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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心病

不饮长安雪白头 白苏 7119 2021-04-05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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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九章心病

  因为被冯皇后的人发现,陆离只好带着萧白歌转移了地方。

  只是这个新的住处让人惶恐且不解。

  看着为他们安排住处且传令布菜的南宫锦,萧白歌心头只有一个词:鸿门宴?

  他惊诧不已,一会儿看看一直把捉摸不透的坏笑挂在脸上的陆离,一会儿又看看云淡风轻得好像前几天追杀的对象不是在坐之人的南宫锦,终是忍不住抱头呼叫:“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南宫锦轻瞥他一眼,只是轻轻颔首,却无任何言语。

  倒是陆离笑着摇开了面前的一把折扇,笑道:“此乃……灯下黑啊。”

  萧白歌脸一沉,眼一白,嫌恶道:“哥,你还是别附庸风雅了,我看着别扭。”

  陆离笑容一僵,转眼却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把那折扇放回原处。

  说话之间便有哑仆送了饭菜上来,南宫锦打了个手势,然后道:“二位请自便吧,在下还有公务在身,便先告辞了。”

  陆离笑:“回见。”

  眼见昨日敌人已成今日盟友,萧白歌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又呆若木鸡的看着那两位如此这般“相敬如宾”的相处模式,道:“哥,你是不是从哪儿得来的迷魂药啊?”

  “此话怎讲?”

  “要不怎么把南宫锦那个木头哄得五迷三道言听计从的?”萧白歌囔囔道,“哥,你要是有这种药,可得给我瞧瞧,让我研究研究,争取实现早日量产。”

  陆离戏谑:“怎么,你也要拿去把南宫锦那根木头哄得五迷三道的?”

  “怎么可能?我就是用,也是用在人小姑娘身上啊,怎么能浪费在那根木头那里?”

  偏不巧,那根木头此时就立在门外,本是忘了东西回来拿的,现在却立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真真是根木头。

  然而,便是木头也是有弱点的。金克木不是?

  而人一旦有了弱点,便很容易被别人拿捏利用,且无还手的余地了。

  所以,之前明明还奉命追杀围剿,而今日,却百般相护。

  对于就住在天残派总舵,住在洛远道的眼皮子底下,萧白歌总有一种火中取栗的刺激感,但更多的却是害怕。

  他的言姐姐便是死在这里,死在这些人手上的。

  萧白歌糯糯的,像是一只糯米丸子,扯了扯陆离的衣袖,道:“哥,灯下虽然黑,可是也容易被烫着啊。你不会是因为失去了言姐姐,所以心智混乱,才做出这般嫌命长的蠢事来的吧?”不等陆离回答,话唠的萧白歌便开始自问自答,“哥,言姐姐走了,我也很伤心。我知你们感情深厚,你的伤心是我的千倍万倍,恨不得随了言姐姐而去。可是,言姐姐不是梁山伯,你也不是祝英台,就是你扑上去,也决计化不成蝴蝶双宿双飞的……斯人已矣,生者坚强。言姐姐那么要强的女子,绝不希望看你整日颓靡不振要死要活的怂样……”

  陆离听得脑仁儿疼,拿拳头擂了擂太阳穴,出言打住:“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是要殉情的么?”他伸了个懒腰,捉住筷子,扒了两口饭,道,“你快且住口吧,再说下去啊,我就吃不下饭啦。你啊,便是八十岁的老太婆也比不得你的唠叨啊。”

  萧白歌不满,玩闹之后,他又垂下头,捧着饭碗,喃喃道:“言姐姐,其实我也想你啊。”

  陆离权当没有听见,他的心里,还在筹划其他事情,断不会叫这子虚乌有的儿女情长困扰太久。

  然而,他身负重任,又身份不凡,冯皇后暗下的追杀令也并未撤回,东宫暗卫营的人手还在四处寻觅他的踪迹。而洛远道一边,对秦言之死将信将疑,虽得了胡小虎的回禀,心下稍安,但仍然死死的盯着陆离,生怕意外。

