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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十一有些动摇。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只知道这里又冷又孤寂,令她有些难受。
她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伸向她的温暖手掌时,怀中却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
‘阿娘,您要离开我吗?’
樊十一看着怀中一团血肉模糊的孩子,心口狠狠的抽痛着。
她摇了摇头,将手缩了回去。
“十一娘,十一娘......”
一个声音一直在樊十一的耳边萦绕着祈求她,可她却死死的抱紧怀中的孩子,不肯踏出一步。
‘阿娘,这里好黑好冷,您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另一个声音也在祈求着她。
‘好!’她答应着,不再去看头顶那向她伸出掌心的人。
嵇晏担忧的看着依旧紧闭双目的妻子,询问身边的两位大夫:“张大夫,杜神医,我妻子她......已经三天了,为何她还是醒不过来?”
“这......”张大夫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他给樊十一把脉,一切都几乎正常了。至于为何醒不过来,他也不是很清楚。
“我猜,大概是她求生欲不强吧!”杜神医道。
“什么是求生欲?”嵇晏不明白。
“求生欲嘛!顾名思义,就是指她心里没有对生存的期望了,所以活在自己的意识里不愿意清醒。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杜神医解释道。
嵇晏闻言,不由蹙眉。
“那,那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恢复求生欲?”嵇晏问。
他不明白,妻子为何连活着的期望都没有了?就算她想和离,失去了孩子,也不应该放弃自己的生命才对。
“这便要看你了。”杜神医道。
“看我?”嵇晏依旧不是很明白。
“对!没错。你平素没什么事的时候便多与她说说话,要说煽情一点的话,令她有求生欲的话。要不然,你便找她平素最亲的人过来,没事了就喊喊她,或许她能听到也说不定。”
“那若是还是没什么作用......”
“那我也没办法了。她自己不想活了,神仙也难救哟!”杜神医摇摇头,转身打算离开。
这时,吴董来了。
他听说樊十一还未清醒,便想过来看看,随便将那日捡到的平安香囊送还过来。兴许有了这平安香囊,能发生奇迹也说不定。
吴董平素虽然不信这些玩意儿,不过既是樊十一随身带着的东西,想必她是信的。
方才杜神医的话他都听见了。
心诚则灵,如今也只能这般了。
“杜神医且稍等,家父的病,还望神医......”
“你爹的病我真治不了,你找我还不如找张大夫。”杜神医回绝道。
他看病向来只挑有信心能治好的病人出手。
那些他一看无能为力的,多半就直接拒绝了,省得治不好病还砸了自己的神医招牌。
此番若不是有人花了大价钱逼着他过来救人,他也不知道患者没有求生欲,否则他是绝对不会来的。
还有这个患者的妹妹。早知道当时便让她道歉了,现在真是亏大发了。
吴董见对方不肯出手,只得不再强求什么。
杜神医正要走,不经意瞥见他手中拿着一个绣着平安二字的香囊,有些轻叹的摇了摇头道:“古人遇到治不好的毛病,果然就知道求神拜佛。”
吴董:“......”
他没有多言什么,正打算拿着香囊去屋里,杜神医唤住他。
“等等。你那香囊都破了。”他好意提道。
吴董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香囊,还真破了一点,连里面的香粉都撒了些出来,估计是那天破了点他没注意。
“多谢杜神医提醒。”他说罢,将香囊拿好要走。
“哎,等等。”杜神医又唤住了他。
吴董不解,但还是停住了脚步。
杜神医在他脚下捏起了一小撮粉末,是从吴董手中香囊中掉落的。
他将那香粉放在鼻端闻了闻,伸手对吴董道:“拿来给我瞧瞧。”
“这个?”吴董拿着那香囊问。
“没错。拿来,拿来,这玩意好像有些不对劲儿。”他拿在手里仔细翻面看了看香囊,然后又将香囊放在鼻端前闻了闻。
吴董见此,面色有些怪异。
这东西不是他的,又是樊十一的贴身之物,私自拿给别人这样看了看闻了闻,好似有些......
“神医看完了吗?”吴董问。
杜神医的面色不太好。他问吴董:“这是你拿来准备送给病人的?”
吴董虽不明白对方为何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答道:“不是。这个应该是樊娘子的。我那日在山上的坟墓里捡到的,因为这几日忙,所以现在才送来。”
杜神医闻言蹙眉,为了确认什么,他直径拿着那香囊回到了屋子里去找张大夫。
“张大夫,你闻闻看这是什么?”
张大夫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将那香囊放在鼻端前闻了闻。
“这是......麝香?”
“不错,就是这玩意儿。”杜神医道。
“这香囊是......”张大夫疑惑。
吴董和嵇晏闻言齐齐一愣。
他们虽不认得什么药草,但因妻子怀孕过,所以都知道这麝香乃是女子堕胎之物。而这香囊,吴董和嵇晏都知道是樊十一的。
嵇晏一眼便认出这香囊是她妻子之前一直所佩戴之物,因为这还是他送给妻子佩戴的。
他一下子仿佛想清楚了许多的事情。虽然不敢十分确定,但也八九不离十。
杜神医一看在场的几人面色,才大致猜到了什么。他没兴趣凑什么热闹,故告辞离开了。
吴董将那日捡到香囊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并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动过香囊里面的东西。
香囊上还沾由泥土,可见吴董拿到后连洗都没洗过,更不可能掉包里面的东西。
其次,樊十一现在的孩子已经没了,再放这种滑胎之物也没什么作用。而且吴董也没有作案动机和机会,因为这香囊是樊十拿来的。
后来嵇晏送给妻子后,樊十一便一直佩戴着。所以这里面的东西,只有可能是赠送者放在里面的。
樊十送来的时候,嵇晏记得她说是刘氏特意去庙里求来的。
庙里送的东西,绝对不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猎户宠妻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