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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善良是有重量的
顾钰真的给我出了一套试卷！一共两个部分。
第一部分的题目大体如下：
‘顾钰的生日。’
‘顾钰的身高、三围、鞋子尺码。’
……
第二部分的题目大体如下：
‘顾钰与丁一第一次对话的时间与经过。’
‘顾钰与丁一做同桌的时间及周期。’
……
考卷之末，还用黑体加粗备注了一句十分醒目的话：如不知道答案，可用撒娇方式换取。
我看一眼试卷、看一眼顾钰，又看一眼试卷、又看一眼顾钰。
“一定要这样吗？”
顾钰从西装的兜里取了一只钢笔递给我：“倒计时，30分钟。”
然后，抱着猫大摇大摆的躺在了我的摇椅上。
我重重叹了口气后，提了笔。
成绩出来了，百分制的卷子，我得了25分。
他道：“出乎我的意料，以为你会得零蛋呢。”
我不服气，追问：“你这题目太非人类吧？我连昨天吃了什么都不记得，怎么会知道我们第一次对话的时间和经过？”
为了向我展示他惊人的记忆力，他抱着手：“第一次说话是在高二的体检日，8月16号，你因为害怕抽血，站到女生队伍的最后一名。轮到你时，你依旧磨磨蹭蹭的，然后我推了你一把，你很生气，回头问我：‘你推我干什么？’我说：‘快点，别耽误我写作业。’你瞪了我一眼，然后撸起袖子英勇就义。”
我嘴角抽了抽，牵连的脑袋也跟着抽风，脱口问道：“你后来作业写完了吗？”
顾钰垂眸撸着猫头：“那时高二刚开学，老师留的那点作业都不够我练笔的，只有你这种笨蛋才会写不完。”
我呛道：“你学习那么好，怎么会和我做同桌？”
我们高中的座次都是按照成绩排的，学习好的，享受老师的阳光普照，占据教室的前三排；学习中庸的，游荡在中间三排；脑袋笨、容易思想溜号的学渣，会常年混迹在教室的最后三排听天书。
每隔一周，座位会按照想对应的三排区，进行‘W’路线换座。按照老师的说辞就是：将你们划分成了三六九等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们自己！虽然有些人放弃了自己，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在自己领域，享受到绝对的公平公正。
我当时的成绩排名比较尴尬，差生中的尖子、中等生的尾巴，是坐中三区还是后三排，有时候仅仅取决于一道选择题的正确与否。
一次月考，我多对了一道选择题，意外和顾钰相遇在了中庸地带。
那应该是我第一次和优等生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所以印象挺深刻的，可惜不到一个月，我就被新一轮的月考成绩打回了原型。从此山高路远，我与顾钰再未重逢。
或许也曾重逢过……但我没印象。
只是，他学习那么好，为什么会出现在中三排呢？
顾钰听了我的问话，抬头看着我倨傲的说：“想知道啊？求求我。”
我瞪他一眼：“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你缺考了一门。”
顾钰勾唇笑了笑：“你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我：“……”
“不管怎么说，没考零蛋值得嘉奖。”他将猫放下，起身从包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了我：“奖品。”
我犹豫了半天要不要接，不过好奇心促使我伸了手，结果……里面只有一张银行卡！这算哪门子礼物？这是打算包养我吗？
“……什么意思？”
“不是心心念念要开发温泉项目吗？这是我的入股资金。不多，够你动工了。”
我呆呆的望着他，不可置信的低语：“那也是要很多钱的。”
“所以我赌上我全部的身家。”
我捏着卡的手有些抖，一直以来，我都期盼着能有这么一家公司找到我，告诉我他们看上了我的项目，要投资开发。可真到了这么一天，我怎么还怯了呢？
我房间的灯惯是橘黄色，微微亮、不扎眼。
此时的他背光立在我的身前，我仰着他，微亮的橘黄灯他轮廓映的无比清晰高大。
我盯着他的眼，黑白分明，里面倒映着我的影子。
顾钰见我不说话，开口：“你想找公司投资帮你分担风险，可以！不过依照你的智商，最后只能呈现出这样的一个结局——投资公司一点一点瓦解你的权益，你呢，会为了顾全大局一次又一次妥协，最后，民宿村变成了商业度假村，你在踏足这块土地之时，也不在是法人代表，而是一名……”他抬手给了我一个暴栗：“顾客！”
“为什么啊？”我喃喃自语的问。
“什么为什么？”
我问：“为什么要帮我啊？”
顾钰嘴唇抿了抿，最后语态轻松的回：“因为这世上精明的人太多，可你却偏偏蠢的别具一格，作为老同学实在不忍心看你被人骗，只能拉你一把喽。怎么着？你不会怂了吧？”
我低下头：“……前期投入的资金太多，但后期是否受益却是未知的，万一失败了咋办？这可是你的全部身家。”
“简单，”顾钰一脸的无所谓：“为奴为婢伺候我。”
我正色道：“我认真的！”
“我也没开玩笑，我觉得人活一辈子，努力想干一件自己喜欢事，这是件极为荣耀的事情。要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人心怀远方的人，最终只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夭折了自己的理想？”他看着我，郑重道：“丁一，当我听说你要带领全村致富的消息，我真的十分震惊！我好奇的是，平常和陌生人说句话都要酝酿半个世纪的你，到底是哪里冒出来这种责任感的？”
“哪有什么责任感啊？”我被他说的羞愧难当：“不过就是顺便帮个忙而已，再说了，他们平常也很照顾我。”
顾钰：“你所谓的照顾你，是知他们有麻烦了第一个想到你；还是指把流氓孙子介绍给你？亦或是指胡搅蛮缠的让你出钱又出力，稍稍让他们有一丁点付出，就会自发的围在一起讨伐你？”
我蹙眉：“哪有？你只看到了个别的情况！”
顾钰双手环胸：“那上次的事你怎么解释？你开了两个小时的车，送生病的淘淘和奶奶去医院，结果人家儿女过来接人，一句谢谢就把你打发了！”
“人家邀请我去他们家住了！”
“因为他们知道邀请了你，你也不会去！”
我语塞，抿了抿唇没说话。
顾钰沉道：“真正有礼貌的人，至少会就近寻找一家酒店开间房供你休息，而不是让你独自赶夜路回家！——丁一，一味毫无保留的奉献，得到的不会是真诚以待！反而是他人变本加厉的索取！”
他抬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头：“你记住，善良是一种豁达的美德，所以它弥足珍贵！善良是有重量的，如果你总是把你的好心放在尘埃里。回报你的，永远只能是别人的肆意践踏！懂了吗？” 青春民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