、更气派的建筑里去,这里被遗留下来,成了一个这附近的老年人活动中心。
两人在图书馆里转了一圈,遇到了几个老人坐在树荫底下争论得唾沫星子横飞。
麦秋不知道陆星泽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陆星泽似乎是猜到了麦秋心中的疑惑,说:“我小时候家就住在这个图书馆附近,经常来这里看书。你说你没有办法从自己的生活里找到令人信服的爱国情怀,我却经常在这里听到退了休的老人在这里聊天。”
“他们聊什么?”麦秋问。
“聊世界局势,聊国家政策,聊民生,聊社会。”陆星泽说,“从前我也和你一样,觉得爱国这个主题太高高在上,与生活脱节,直到想起这里的这些老人,当他们退休之后,花大把的时间坐在这里争论这些事情。”
“你有没有听说过之前在网络上很流行的一句话?吃着地沟油的命,操着中南海的心。”
麦秋点头,说:“听过。”
“你觉得这句话是褒义还是贬义?”
“贬义吧。”麦秋迟疑地说。
陆星泽点头,“那你听过另一句话'位卑未敢忘忧国’吗?”
麦秋点点头,同时也明白了陆星泽提这两句话的意思。
陆星泽说:“绝大多数人都不习惯于把自己的爱表达出来,爱得越深沉,越难以启齿,爱的主题越宏大,越觉得说出口假惺惺。”
“我听这些老人争论了好几年,从来没有听他们说过一句他们爱国,他们只是在争论,今天争论房价,明天争论国际关系,大大小小的主题被他们争论了一个遍。”陆星泽说
“他们有的人一辈子没有离开过森海市,我也听过有人说他们闲得慌才会操这些不该他们操的心,他们或许没有‘位卑未敢忘忧国’那么高尚纯粹,但当我第一次被要求表达爱国这个主题的时候,我想起来的是他们。”
这天晚上,麦秋洗完澡,回到卧室,坐在书桌前沉思许久,在纸上写下了她的演讲稿。 流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