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飞向太空 云端,飞船,宇宙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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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飞向太空 云端,飞船,宇宙无限
iPad 2
在iPad开始销售之前,乔布斯就已经在思考iPad 2上该有什么了。它需要前置和后置摄像头——大家都知道会是这样——而且他肯定希望它更加轻薄。但是有一个他专注思考的外设问题是大多数人没有想到的:人们用的保护套遮盖了iPad的美丽线条,也削弱了屏幕的效果。他们把本应轻薄的东西弄得太厚了,给一个原本各方面都充满魔力的电子设备披上了件大路货的外衣。
大约就在那个时候,他读到一篇有关磁铁的文章,剪下来交给了乔尼·艾夫。磁铁的吸引力可以被精确地聚焦在一个锥形区域里,这也许可以用于连接一个可分离的保护盖。那样,保护盖就可以覆盖iPad的正面而无须包裹整个设备。艾夫的团队里有个家伙研究出了如何用有磁性的合页连接一个可分离的保护盖。当你打开它时,屏幕会被唤醒,而且这个保护盖还可以折叠成一个支架。
这不是高科技,只是纯粹的机械应用,但是它很迷人。这也是乔布斯追求端到端一体化集成的另一个例子:保护盖和iPad是一起设计的,因此磁铁和合页可以无缝连接。iPad 2会有很多改进,但是这个大多数CEO都会不屑一顾的小盖子,却将博得最多赞许的微笑。
iPad 2按计划在2011年3月2日于旧金山发布,由于乔布斯又在休病假,大家并未期待他会出席。但是等请柬发出去以后,他又让我尽量到场。现场一切照旧:苹果的最高管理层坐在第一排,蒂姆·库克吃着能量棒,音响系统大声播放着应景的披头士乐队的歌,最后是《你说你想要一场革命》(You Say You Want a Revolution)和《太阳升起》(Here Comes the Sun)。开幕前的最后一分钟,里德·乔布斯跟两个满脸稚气的大一室友赶到了现场。
“我们做这个产品那么久,我可不想错过今天。”乔布斯缓步走上舞台时说。他瘦得吓人,却带着欢快的笑容。观众爆发出欢呼声,全体起立鼓掌。
乔布斯的iPad 2展示从新的保护盖开始。“这次,保护盖跟这个产品是一起设计的。”他解释说。接下来他开始回应一项质疑:原来的iPad更擅长消费内容而不是创造内容。这种说法不无道理,因此乔布斯一直为之耿耿于怀。这次,苹果改编了Mac上两项最有创造性的应用——GarageBand和iMovie,开发了适用于iPad的版本,功能强大。乔布斯演示了如何在新版iPad上轻松地作曲和编曲,或给你的家庭录像添加音乐和特效,以及发布和分享这些创作。
又一次,他用人文街(Liberal Arts Street)和科技街(Technology Street)交汇的画面结束了演讲。这次,他用最清晰的方式表达了他的信条:真正的创意和简洁来自产品的一体化——硬件、软件,以及内容、保护盖和销售员——而不是让这些部分都开放和各自为政,就像过去的Windows个人电脑和现在的安卓设备那样:
苹果的基因决定了只有技术是不够的。我们笃信,是科技与人文的联姻才能让我们的心灵歌唱。后PC时代的电子设备尤其如此。大家都在涌入这一平板电脑市场,可是他们把它看成是下一代PC,硬件和软件要由不同的公司制造。而我们的体验,以及我们身体中的每一块骨骼,都在说那种方式是不对的。这些是后PC时代的电子设备,需要比PC更加直观和简单易用,其软件、硬件和应用都要比在PC上更加无缝地结合。我们认为,我们不仅有合适的硅芯片构造,而且有合适的组织构造,来制造这种产品。
这种构造不仅植入了乔布斯创建的企业,而且也植入了他的灵魂。
