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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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突然发生这么诡异的事情?一个庄子里的人,说没就没了……
岑东溱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声音有些嘶哑,“其他人……可是也如同他们这般?”她侧头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婆子。
月季点点头,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深秋的白日里,她竟凭空出了一身的冷汗。
“小姐……”蔷薇红着眼从屋里走出来,眼神十分复杂,嘴巴张了张,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岑东溱望了她一眼,强装镇定地转头吩咐月季,“让车夫去报官。”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定是要报官的。
月季应了,连忙拎着裙摆往外跑,跑了几步,脚下的步子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平地上。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许是事情太过诡异,岑东溱镇定下来之后反而清醒许多,不过是一瞬,脑子里却想了很多。
一个庄子的人都惨遭杀手,且死状如此奇特,凶手必定不简单。
岑东溱忍不住怀疑,凶手真的是人吗?
蔷薇的嘴唇颤了颤,犹豫半晌,神色十分挣扎。
夫人临终之前交代过她,若是有朝一天,小姐有无法避过的危难,便告诉小姐让她去找李管事,李管事会护她周全。
可如今……李管事死得不明不白,这事要告诉小姐吗?
会不会反而给小姐带来杀身之祸?
蔷薇一迟疑,面上的神色又复杂了几分。
岑东溱打量着她的神色,此时也没心情催促。
天下脚下,皇城之中,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罢了,李管事之死本就有蹊跷,兴许是冲着小姐来的呢。蔷薇脑中突然闪过一丝这样的念头,脸色又变了变,突然跪了下来,一脸决然地望着岑东溱。
“小姐,奴婢一直没有跟您说起过,夫人临终之前留下一句话。”蔷薇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夫人说若是小姐以后遇到了无法避过的灾难,便来找李管事,李管事……会给您一张护命符。”
一番话说完,蔷薇心中没有轻松,反而沉重不少。
她心思虽称不上灵敏,但好歹也是深宅内院之后长大的,有些事情自是比一般人更为敏感。
李管事为人和善,怎么会招来如此祸事?
而夫人所说的护命符究竟是何物……
这所有的一切放在一起,足以让她察觉到危险。
“护命符?”岑东溱楠楠道,目光越过木门,望向屋子里,寒风吹起她的长发,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飘在她眼前,遮住了她的视线,屋内种种,在她眼前皆有些模糊。
这护命符又是何物?难道跟她的身世有关?
她的身世……莫非不简单?
岑东溱垂在两侧的手忍不住紧紧地握了握,很快又松开,强行按捺下心中的起伏,低头望向蔷薇,“起来吧,我们出去等。”
庄子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官差应该很快就要到了。
她们作为第一个发现命案的人,必定少不了一番盘问。
如岑东溱所料,官差很快赶来,见到满庄子没有伤口的尸体,为首的衙差忍不住惊了惊,但到底是办过无数案子的衙差,很快就平复下心情,示意带来的仵作去查验尸体,他自己则朝着岑东溱走来。
走到近前,他朝着岑东溱拱了拱手,“岑大小姐,本差有些话想要问问您和您的丫鬟。”来的路上,那车夫便与他道明了报案人的身份。
岑东溱从正在查验尸体的仵作身上收回视线,微微点头,“衙差大人请问。”
这衙差年方二十,看着十分年轻,容貌俊秀,是大理寺卿的小儿子,名唤晏彻青。
这晏彻青也是京城中为人津津乐道的一位翩翩公子,收获了京城中不少女子的芳心。
岑东溱也是偶然间听月季在耳边念叨过,如今一见,脑中却闪过另一人的容貌。
若说他二人容貌并不相似,但身上的气质却是一样的清冷。
只是那人是清冷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矜贵,而这位清冷中带着正直。若说起来,气质也不尽相似。
岑东溱甩掉心中突如其来的想法,定了定神,认真地望向晏彻青。
“岑大小姐是何时到的庄子?”晏彻青凝眉望着岑东溱,心中有些暗自奇怪。
按理说一般女子见到如此诡异的事情,早就该失态了才是。这位岑大小姐倒是个奇女子,居然能保持冷静。他转了转眸,突然想到自家兄长依稀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位岑大小姐在宫宴上的出色表现,还盛赞她是位奇女子。
据说是用歌声引来了鸟儿与她同歌?
