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变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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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东溱这一睡,又是第二日才醒来,她一睁开眼便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听见屋里的动静,门被人轻轻从外面推开,一个梳着双髻穿着浅粉色宫装的少女端着木盆从外面进来,见岑东溱诧异地看过来,少女笑眯眯地朝岑东溱行礼,“岑姑娘早,奴婢木桃,是皇上派来伺候您起居的。”
她话音一落,身后又进来一个文静的少女,她梳着同样的发髻,只是身上穿的是浅绿色的宫装,款式与阿桃的一模一样。
“奴婢木绿。”木绿朝着岑东溱福了福身,手上端着一个铜盆。
岑东溱皱了皱眉,想到昨晚上见到的殷桉的脸,总觉得分外不真实。
“太子呢?”
“回岑姑娘的话,太子殿下一大早就去了御书房。”
岑东溱心中那股不真实感越发强烈,她从床上起身。
木桃见状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去为她穿鞋。
两个丫鬟伺候着岑东溱梳洗打扮过后,外面就送来了早膳。
用过早膳之后,岑东溱才发现东宫里多了许多宫人,她这里除了两个贴身伺候的宫女,还有六个在外面侯着的宫女,还有两个清秀的小太监。
一直守在东宫外面的雷秦天的人也都撤走了。
整个东宫仿佛这时候才真的开始运转起来了,宫人太监随处可见,宫里也被布置一新,换上了许多新的摆设。
安临贴身跟在殷桉身边,安侪被安置去了太医院。
一夜时间,好像什么都变了。
岑东溱在外面走了一圈,越发觉得怪异。
殷桉这是发自内心地接受了太子这个身份了吗?
可是不应该啊……
她想找个机会好好跟殷桉聊一聊,但却一直没找到机会,从殷桉回来之后,他忙得脚不沾地,整日不是在御书房就是在养心殿,他们明明住在同一个寝宫,却硬是没有见面的机会。
岑东溱想等殷桉晚上回来之后与他好好聊聊,却总是抵挡不住汹涌的睡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拖就是好几天,很快到了太子册封典礼这一日。
这日一大早,整个东宫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延国的太子册封典礼是一件极其琐碎的事情,不仅要祭天祭祖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还要在百姓的见证下,举行祈天仪式。
祈求国泰民安。
岑东溱如今无名无分,自然是没有资格参加典礼的。
她醒来的时候,殷桉早已离开了东宫,去光华殿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去了。
这一切好像发生得顺其自然,却又好像不可理喻。
岑东溱坐在铜镜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铜镜里那张极其普通的面容。
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殷桉明明说过他不愿意再继续与宋敛敞搅和了,他愿意进宫,也是因为她被掳来,他才不得已接受这个条件。
可如今,他好像开始沉浸在这个身份里了。
甚至,他好像忘记她了。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不管他有多忙,都会抽出时间与她一起用晚膳,而不会像现在这样,一连好多天都不来找她。
这样的他,陌生得就像换了一个人。
铜镜里的面容突然像是被石头丢进打破平静泛起涟漪的湖面,狠狠地晃动了一下。
岑东溱猛地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差点将梳妆台带倒。
陌生得就像换了一个人……
她不禁反复咀嚼这句话,手开始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
一旁的木桃和木绿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忙担忧地出声询问,“岑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奴婢这就去请御医过来!”
岑东溱猛地抬头看了她们一眼,沉声道:“去将太医院的安侪大夫请来。”
两人被她严肃的神情吓了一跳,木桃连忙应了一声,拔腿就往太医院跑去。
因着今日太子册封大典,不少宫人都被调去典礼现场干活去了,一路上没有往常那么多人,木桃一口气跑到太医院,抓来一个小太监问道:“安侪御医呢?安侪御医现在在何处?”
别看木桃虽然长得小巧,但是力气极大,一双手抓得小太监的胳膊生痛,小太监惊恐地摇头,“这位姐姐,我不知道啊,我是新来的啊……”
木桃立马将他丢开,又抓了一个小太监,几番盘问之下,才知道安侪正在制药处,木桃忙风风火火往制药处跑去。
安侪此时正在配药,他这个人有个毛病,一旦开始配药,整个人进入了状态,不论谁跟他说他都听不到。
木桃接连喊了几声,见安侪毫无反应,急得不行,最后只得一咬牙,伸手将安侪手里的药抢了过来。
安侪这才愤怒地抬头瞪着她,“哪里来的小丫头?为何抢我东西?”