发布会结束后,乔布斯精神焕发。他到四季酒店来,跟我、他夫人、里德和里德的两个斯坦福同学共进午餐。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他真的是吃东西了,虽然还是有些挑剔。他点了鲜榨果汁,结果他把果汁退回去三次,每次都说是瓶装的;他还点了一份什蔬意大利面,尝了一口就说没法儿吃,推到一边去了。可是接下来他把我的蟹肉沙拉吃了一半,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整份,并且在吃完以后又吃了一碗冰激凌。而最后,这家对客人百依百顺的酒店甚至还端上了一杯终于能达到他要求的果汁。
第二天在家中,他依然情绪高涨。他计划第三天一个人飞到康娜度假村,我要求看看为了这次旅行他都在他的iPad 2上安装了什么。有三部电影:《唐人街》(Chinatown)、《谍影重重3》(The Bourne Ultimatum)和《玩具总动员3》(Toy Story 3)。我还发现,他只下载了一本书:《一个瑜伽行者的自传》(The Autobiography of a Yogi)。这是一本冥想与灵修指南,他十几岁时第一次阅读,后来在印度再次阅读,从那以后他每年都会重读一遍。
上午刚过了一半,他就想吃东西了。他仍然太虚弱,不能开车,所以我开车带他去一个购物中心的咖啡厅。咖啡厅还没开门,但是老板已经习惯了乔布斯在非营业时间敲门,他高兴地接待了我们。“他承担了让我胖起来的使命。”乔布斯开玩笑说。他的医生们要求他吃鸡蛋,作为优质蛋白质的一个来源,所以他点了鸡蛋卷。“得了这种病,加上所有的疼痛,会时刻提醒你你是会死的,而一不小心这就会对你的大脑产生奇怪的影响。”他说,“你不会制订超过一年的计划,这很不好。你需要强迫自己像你要活很多年那样去制订计划。”
这种神奇想法的一个例子就是他计划建造一艘豪华游艇。在他做肝脏移植手术之前,他和家人曾经租用游艇度假,去墨西哥、南太平洋或地中海。在很多次航行中,乔布斯都会厌烦或开始讨厌所乘游艇的设计,因此他们会缩短行程,然后飞到康娜度假村。但有些时候航行很成功。“我最好的一次假期就是我们沿着意大利海岸线航行,然后去雅典——雅典挺没劲儿的,不过帕特农神殿非常震撼——然后到土耳其的以弗所,那里保留着那种古老的大理石的公共厕所,中间还有一个地方供音乐家演奏小夜曲。”他们到达伊斯坦布尔后,乔布斯聘请了一位历史学教授做他们的导游。最后他们还洗了土耳其浴,那位教授的讲解让乔布斯对青少年文化的全球化有了深刻的认识:
我受到了真正的启示。我们都穿着浴袍,他们为我们制作了土耳其咖啡。教授讲解了这里的咖啡制作方法跟其他地方有多么不同,而我认识到,“那又他妈的能怎么样呢?”即使是在土耳其,又有哪个孩子会在乎什么土耳其咖啡呢?一整天我都在观察伊斯坦布尔的年轻人。他们都在喝世界上其他孩子喝的饮料,他们穿的衣服看起来就像是从GAP买的,他们也都在用手机。他们跟别处的孩子没什么两样。这让我意识到,对于年轻人来说,现在整个世界都是一样的。我们在制造产品时,没有一种东西叫土耳其手机,土耳其的年轻人想要的音乐播放器,也不会跟世界上其他地方的年轻人想要的不一样。我们现在就是同一个世界。
那次愉快的航行之后,乔布斯自娱自乐地开始设计,之后又反复地重新设计一艘他有朝一日想要建造的游艇。2009年再次病重时,他几乎取消了这个计划。“我认为我活不到它造好的那个时候,”他回忆说,“那让我非常悲伤,但是我又觉得做这个设计是件有意思的事,而且也许我侥幸可以活到它造好的时候。如果我停止设计,然后我又多活了两年,那么我会气疯的。所以我就坚持了下去。”
在咖啡厅吃完鸡蛋卷后,我们回到他家,他给我看所有的模型和设计图。不出所料,这艘计划中的游艇是流线型的极简抽象艺术风格。柚木甲板平直完美,不加任何装饰物。如苹果零售店一样,船舱的窗子都是几乎从地面直到天花板的大块玻璃,而主要生活区设计有40英尺长、10英尺高的玻璃墙。他让苹果零售店的总工程师设计了一种特殊的可以支撑船体结构的玻璃。