他那时并不感兴趣,也没怎么认真听,今日一见,这位岑大小姐果真与旁人不同。
岑东溱蹙眉想了一会儿,才道:“大约是巳时。”她记得她们是辰时出的岑府,岑府到庄子,大概是一个时辰的路程。
晏彻青点点头,“那岑大小姐进来的时候可有发现什么异样?”
岑东溱抿了抿唇,微微闭眼,睫毛有些颤动,似是不愿意回忆,“我们进来的时候觉得庄子里清冷得可怕,便去了李管事的院子里,结果发现了那婆子与李管事的尸体。”
“我让我的丫鬟去别的院子里看了一眼,发现那些人也都已经离奇死去,便着人去报了案。”
晏彻青又叫来了之前蔷薇跟月季,见她二人所说与岑东卿无异,便拱拱手,“此案本差一定会重查,找出杀人凶手,给您一个交代。”话虽说这么说,他心中却十分没底。
他在府衙办案也已经办了三年了,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死法。人已死,却如同活人一般,面色红润,身上还没有伤口。
这事实在是诡异。
况且一个庄子的人说没就没了,传出去恐怕要人心惶惶,一个不慎,兴许会出乱子。
想到这里,晏彻青的面色变得越发严肃起来,沉声交代岑东溱,“今日这事实在诡异,还望岑大小姐不要往外宣扬。”
岑东溱点点头,朝着晏彻青微微一施礼,便带着蔷薇跟月季出了庄子。
此时她们留在庄子里于办案并无利,反而会添乱。
出了庄子,岑东溱脸上的镇定之色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扶着庄门望了一眼阴沉沉的天色,忍不住低声道:“怕是有一场大雨要下。”
蔷薇此时已经收敛住了情绪,只是眼眶还是红着的,她上前扶着岑东溱往马车走去,“瞧着这雨快要来了,小姐,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今日所见,仿佛一场梦。
如若不是寒冷的风带来刺骨的湿冷,她还真不愿意相信刚刚所见的一切。
李管事那么好的人,怎么就……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绪很快又崩掉了,为了不让自家小姐更加忧心,蔷薇只好低着头强压住心中翻滚的情绪。
“是啊……小姐咱们先回府吧。”月季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此时还没缓过神来,听见蔷薇的说话声,下意识地跟着低喃道。
至于她在说什么,自己也并不是很清楚。
岑东溱点点头,在蔷薇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上到马车上,她忍不住撩开帘子,又望了庄子一眼。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庄上,前世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有哪些产业,所有的事情都是蔷薇在打理,重活一世,她也不过与李管事接触几回,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蔷薇在李管事院子里说的话此时紧紧萦绕在她心头,她的心情越发沉重起来。
一个与人为善的管事,到底是为什么会引来杀身之祸?
莫非……是因为她?
她的身世到底又是怎么样的呢?
重生以来,岑东溱还是头一次这么迷茫。她茫然地拢了拢袖子,下意识地想摸摸呆呆的脑袋,却摸了一个空。
今儿早上呆呆睡着一直不肯起,她便留了它独自一人在抚琴阁。
早知道她就该将呆呆带上,兴许呆呆能发现什么也不一定。
岑东溱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闭目靠在车厢上假寐起来。
回去的路上,马车中死气沉沉,与来时的闲逸气氛全然不同。
刚到岑府,雨点就哗啦啦地落了下来,扬起一层尘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湿的尘土味。
好在马车上备了雨具,蔷薇跟月季一左一右护着岑东溱回了抚琴阁,而那车夫一下车便去了依兰阁禀告今日的事情。
林艺宴听闻这消息,心中一惊,面上却不显,打发车夫去将消息告诉岑云松,而后挥退了下人,独自一人坐在软塌上沉思。
看来是那边行动了。
她眉头越发皱得紧了起来,她这边一直没有进展,那边的人定是恼了她了,这才忍不住自己动手,只是……
他们为何要将人给杀了?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可是在天下脚下,若是重查,不一定会查出些什么来。
林艺宴眼中神色越发复杂,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找来了纸笔,挥笔快速地在纸上写了些什么,扬声唤来心腹丫鬟,将手中折好的纸笺交给她,低声道:“去妙春堂开些安神的药来。” 御史大人你马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