他说着,就要伸手抢回来。
木桃忙急急道:“奴婢是岑姑娘身边的木桃,岑姑娘刚刚身子不适,遣奴婢过来请安御医,还请安御医跟奴婢走一趟。”
一听到岑东溱的名字,安侪就冷静了下来,他也顾不上快要调制好了的药了,一边快步往门外走去,一边急声问道:“她如何了?可是昏迷了?”
木桃拎着裙摆跟上,一张脸因为先前的剧烈运动染得通红,像颗红彤彤的苹果。
“岑姑娘没有昏迷,就是有点不舒服……”
“怎么个不舒服法?”
木桃一脸为难,“她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安临皱眉,“具体点。”
他的语气有些严厉,倒是把木桃吓了一跳。
木桃只好努力回想,将岑东溱当时的反应事无巨细地跟安侪描述了。
安侪脚步一顿,随即速度更快地往东宫赶去了。
木桃虽然体力比一般女子要好,但跟安侪比起来,就是一个渣渣,只能眼睁睁看着安侪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等木桃赶回去的时候,岑东溱的寝宫大门紧闭,木绿正安静地守在门外。
木桃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粗声问道:“岑姑娘怎么样了?”
木绿摇摇头,娴静的眉眼里满是担忧。
刚刚安御医一进来,岑姑娘就把她赶了出来,也不知道里面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而此时的屋内,是满屋的沉重。
安侪皱着眉,在屋子里踱步,“岑姑娘的意思是认为主子并不是真正的主子?”
岑东溱点头,“我觉得很有可能。”
这几日的殷桉实在跟从前差别太多了,除了不是一个人,她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解释。
“可是我能确定主子脸上并没有人皮面具的痕迹,而且……”安侪停下脚步,“我是行医之人,对于气味十分敏感,能分辨出每一个人的气味,一个人就算改变了面容,也无法完全改变身上的气味,主子身上的气味与一般人身上的气味不同,我从未见过有人身上的气味与他相似。单从气味与面容来说,主子应该并没有被人顶替。”
每个人都有其独特的气味,只是这种气味一般人很难察觉到,只有他们这种嗅觉灵敏的人才能敏感的察觉到人身上的气味。
岑东溱是制药的,嗅觉也是比一般人要灵敏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最开始才没有怀疑殷桉的身份。
可是……
“但是上次的假蔷薇脸上也没有人皮面具的痕迹不是吗?”
安侪默了默,道:“可是现在也还没找到真正的蔷薇姑娘,暂且还无法证明那位蔷薇姑娘并非真正的蔷薇姑娘。”
岑东溱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挥挥手,“算了,你先下去吧。”
安侪既然不相信她,那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
一个人对自己不相信的事情,是难以被说服的。
“那属下先下去了,岑姑娘您好好休息。”不知何时开始,安侪在她面前,竟已自称为属下称习惯了。
岑东溱点点头,没再说话。
门“吱呀”一声打开,木桃红彤彤的脸像是突然跳进了安侪的视线中,他不自觉地皱眉,后退一步。
木桃察觉到自己的莽撞,忙后退一步急急地行了个礼,“安御医,岑姑娘身子如何了?”
安侪看了一眼她低着头仍能从他这个视角望见的红彤彤的脸蛋,沉声道:“没什么大碍。”
木桃还想追问,被一旁的木绿拉住了衣袖。
她疑惑地回头看了木绿一眼,见木绿朝她微微摇头,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下去,眼睁睁地望着安侪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等安侪走了之后,她才询问地看向木绿,低声问道:“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继续问?”
她们的职责就是照顾好岑姑娘,岑姑娘既然身子不适,她们作为奴婢的,就应该问清楚才对啊。
木绿摇摇头,“你没听安御医说吗,岑姑娘身子没有大碍。”
“可是……”
木绿打断她,“没什么可是,安御医既然都这样说了,岑姑娘的身子肯定是没事的。”
“但……”木桃还想再说什么,见木绿一脸不赞同的神色,只好闭了嘴。
她与木绿是同一期进的宫,两人从进宫开始就被分在同一间厢房,后来又被一同分来了东宫,早已情同姐妹。
木绿比她聪明,兴许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不让她多问的吧。
木桃在心中这样解释道。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出木绿到底是察觉到了才不让她继续问下去的。 御史大人你马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