当时这艘船已经在由荷兰的游艇定制公司Feadship建造,但是乔布斯仍然在对设计改来改去。“我知道有可能我会死掉,留给劳伦一艘造了一半的船,”他说,“但是我必须继续做下去。如果我不这么做,就是承认我快要死了。”
几天以后,他和鲍威尔将会庆祝他们结婚20周年。他承认,有时候他没有给予她应得的感谢。“我非常幸运,因为当你结婚的时候你根本不知道未来将会怎样。”他说,“你都是凭直觉。这是我做得最棒的一件事,因为劳伦不仅聪明漂亮,而且事实证明她是个非常好的人。”他的眼睛湿润了。他谈起其他的女朋友,尤其是蒂娜·莱德斯,但是说他最终做了正确的选择。他还反省了他是多么的自私和苛刻。“劳伦要应付这一切,还要照顾我的病况,”他说,“我知道跟我生活在一起可不是件享受的事情。”
他种种的自私特征之一,就是他经常不记得纪念日或生日。但这一次,他决定策划一个惊喜。他们当年在优山美地的阿瓦尼酒店举行的婚礼,因此,他决定在结婚纪念日时再带鲍威尔去那里。但是当乔布斯打电话去时,酒店房间已经预订满了。他请酒店联系上预订了当初他和鲍威尔结婚时住的套房的人,询问他们是否愿意放弃。“我提出为他们支付另一个周末的费用。”乔布斯回忆说,“那人非常好,他说,‘20年,拿去吧,房间是你们的了。’”
随后他还找出一个朋友拍摄的结婚照,然后放大印在厚厚的纸板上,装在一个精美的盒子里。
他翻看着自己的iPhone,找到当时他写了放在盒子里的那段话,大声读了出来:
20年前我们相知不多。我们跟着感觉走,你让我着迷得飞上了天。当我们在阿瓦尼举行婚礼时天在下雪。很多年过去了,有了孩子们,有美好的时候,有艰难的时候,但从来没有过糟糕的时候。我们的爱和尊敬经历了时间的考验而且与日俱增。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现在我们回到20年前开始的地方——老了,也更有智慧了——我们的脸上和心上都有了皱纹。我们现在了解了很多生活的欢乐、痛苦、秘密和奇迹,我们依然在一起。我感觉依然像在天上飘着,双脚从未落回地面。
读完一段,他已经不能自已、泣不成声。哭过之后,他说他给每个孩子都做了一套照片。“我想他们可能愿意看到我也曾经年轻过。”
iCloud
2001年乔布斯就预见到:你的个人计算机将成为日常生活中的多种电子设备——例如音乐播放器、摄像机、移动电话和平板电脑——的“数字中枢”。这正与苹果创造简单易用的端到端一体化产品的能力相契合,就这样,这家公司从一个高端小众计算机公司转变为全球最有价值的科技公司。
到2008年,乔布斯已经预见到数字时代的下一个浪潮。他相信,未来你的桌上电脑将不再会是你的内容中枢。取而代之,中枢将被转移到“云端”。换句话说,你的内容将被存储在你所信任的公司管理的远程服务器上,你可以在任何地方任何设备上使用。接下来乔布斯用了三年时间去实现这个设想。
他起初走错了一步。2008年夏天他发布了一个叫作MobileMe的产品,是一项昂贵的收费服务(每年99美元),它允许你把通讯录、文件、图片、视频、邮件和日历存储在“云端”,并可以在任何设备上同步。理论上,你可以在你的iPhone或任何计算机上接入你的数字生活的方方面面。然而,这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用乔布斯的话说,这项服务烂透了。它非常复杂,设备同步得不好,邮件和其他数据会随机丢失。沃尔特·莫斯伯格在《华尔街日报》上刊登评论文章,大标题是“苹果的MobileMe漏洞百出难以信赖”。
乔布斯怒不可遏。他把MobileMe团队召集到苹果园区的礼堂,站在台上问:“有没有谁能告诉我MobileMe是要做什么用的?”在团队成员回答后,乔布斯追问道:“那他妈的为什么它做不了那个?”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他一直在斥责他们。“你们玷污了苹果的声誉,”他说,“你们应该相互憎恨,因为你们令彼此失望。连我们的朋友莫斯伯格都不再写赞美我们的文章了。”大庭广众之下,他炒掉了MobileMe团队的负责人,换成了埃迪·库埃,库埃当时负责苹果所有的互联网内容。如《财富》杂志的亚当·拉辛斯基在对苹果企业文化的分析文章中所说:“问责制得到了严格执行。”