  陆离此刻,是夹缝中求生存。

  然而,他也知道熬过这段时候,便是否极泰来之时。

  而那个重要的时间节点,便是六月廿五。

  稍后几日,陆离便心安理得的在此住了下来,累得萧白歌惶惶不安。而这灯下黑果然也是真理,不管是东宫之人,还是洛远道,竟都没有发现陆离的踪迹。

  萧白歌闲得无聊,却又碍于藏身要诀,不得出去,整日困在这院落之中。

  陆离眼见萧白歌像是笼中鸟,四处无聊,院落中又只有一聋哑老仆,无法与之交流,空虚得要疯掉,最后居然开始对着桌椅板凳巴巴的自说自话。

  陆离送南宫锦出门之时,看一旁正抱着只小奶猫喋喋不休的萧白歌,陆离稍感忧心:“你说会不会没等到此事大功告成,我这傻弟弟就疯了啊?”

  “不会,”南宫锦轻瞥一眼,很快收回目光,像是被烈火烫伤了一般,他道,“萧公子医者仁心素能自医,又心宽体胖,不过是一时无聊罢了。”

  陆离另有所指:“你倒是小白鸽的知己啊。”

  “不敢。”

  于此,陆离不再多言,快速转变话题:“我所谋之事,你大抵也已知晓。非是我信你不过再三询问,确是那人性命攸关我得失成败。所以,那人如何,可脱险了?”

  “已无性命之忧,定不会误了时候。”

  陆离点头:“这样便好。”

  出门之时,一向冷言少语的南宫锦却道:“你做这事,筹谋许久,算尽人心,可有一时担忧?”

  “担忧什么?”陆离理了理衣襟,不甚在意的笑,“成王败寇,这也是公道啊。”

  “不是这个,”南宫锦抢道,“你可有一时担心那人回天无力殒命于此?”

  陆离做了个请的姿势,把人请出院门,随手关上,关门的刹那只听他道:“若死了,便是我的失策,大不了,我赔上一条命便是。”

  日子一天天过去,听闻洛芷害了病,请了大夫来瞧,却总不见好,还日复日的严重了,现下已然起了高热,昏迷之中还时不时的蹦出一句“不要死”“我没想杀你”之类的胡话来。

  方菲以泪洗面,说是自己害了女儿。洛远道则遍寻名医,且安慰方菲:“这是阿芷命里的劫,断不是你的过错。”

  “是我,就是我,”瞧着昏迷不醒、大夫却看不出任何病因来的洛芷,方菲哭道,“若不是当年我慌乱之中一掌劈向了阿芷颈上,她也不会从此体弱多病,也不会有今日的劫难了。”

  “当年之事,实非你愿,你若不那么做,便是阿芷更会怨你一辈子。”

  “可现在呢?阿言死了,阿芷半死不活,若早知现在的结局,当年……当年我……”方菲重复了两回,却终是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苦恼的拍着自己的大腿,哭道,“我倒宁愿她怨我一辈子,也好过她一直昏睡不醒。”

  “放心,会好的。”洛远道说道,“大夫不是说了嘛,阿芷没有任何的伤病,只是心魔作祟。过不了多久,待阿芷战胜心魔,便可醒过来了。到时候,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高高兴兴的,比以往更快乐。”

  “阿芷她……当真胜得了心魔么?”方菲担心,“她可是亲手杀了阿言啊,那可是她的阿姊啊……”

  说话之间,本来静谧的卧室,仍处在昏迷中的洛芷突然蹬了被子,惊恐不安的叫道:“不是我,我不想杀你……阿姊,阿姊……程纶哥哥……”

  看样子,便是在梦中,洛芷也是不得安宁的。却不知,她是梦到了什么?

