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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孤独的炮灰
我微微垂眼:“没有。”
他:“那只能说你朋友也都挺虚伪的。”
我:“娇娇不虚伪。”
他:“我又没说她。”
我不在说话。
车厢内除了渐入佳境的恐怖广播剧,再无其他的声音响起。
我听着诡异的音效和令人紧张的情节,思绪渐渐拉长……
那年高考结束,我压着一所高校的分数线迈进了大学的校门。
因成绩最低排名垫底,安排宿舍时,我成了我们系女生多余的那个,最后只能和其他系院的女生合住。
我性格比较别扭。拎不清自己、放不下面子。
尤其是交朋友,必须要对方向我走一步,我才能对他们敞开心扉、收放自如。
因为宿舍的分配,我与同系女生没有更深接触的机会,与同寝室的其他系院的女生又没有共同话题。因不喜欢凑热闹,社团、学生会等等的,基本没有参加。
就这样,大学四年,我几乎没有交到朋友。还被女生冠以假清高、自以为是的评价。
大四那年她们为了给我点‘教训’,趁着万圣节,把我关在教室装神弄鬼的吓唬我。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更多的是委屈。可我又无处倾诉,那天之后,我便以实习之名,提前离开了大学的校门。
我运气不错,找了家不错的实习公司,老板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她很喜欢我的性子,待我很好。但又引来了同事的背后议论,说我阿谀奉承、溜须拍马。
最后的最后,我就辞职跑去做了销售,为期两年,次次碰壁……
总的来说,我的青春用五个字就足以囊括:‘孤独的炮灰’。
随着广播剧走向了尾声,我们也到了山脚下,下车拉开了他旁边的车门:“下车。”
我的车不大,驾驶室还算宽阔,后座逼仄的空间对于顾钰来说,无疑有些拥挤,我看他的大长腿实在无处安放,却一路祥装不知。
我这个人,十分记仇。
他睁了眼,直直的盯着我。
皓月之下,清冷的月光三三两两打在他透着疲倦感的脸上,意外的是,他的眼睛很亮。也很好看。
只是……他竟然在我的注视下,慢慢抬起了手臂。
我:“什么意思?”
他:“没力,扶我。”
我嘴角颤了颤,努力抑制了想一脚踹死他的冲动,粗鲁的将他拖下了车。
不知他是故意,还是真的没力气,从山下到小楼的一段上坡路,差点被他压的背过气去。
一楼的客房。
我忙着整理床单,他的声音再一次悠悠响起:“我饿了。”
我手一顿,终是控制不住心头恼火,顺手就将毯子扔在了他的头上。
“睡着了就不饿了!”说罢,也不管他凌乱与否,转身离开了客房。
我这个人呢,心肠不狠,出门右转呼出了两口浊气后,还是帮他下了一碗馄饨端了过去。
‘咚咚咚~’
磨蹭了半天,房门终于开了一条小缝。
微微的过堂风一个横穿,方便面的味道铺面而来。我微微眯了眯眼,直勾勾的盯着门缝内那双黑眸!
“肠胃感冒没好就吃方便面?还是香辣味的?”
顾钰瞄了眼我端着的托盘,嘴硬道:“没有!”
“那你让开我进去看一眼。”
“不行!”他死死的抵住房门:“我已经脱衣服了!”
我不在和他做无谓的争辩,只将馄饨和牛奶放在门口,转身上了楼。
——
我不是一个赖床的人,主要是村里人养的鸡鸭鹅狗,迫使我养成了一个早起的习惯。
不过昨晚毕竟前后忙乎了大半夜,翌日晨起,精神有些疲乏,准备早饭时,瞧见了装馄饨的碗和顾钰的便签。
‘我不喜欢吃香菜,望周知——钰。’
我原地愣了几秒,愤愤的将纸条团成了一个球,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讨厌的灵魂万里挑一!而顾钰,刚好是两者的结合体!
毕竟也是有身份的人,估摸着他作上两天就会滚蛋,一想到这,闷头开始准备早饭。
“天呐!”娇娇一大早过来蹭饭,瞧着满满当当的一桌子直接惊了:“丁一,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想把我当猪养?”
我还没说话,走廊传来‘塔拉塔拉’的拖鞋声:“你误会了,那是丁一给我准备的。”
“什么情况?”娇娇愣愣的看着我:“顾钰怎么在这? ”
我闷头喝粥:“一言难尽。”然后偏头看着顾钰:“牛奶面包果酱;包子稀饭煎蛋,中式西式都给你准备了,想吃什么随意。”
顾钰:“我想吃油条泡豆浆。”
我舀着粥的手一顿,脸色估计也挺难看的:“没有。”
他:“豆腐脑也行。”
我:“也没有!”
他:“连最基本的都没有,还说都准备了……”
我一记白眼过去,直接将他后头的话噎回了肚子了。他默默拿起了筷子,小声嘟囔一句:“披着兔皮的大灰狼。”
我嘴角抽了抽,开门的铃铛声吸引了我的视线。
一看来人,我瞬间头大。
“三姑婆。”
三姑婆,不知道从哪排出来的辈儿,反正和我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年芳虽不足五旬,不过撒泼耍赖,绝对是‘老’中豪杰。
眼下的她,鬓发斑白,手持一诸葛扇,三两步走到了餐桌前落了座,看着我笑道:“才吃啊?”
她一冲着我笑,我就心里发怵。起身为她倒了杯水问:“恩。您找我有事?”
“你这孩子?没事三姑婆就不能来串门了?”
我呵呵的笑:“哪能?对了,您吃了吗?没吃在我这吃口?”
“不用不用,你吃。”
娇娇是熟悉我的,一听我的笑声,眉梢一挑,上下打量了三姑婆一眼,神情淡然的为自己舀了碗粥。
房中霎时安静了,只有勺羹触碰瓷碗的声音。
三姑婆先后喝了两口水后,终于开了口:“丁一啊,姑婆知道你是心疼我们这群老家伙,可我们一辈子就在这山里,谁也没磕着碰着,大家伙这不都挺好的?再说了,山上山下的,距离也不远,我们没事爬爬,就当锻炼身体了,所以啊,这集资修路的事,就算了吧?” 青春民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