到2010年,显然谷歌、亚马逊、微软等都在力争成为可以最好地存储内容和数据并在各种设备上进行同步的公司。因此乔布斯加倍努力。那年秋天他向我做了如下说明:
我们要成为管理你与“云端”之间关系的公司——从“云端”中流畅地播放你的音乐和视频,存储你的图片和信息,甚至包括你的医疗数据。苹果率先认识到你的计算机会成为一个数字中枢。因此我们编写了这些应用——iPhoto、iMovie、iTunes——并将它们与我们的设备整合在一起,就像iPod、iPhone和iPad一样,效果棒极了。但是在接下来的几年间,这个中枢将从你的计算机转移到“云端”。因此这是同一个数字中枢策略,但是中枢的位置变了。这意味着你总是能访问你的内容而且不必再同步。
我们做这样的转型非常重要,正如克莱顿·克里斯坦森所说的“创新者的窘境”,即发明了某个事物的人往往是最后一个看到它过时的,而我们当然不想落在后面。我会让MobileMe免费,我们会让同步内容变得简单。我们正在北卡罗来纳州建一个服务器群。我们可以提供你需要的所有同步,那样我们就可以锁定客户。
乔布斯在每周一的晨会上讨论这个设想,而且它渐渐形成了一个新战略。“我在凌晨两点给各团队的人发邮件,并对问题进行充分讨论。”他回忆说,“我们对此做了很多思考,因为它不是一项工作,它是我们的生命。”尽管一些董事会成员,包括阿尔·戈尔在内,质疑让MobileMe免费的想法,但他们还是支持了它。这将是他们未来10年把客户圈进苹果领地的关键战略。
新的服务被命名为iCloud,2011年6月由乔布斯在苹果全球开发者大会的重要讲话上发布。他还在休病假,而且在5月还因为感染和疼痛住院数天。一些好朋友劝他不要做这个演讲,因为这需要进行很多准备和彩排,但是在数字时代开启又一次结构调整的前景似乎让他充满力量。
当他在旧金山会议中心登上舞台时,他在平时常穿的“三宅一生”黑色高领衫外面套了件VonRosen黑色羊绒衫,还在蓝色牛仔裤里穿了件保暖裤。但是他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消瘦。观众起立长时间鼓掌——“非常感谢,我深受鼓舞。”他说——但是几分钟内苹果的股价就下跌超过4美元,到了340美元。他在做着悲壮的努力,但是他看起来非常虚弱。
他把舞台交给菲尔·席勒和斯科特·福斯托,他们演示了Mac和移动设备的新操作系统,然后乔布斯亲自展示iCloud。“大约10年前,我们有了我们最重要的一个预见,”他说,“PC将成为你数字生活的中枢。你的视频,你的照片,你的音乐。但是在过去几年这个预见破灭了。为什么?”他不厌其烦地描述了把所有的内容同步到每一个设备上是多么困难。如果你在iPad上下载了一首歌,用你的iPhone拍了一张照片,在你的电脑上存了一段视频,你就要把USB数据线在各个设备上插来拔去才能实现这些内容的共享,最后你会觉得自己像个旧时代的电话接线员。“让这些设备保持同步快把我们逼疯了,”他对台下笑声越来越大的观众说,“我们有一个解决方案。它是我们的下一个重要预见。我们要把PC和Mac降级为仅仅是一个设备,我们要把数字中枢转移到‘云端’。”
乔布斯非常清楚,这个“重要预见”实际上并不真的很新。他甚至还拿苹果的上一次尝试开玩笑:“你可能会想,我为什么要相信他们?就是他们给了我MobileMe。”观众们忐忑不安地笑着。“权且让我说那不是我们的最佳状态吧。”但是当他演示iCloud时,显然它要更好。邮件、联系人和日历条目瞬间同步。应用、照片、书籍和文件亦是如此。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乔布斯和埃迪·库埃跟多家音乐公司达成了协议(跟谷歌和亚马逊不同)。苹果的云端服务器将有1 800万首歌曲。如果你的任何电子设备或计算机上有这些歌曲中的任何一首——无论你是合法购买的还是盗版的——苹果将允许你在所有设备上使用这首歌的高质量版本,而无须费时费力把它上传到“云端”。“就是这么简单。”他说。
