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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十一颔首。两人又聊了一会,嵇晏见她面色困乏,便让她先去睡了。
夜里,嵇晏不放心的起身了两回去查看那男子的情况。
他见男子的情况没有加重,便也就放心了些。但他也不敢睡沉,毕竟家里来了个陌生男子,而且对方的身份还有待盘问。
他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早上又早早的起床再次查看了男子的情况。
男子还是没醒,不过瞧着状况不是很好。
他便想着,还是趁早将男子带去镇上医治比较好。他那些包扎和药草,不过是凭自己经验罢了!能不能救回来,他心里头也没底。
这男子发现时是在山坳的水沟旁,瞧着还有摔伤。万一耽搁了医治丧命,他心里到底不安。故早饭的时候,他便与妻子商量了一番。
樊十一同意道:‘行!你看着办。只是小黑不愿意驮陌生人,要把那人弄下山恐怕有点困难。’
嵇晏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故让她放心道:“我有办法。”
......
此刻的吴府,也是一夜未眠。
早上更是没人有心情吃什么早饭。因为现在整个吴宅里都像是被一层阴霾笼罩着,下人们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
吴董经过了这一夜,更是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他呆愣的坐在卧房外的屋檐石碣下,任吴夫人骂了整整一宿。直到早上,房门才终于打开了。
出来的产婆惋惜道:“可惜了,胎儿都成型了,是个哥儿。”
吴夫人闻言,腿脚当即瘫软了下去,幸好身旁的两个丫鬟及时搀扶着。
“不孝子,不孝子啊!”吴夫人气的顿足捶胸,恨不能也狠狠扇儿子两巴掌。可见儿子也一脸灰白之色,她又顿时有些于心不忍。
吴董也没成想,那孩子竟如此的脆弱,他就那么顺手一推便摔没了。
他之前还曾怀疑过小顾氏是假怀孕,可昨日当他回身看到小顾氏身下那染透裙摆的血渍时,只恨不得被推到的是他自己。
然一切都晚了。
他的第一个孩子,竟是被他自己扼杀的。听着他娘在他耳边的大骂,他好似猛的惊醒一般,抬脚便要朝房门而去。
然那产婆拦下他道:“公子且慢。这女人小产就像是生孩子一样,男人瞧见了要不吉利的。您还是等老身处理干净了,明日再......”
“滚!”吴董冷道,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他一晚上守在这里没睡,此刻双眼布满了血丝,加上一副怒容,让人无端的感到可怖。
那产婆还想说什么,便被吴董一把给推开了。
他抬起的脚正欲跨入房内,便听身后吴夫人命令道:“把他拦下来!”
当即便有两名小厮上前拖拽住吴董。
“我要去看看她这么样了。”吴董道。
“看看?看什么?以前有孩子的时候,也没见你心疼媳妇,想看媳妇。现在孩子没了,反而知道心疼起媳妇来了?”
吴夫人给气坏了。若不是看在这是自己亲身骨肉的份上,她才懒得管他招不招晦气。
吴董被自己老娘一句话给堵哑口无言。
他挣扎了一下,还是想进去看看情况,便听吴夫人又道:“拦住他!今日谁要让他进去了,便打断你们的狗腿!”
“娘,我就想进去看看。还有那个孩子......”他面露愧疚。
虽然他对小顾氏没什么情分,可那孩子是无辜的。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说也要看一眼才能甘心。
“哎哟喂!公子,那孩子小的还没您手掌大,就一团血肉,您也瞧不清......老身是怕您瞧了心里头更难受。”产婆改口道。
吴董还想再说什么,便见房里的丫鬟翡翠走出来道:“公子恕罪,娘子醒来说,暂时不想见到您......”
吴夫人当即心疼儿媳妇道:“这个时候,你还是别往莹莹跟前凑了。至于你昨儿个的那些话,你自己掂量一下,还好意思做得出来吗?”
“娘,我......”
“行了!你自个做的那些好事,难道还要为娘一桩一件的全部说一遍出来?原本就是你不对在先,莹莹说几句恼话怎么了?况且,你还......总之,以后什么休妻和离的话,便莫要再提了。”
“娘!您就不能先听我说完吗?”
“不能!我只知道因为那个农妇,害的我孙子都没了。”吴夫人不讲理道。
“这关人家什么事?再者,当时若不是她一直拽着我,也不会发生......”
“你别跟我辩解,也别跟我说那些大道理,我不听!莹莹千错万错,她都是你的妻子。至于那个农妇,别说她已经嫁了人了,就算是没嫁人,也绝不可能进我吴家的大门。你若执意要休了莹莹,丢我们吴家的脸面,便先从你老娘的尸体上踏过去!”
吴夫人将话说的决绝,是半分也不给吴董辩驳的机会。
吴董闻言,气的转身打算离开府里,便听她娘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看着公子,这几日哪儿也不准他去,否则便打断你们的狗腿!”
......
樊十一还以为嵇晏能有什么好办法,结果是把人当货物一样给装麻袋里,然后让小黑给驮下山去。
嵇晏这么做,另一部分原因是想掩人耳目,省得被山下的人瞧见了传出什么闲话来。
不料,他口袋还没来得及扎上,便被那大块头给制止了。
男子抓住口袋,眼神凶恶的瞪向他们夫妻两。
然男子的凶恶眼神在看向嵇晏时,先是一愣,而后有些粗喘的捂住道:“你是谁?”
他用的是塔鲁国语言。
樊十一听不懂。
嵇晏从小生活在这边关小镇,倒是能听懂一两句简单的塔鲁国语言,但他不会说。故试着道:“你是塔鲁国人?”
那男子听他说的是汉语。好似猛的想起了什么,心思诡变道:“我是塔鲁国的商人,途径边界一带,遭遇山匪。”
这次,他用的是汉语,还是十分正宗的汉语。
嵇晏心中微讶,却对男子的话抱有怀疑。
他从小在龙虎山长大,还从未听说过这山里有什么山匪。 猎户宠妻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