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私自上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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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响起宋忱翼的冷笑。
岑东溱猛地转头看去,瞧见宋忱翼眼中瞬间出现的忌惮,回神了许多。
“大人可确定?”
晏彻青点头,“仵作与陈大夫一同检验的,不太可能出错。”
“不过蛊毒这种东西很少在延国出现,也说不准结果会有错。”
陈大夫古怪地瞄了晏彻青一眼,但没有说话。
“既然死者体内没有你所说的母蛊,那么本王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在撒谎?”宋忱翼突然插话进来。
一念之间,岑东溱脑子里闪过许许多多片段。
从公堂上到岑府,一路上的所有片段,都如同走马观花一样在她脑子里走了一遍。
王丹阳身上不可能没有母蛊,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到底是哪里呢?
脑子里的画面突然停留在长廊下擦肩而过的那个片段。
动作放慢再放慢……
她似乎瞧见那个从她旁边擦肩而过的丫鬟嘴角噙着一丝古怪的笑容。
岑东溱的表情骤然间凝固了起来。
是她的错觉吗?还是记忆出了错?
晏彻青瞧见她的表情,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岑东溱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对她虎视眈眈的宋忱翼,摇摇头,主动道:“既然死者身上没有母蛊,那我确有故意杀人的嫌疑,大人将我暂时收押在牢狱之中吧。”
她话音一落,宋忱翼的脸色僵了僵。
他眯眼,眼底闪过一丝探究。
这女人到底在做什么?居然自己提出要把自己关进牢狱?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现在一心想要让她好看?她一旦进了牢狱……
眼见晏彻青点点头,几个衙差上前押着岑东溱往外走,宋忱翼才收起面上的表情,走在一旁,若有所思地望着岑东溱的背影。
这女人是真蠢还是假蠢?
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来的时候,岑东溱还大摇大摆行动自如地进来,走的时候她已经成为受人桎梏的嫌犯。
关键还是她自己提出来要把自己关进牢狱的。
岑府的一干人等看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面面相觑。
这闹得哪般啊?
只有管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侧头望了一眼仍跪坐在地上满脸迷茫的岑云松,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轻声吩咐刚刚进来的几个下人出去。
几人也没多想,退了下去。
管家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也悄悄退了下去。
谁也没看到,空无一人的前厅,刚刚还跪坐在地上一脸迷茫的男人瞬间变脸,侧头看了一眼门外,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大牢。
也不知是因为此案特殊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晏彻青给岑东溱安排的牢房是单独的,周围并没有其他的狱友。
牢房中铺着一层干净的干草,墙角边上有一张简易的木床,上面还放着一床整洁的被子。
岑东溱粗粗地打量了一下,才回头朝晏彻青笑笑,“多谢晏大人了。”
晏彻青摇摇头,“无事。”
“岑姑娘这几日便好好在这里待着吧,这个案件特殊……”想到什么,晏彻青改口道:“想必过几日就能出结果。”
出的什么结果,其实也没有悬念了。
这个案件有目击人,现下又已经验过尸了,死者身上没有任何异样。
所以……
晏彻青看了岑东溱一眼,目光复杂,转身走了几步,又折返了回来,低声朝其余几个衙差道:“你们先出去。”
那几个衙差领命,快速消失在了牢房之中。
见他折返回来,岑东溱也丝毫不惊讶,笑着在床上坐下,遥遥望向晏彻青,“晏大人可有事要问我?”
晏彻青点点头,但面色犹豫,半晌没有说话。
岑东溱先笑了,“晏大人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岑云松会答应我验尸?”
晏彻青默默地看她一眼,点头。
岑东溱也不隐瞒,伸手晃了晃手腕上的玉珠串,“我会药。”
但她并未过多解释,晏彻青也没再问,但也并没走。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就在岑东溱以为晏彻青不会说话的时候,晏彻青开口了。
岑东溱诧异地看他一眼,但是只笑了笑,并未说话。
好一会儿,岑东溱才开口问道:“晏大人可相信我?”
晏彻青点头,“自是相信的。”
岑东溱轻笑一声,“我倒是没想到晏大人会愿意相信我。”
说来她跟晏彻青也接触过不少次了,但每次的见面都说不上好。
“既然晏大人相信我的话,不妨听听我的废话?”