这个简单的概念——一切都将无缝连接——一如既往地是苹果的竞争优势。微软已经对其云计算“Cloud Power”大肆宣传了一年多,而早在三年前其首席软件架构师——传奇的雷·奥兹(Ray Ozzie)——就曾向全公司发出了振奋人心的动员:“我们的愿望是人们只需要购买一次多媒体内容,然后就可以用他们的……任何电子设备接入和享用。”但是奥兹在2010年底辞职,而微软的“云计算”从未在消费类电子设备上实现。亚马逊和谷歌都在2011年推出了云服务,但是他们都没有能力整合硬件、软件和各种电子设备中的内容。苹果控制了这个产业链上的每一个环节,并且,通过设计使之全都共同工作:电子设备、计算机、操作系统、应用软件加上内容的销售和存储。
当然,只有当你使用某款苹果设备、待在苹果的封闭空间里时,这一切才能无缝合作。这就为苹果带来了另一个好处:消费者被捆绑住了。一旦你开始使用iCloud,就会很难切换到Kindle或安卓设备。你的音乐和其他内容无法同步到那些设备上;事实上,它们甚至可能会无法工作。苹果30年来抵制开放系统的努力达到了高潮。“我们思考了是否要为安卓做一个音乐应用,”第二天吃早餐时他告诉我,“我们把iTunes装到Windows上以便能销售更多的iPod。但是,除了让安卓的用户高兴之外,我没看到把我们的音乐应用装到安卓系统上有什么好处。而我并不想让安卓的用户高兴。”
新园区
乔布斯13岁时,他就从电话簿上查到了比尔·休利特的号码,并打电话索要一个自己在尝试制作频率计数器时用到的零件,结果他得到了在惠普仪器部做暑期工作的机会。也就是在那年,惠普在库比蒂诺置地扩建计算器部门。沃兹尼亚克去那儿工作,就是在那里,他利用夜里的时间设计了Apple I和Apple II电脑。
惠普2010年决定弃用库比蒂诺园区,而这一园区就在苹果的无限循环路1号楼总部东侧1英里处。乔布斯悄悄地安排买下了惠普的园区和毗邻的物业。他欣赏休利特和帕卡德打造一家传世公司的方式,也很自豪自己在苹果做了同样的事情。现在他想要一个能展示苹果形象的总部,这在西海岸的科技公司中是前所未有的。他最终聚积了150英亩土地,其中大部分在他少年时代还是杏树园。他投身到新园区的设计建设中,这将是一个传世的项目,融入了他对设计的激情和他对创建一家传世公司的热情。“我想留下一个标志性的园区,可以体现这家公司的价值观,代代相传。”他说。
他聘请了他认为是世界上最好的建筑公司——诺曼·福斯特爵士(Sir Norman Foster)的公司,它曾经修建了很多设计精美的建筑,如复原柏林的国会大厦,以及伦敦的圣玛丽斧街30号。不出所料,乔布斯深度参与到建筑规划中,事无巨细,一切都要过问,以至于几乎无法形成最终的设计方案。这将是他的传世之作,他力求完美。福斯特的公司派出了50名建筑师,2010年全年,他们每隔三个星期都要给乔布斯看改进过的模型和各种选择方案。他会一次又一次地提出新的概念,有时甚至是全新的形状,让这些建筑师从头再来并提供更多的备选方案。
当他第一次在他的起居室向我展示那些模型和规划时,这个建筑的形状就像一条蜿蜒的巨型跑道,它由三个相连的半圆组成,并环绕着一个巨大的中心庭院。墙壁是落地窗,内部是一排排的办公室,阳光可以直射在过道上。“这样大家会面的空间就随处可见,方便灵活。”他说,“而且每个人都能够晒到太阳。”
下一次他再给我看规划时,已是一个月之后。我们在他办公室对面的大会议室里,桌子上放着建筑模型。他已经做了一个重要改动。所有的办公室都会跟落地窗有一段距离,这样长长的走廊就会沐浴着阳光,还可以作为公共空间。他跟一些建筑师有一个争论,建筑师希望这些窗子可以打开,而乔布斯从来不喜欢让人们拥有能够打开东西的想法。“那只会让人们把东西搞砸。”他宣称。在这一点上,如在其他细节上一样,他赢了。