  是秦言回来了么?想来应是灰衣如旧,长剑不在,而她心口,却有一条绯丝洞穿,偏生那凶器却是握在洛芷手中,一圈一圈缠在她的玉指之上,再怎么摇摆,也甩不掉。

  清音惑,玉碎出,箜篌引。

  焦尾过,黄泉途,前尘紧。

  眼看再有半月便是洛芷生辰,十七的大好年华,可这正主却还缠绵病榻不见醒转。

  又骂了次庸医把大夫赶走之后,方菲终是大哭:“阿芷她还不醒,还是不醒,她做不到的,她行的……”她妥协道,“那个萧公子,不是医术高明么?请他,请他来,我只要阿芷醒过来,醒过来。”

  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萧白歌不仅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更是亲历此事的见证者。

  或许,普天之下,便也只有萧白歌能够医好洛芷,叫她醒来了。

  然而,萧白歌早就同陆离一起,凭空消失在了咸阳城。

  洛远道无法,只得抓紧寻找,还发下榜文,生擒萧白歌得赏银无数,并可将天残派江山共同分享;伤之杀之者,天残派上下共诛之。

  南宫锦把这个消息带到陆离耳中,陆离装模作样的用扇面敲了敲桌面,笑道:“这个老狐狸,当真是按捺不住了。”

  “你预备怎么办?”

  “尊老爱幼,怜香惜玉,这可是炎黄一族的优良传统。”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让小白鸽收拾收拾准备出诊了,总不能叫那么漂亮的一姑娘从此活在梦魇里吧?”陆离抬了抬手,以示尊请,“所以南宫领主,这事儿还得麻烦你,拾掇拾掇,把小白鸽送到他们面前去。”

  “你呢?”

  “我?我还得再藏几天,小白鸽就交给南宫领主你了,”陆离眼神一凛,道,“他要是少了一根鸽子毛,我可是要为你是问啊。”

  “放心。”

  于是,在这道榜文之下,年轻有为的新任虎秋营领主南宫锦,居然在第二天就把萧白歌带了过来。

  啧啧,这速度,应当就是日后南宫锦的升迁速度了,旁人真是羡慕不来。

  萧白歌治病的法子很奇特,叫做场景重现。他说:“洛姑娘是受了太大刺激,一时难以承受,所以才把自己困在梦魇之中。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她的心魔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他没有明说要重现洛芷亲手杀死秦言的片段,但是在坐的人,都心知肚明。

  为此,南宫锦从戏班找了个长得和秦言有两分相似的戏子,重现这一场谋杀亲姐的大戏。

  戏台上,“洛芷”和“秦言”正针锋相对,然后,“洛芷”手中琴弦穿过“秦言”的胸膛,染成绯红。

  念白与台词也都与那日差不离。

  “便因为你是我亲姐姐,所以就可以杀了我爱的人了么?你杀了程纶哥哥,我就杀了你,一命换一命,你该死!”

  “你姓秦,我姓洛,我们本来就不是姊妹,不是!你若侥幸活着,我们是一辈子的敌人。便是到了下面,也是生生世世的仇敌。”

  “你去死吧,秦言……”

  这些语句如同剜心的利刃,一把接一把的直插洛芷绷成一根弦的神经。不破不立,似乎是要把她的身躯加灵魂全部绞破。

  而另一边,洛远道饶有兴趣的看着萧白歌,像是在诱供:“说说吧,那姓陆的小子呢?”

  “我可不认识什么姓陆的啊,”萧白歌道,“我认识姓萧姓杨姓陈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的,好像就是没有姓陆的……”

  “哦也对,代号陆离,并不姓陆,”洛远道道,“姓陆也好,姓萧也罢,姓赵也无所谓,总之,他这个人在哪儿?秦言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言姐姐?呵,言姐姐已经死了,就死在你的阴谋诡计之中。”萧白歌愤恨道,“你就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

  “小子,你既知我是刽子手,便也知道,你若得罪了我,会是什么下场?”洛远道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萧白歌,颇有种掌控一切的感觉,道,“所以,你最好告诉我想要的答案。” 不饮长安雪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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