晏彻青站姿丝毫未动,“请说。”
“晏大人还记得之前在岑府经过长廊时与我们擦肩而过的一个丫鬟吗?那丫鬟很可能有问题。如果晏大人相信我的话,我只能说,王丹阳身上确有母蛊,只是不知为何不见了。”
这件事情出现大宛人的身影,对于朝堂来说,本就是一个敏感点。
虽然那人极有可能只是冲着她来的,但是也不排除冲着延国来的可能。
晏彻青低了低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晏某懂了。”他换了个自称,朝着岑东溱拱拱手,“我会派人严防死守,不会让岑姑娘在案件有所定夺之前出事的。”
岑东溱点点头,“劳烦晏大人了。”
晏彻青走后,岑东溱闭目靠坐在墙边,又在脑子里将所有事情来来回回想了一遍,还是没有想明白背后那人的目的。
罢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那人总还要出手的。
……
殷府。
殷桉坐在书桌后面沉默地听着安临的汇报,眉头皱了又皱,但始终一言不发。
安临说完最后一个字,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垂头站在一旁,等着殷桉的回应。
奇怪,明明今日也不热,他早上起来还特意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袍,怎么额前的汗就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呢。
也不知等了许久,安临觉得自己等得花儿都要谢了,书桌后的人才道:“派人暗中守在那。”
“是。”安临连忙应了一声,正要出去,身后人又道:“看来宋忱翼最近很闲。”
安临立马停下脚步。
“让安封把林家的事情都放出去吧。”
安临犹豫了一下,“主子,这时候放出去会不会让宋忱翼怀疑到你……”
书桌后的人冷笑一声,没说什么。
但安临却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抽了抽,领命退下了。
得嘞,主子这是不把庆王放在眼里了。
不过庆王也确实不值得主子放在眼里。
……
晏彻青前脚刚走,宋忱翼后脚就进了牢房。
见岑东溱闭目靠坐在床上,宋忱翼冷笑一声,嘲讽道:“什么时候岑大小姐竟也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了?”
岑东溱没睁眼。
宋忱翼有些恼怒,他就是看不过这女人对他爱搭不理的样子。
明明先前这女人那么心悦于他,眼里的爱慕几乎要溢出来。
不过一夜之间,这女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对了,变了个人……
宋忱翼突然想到刚刚在岑府那诡异的一幕,眼神忍不住变了变。
能让对她恨之入骨的岑云松对她唯命是从,这事处处透着诡异。
宋忱翼不再深想,“怎么?岑大小姐如今连看也不愿意看本王一眼了?”
“本王可记得岑大小姐曾经要死要活地想要嫁给本王,怎么如今翻脸不认人了?”
岑东溱终于睁开了眼,嘴角含着一丝讥讽,“没想到堂堂庆王殿下居然以女子的爱恋为荣耀,传出去可真是要贻笑大方了。”
“你!”宋忱翼眯眼,恨恨地看着岑东溱,“岑大小姐嘴巴倒是尖利,本王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人都是会变的。”岑东溱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眼睑,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宋忱翼冷哼一声,突然拍了拍手。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牢房中显得格外刺耳。
“来人,提审岑氏。”
宋忱翼身后的几个人立马开了牢房的门,伸手过来扯岑东溱。
岑东溱皱眉,“我自己会走。”
那几人转头看向宋忱翼,宋忱翼眯眯眼,点点头,他们便忙松开了岑东溱。
岑东溱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衣袖,抬头看向宋忱翼,“不知庆王殿下要提审我何事?”
“我记得我已经承认了此案我确有嫌疑。”
“呵。”宋忱翼冷笑,“只是有嫌疑?岑府那么多人亲眼所见你掐死了死者,杀人之罪已然是板上钉钉了,你却尖嘴利齿说自己只是有嫌疑?”
他又拍了拍手,有几人不知从哪抬出来一件刑具,摆在了宋忱翼身后。
那刑具上还沾着血,尖利的器具上闪着银白的光,在昏暗的牢狱中,散发着令人畏惧的气味。
岑东溱看了一眼,随即撇开了眼,心中暗自思量着若是用药将这些人弄倒会有什么后果。
好在晏彻青并未让人给她上镣铐,不然此时的她就是那砧板上的肉,任由宋忱翼宰割。
宋忱翼好整以暇地观察着岑东溱的神色,见她面上丝毫没有露出畏惧之色,不由得有些恼怒,“看来岑大小姐并不畏惧这刑具。”
“庆王殿下还是不要叫我岑大小姐的好,毕竟我的身世怕是全京城都知道了,庆王殿下这样喊,我听着膈应。”
宋忱翼脸色变了变,面上闪过一丝恼羞成怒。
“来人,上刑具!”
他话音一落,便有人上前朝岑东溱走来,岑东溱眯了眯眼,飞快地伸手探向手腕。
但宋忱翼身后突然急匆匆出现一个小厮,那小厮附耳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宋忱翼脸色登时大变。
他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匆匆离开了牢狱中。
那几个领命来上刑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面面相觑,“还上刑吗?”
怎么上刑上到一半,人就走了?
其中一人看了岑东溱一眼,面上突然露出一丝淫.邪之笑,伸手招来其他几人,在他们耳边嘀咕了几声。
那几人面露怪色看向岑东溱,面上不由自主都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 御史大人你马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