当晚他回家后,在晚餐上展示了设计图,里德开玩笑说那个建筑从空中看去让他想到男性生殖器。乔布斯把这个评论当作里德青春期的心理反应而不屑一顾。然而第二天他向建筑师们提起了这个说法。“很不幸,一旦有人这样跟你说了,你就永远无法把那个形象从你头脑中抹去。”他说。等到我下次见他时,建筑的形状已经被改成了一个简单的环形。
新的设计意味着在整个建筑中将没有一块平直的玻璃。一切都是弧形的并加以无缝连接。乔布斯长久以来一直迷恋玻璃,而他为苹果零售店定制巨型落地窗的经验使他非常自信地认为,量产巨大的弧形玻璃是可能的。规划中的中心庭院直径有800英尺(要比3个典型的城市街区还长,或几乎相当于3个足球场的长度),他通过重叠幻灯片向我展示它可以将罗马的圣彼得广场围绕进来。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记忆之一就是曾经覆盖这里大部分区域的果园,因此他从斯坦福聘请了一位资深园艺家,要求园区80%的区域都是自然风貌,有6 000株树木。“我让他要确保有一片新的杏树园,”乔布斯说,“以前你在哪儿都能见到杏树园,甚至是在街角上,它们是硅谷遗产的一部分。”
到2011年6月,这座共4层、300万平方英尺、可容纳12 000多名员工的建筑终于规划完成,准备公布于众。乔布斯决定在全球开发者大会发布iCloud的第二天,低调而非公开地向库比蒂诺市议会报告这件事。
尽管他精力有限,但他那天的日程安排得很满。罗恩·约翰逊创建了苹果零售店并经营了十多年,现在决定要去J·C·彭尼公司(J. C. Penney)做CEO,那天早晨他来乔布斯家讨论他辞职的相关事宜。之后,乔布斯和我去帕洛奥图一个叫Fraiche的卖酸奶和燕麦粥的小咖啡厅,在那儿他兴致勃勃地谈论起苹果产品的前景。当天晚些时候司机送他去圣克拉拉市参加苹果和英特尔最高管理层的季度例会,讨论未来把英特尔芯片用到移动设备上的可能性。当晚,U2在奥克兰大体育场举行演唱会,乔布斯本来考虑去看。但是后来他决定用这个晚上向库比蒂诺市议会展示他的园区规划。
乔布斯轻车简从来到市议会,他穿着在全球开发者大会上的那件黑色毛衣,看起来很放松。他站在讲台前,手里拿着遥控器,用20多分钟的时间向议员们展示了园区设计的幻灯片。当那简洁的、未来主义的、正圆形的建筑的透视图出现在屏幕上时,乔布斯停下来微笑着。“它就像一艘飞船降落了。”他说。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道:“我想我们搞不好会造出一座世界上最棒的写字楼。”
之后的周五,乔布斯给一位很久以前的同事安·鲍尔斯(Ann Bowers)发了封邮件,她是英特尔联合创始人鲍勃·诺伊斯的遗孀。她在20世纪80年代初期曾担任苹果的人力资源总监和女训导,负责在乔布斯发脾气以后训斥他并安慰受伤的同事们。乔布斯问她第二天是否可以来看他。鲍尔斯刚巧在纽约,但她回来后周日就去了乔布斯家。当时他又已经很虚弱了,疼痛发作,没什么精神,但却迫不及待地向鲍尔斯展示新总部大楼的透视图。“你应该为苹果而骄傲,”他说,“你应该为我们所创造的东西而骄傲。”
然后他看着她,专注地问了一个几乎让她站立不稳的问题:“告诉我,我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鲍尔斯尽量诚实地回答了他。“你那时非常冲动,非常难以相处,”她说,“但是你的视野让人折服。你告诉我们,‘过程就是奖励。’结果表明你说得没错。”
“是的,”乔布斯回答,“我确实在这个过程中学到了一些东西。”然后,过了几分钟,他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在让鲍尔斯和自己安心。“我确实学到了一些东西。真的。” 商界男神书系(套装共5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