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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变透明……
顾钰回来了,回来时西装搭在手臂上,领带不知归处,衬衫领口的纽扣松了N颗。身姿挺拔、迈着稳健的步伐在我面前站定,周身的酒气环绕,估摸着喝了不少。
我微微抬头,努力抬眼,章深曾说过,我这个样子像女鬼,我不管,我以为这个动作,会显得个子高一点。
“你们喝了多少啊?”我试着问。
顾钰蓦地的低头将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
我直接愣了,那一瞬,额头处似生了电,酥酥麻麻的电流直达我的心底。
“说!”顾钰声音有些严厉。
“……说什么?”
“为什么不找我签同学录?我不是你的同学吗?”
我的天?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怎么?
见我没回答,他的呼吸变重,突然抬头重重扣下,只听‘嘣’的一声,我的大脑嗡的丧失了思想。
“疼死了!”我扶额控诉。
顾钰‘哼’了一声:“疼死你活该!我死乞白赖的把同学录递给你,你居然就给我写了五个字。”
我:“……”
他口中的‘死乞白赖’,实在言过其实了,因为他给我递同学录这个事,我记忆犹新。
高考前两天我们不上课,不过学校开放,可以去班上看书,也可以在家复习。
但那时很多同学的心都浮了,自发来到班里不是为了看书,而是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玩棋牌。
我作为憋屈了三年的内向生,也想在那两天放纵叛逆一下,所以天天跟在娇娇屁股后面混。
我牌技烂,一直输。就在我意志消沉时,终于摸到了一手好牌,还没来得及兴奋,手里的牌直接被人抢走扔在了桌子上。
“上课铃声响了你们听不到吗?”
当时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顾钰,可顾钰却是一脸的无所畏惧、大义凛然,临走前还塞给我一本同学录,语气特横:“填好给我!”
那是本崭新的本子,里面干净的没有一点墨水。我觉得自己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所以就在签名的那张扉页角落上写下了五个字。
祝:金榜题名。
实在心系那一手好牌,我连名字都没写,一阵小跑到顾钰的面前放下,又一路匆匆回到了牌局……
“你记错了吧?”我装糊涂:“也许是别人……”
“哪有别人?”顾钰沉说:“同学录里就你一个人……还金榜题名?我当时真想一脚把你踹下楼去!”
我嘴角抽了抽,不知该说话还是该尬笑,我想象当时那画面,突然觉得自己做的实在是过分。
他冷哼一声,高傲的扬起下巴,转身留给我一个背影,昂首挺胸的回了他的房间。
我原地发怔,犹豫要不要跟进去。
“丁一。” 顾钰突然叫我的名字。
我思绪没过脑子,人已经进了他的房。见他直挺挺的躺在了床上,偏头用清澈的眸光盯着我。
“我胃疼。”我眨眨眼,听他撒娇的语气补充:“需要揉揉。”
哎呦喂?要了我的亲命了!这谁能抗的住? 反正我是不行,溜溜的搬了张椅子过去,下手蹂躏着他的腹肌。
八块!隔着衬衫也丝毫不影响手感!
我上辈子到底干了什么好事?白捡这么一优质男人,简直做梦都能乐醒。
“你傻乐什么呢?”
我脸一下子臊的滚烫,急忙用头发遮了遮:“没乐啊?”
他忽然坐起再一次贴上了我的额头,带着酒气呼吸铺面打在我的脸上,我紧张的一动也不敢动,就连呼吸都在刻意压制,只与他那双灼灼似火的眼睛对视着。
他的眼珠并不安分,似乎在打量着我的脸,盯得很细致,久久之后才对我说:“原来你长这样。”
我不自在的后退,手摸着发烫的脸掩饰尴尬:“……合着我以前在你的概念里是模糊人?”
他想了想:“你总低着头,留给别人的永远都是一头黑发,偶尔偷偷抬眼看人,刘海下的眼珠子又黑又亮又犀利,跟贞子有点像。”
我是贞子?
大哥,你到底会不会聊天?有你这么形容女人的吗?
他突然抬手,微凉的指尖依次轻抚在我的眉目上:“你的样子虽不惊艳,但是耐看。眉清目秀,眼神清澈,透着灵气。”他的手逐渐下滑,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尖:“父亲是记者,母亲是编辑,我真想不明白,你的性格为什么会这么自卑内向?”
被他轻抚过的地方有些细痒,我伸手挠了挠,闷闷的回:“我上小学时年级小于同龄人,所以有点笨,跟不上学习进度。偏偏那时候班主任又是我姑姑,对我管教可严格了,我一表现差她就让我罚站,还是面向全班同学那种。生气时还会掐我脸,‘咯噔咯噔’的,跟掐饺子团似得。导致那时我,一边脸永远是青的。”
顾钰一愣:“你爸妈就没管管?”
我:“管了,我爸和我姑说别掐脸了,万一长大后脸歪了不好找对象。结果……当天放学我的另一半脸就青了。”
我至今还清晰的记得那天放学 ,我闷着头准备回房,却被爸爸拦在客厅。然后,他们夫妻二人直勾勾的盯着我脸半天,突然噗的一声,捧腹笑作一团。
我妈还夸姑姑好手艺,因为掐的贼对称。后来这事就成了一个笑话,每年吃年夜饭都会提到这个梗,笑的最欢的就是我姑家的小弟。
那时的我总会一脸木讷的盯着他,心想你不用得意,早晚有你哭的那天!
顾钰眼睛瞪了瞪,似乎想笑,不过忍住了:“初中有没有好过点?”
我摸摸鼻子:“没有。”
顾钰:“这次又是为什么?”
我初中的班主任是我妈妈的舅舅家的小姨,比我姑姑还严厉,天天点名让我背课文,背不出来就罚抄,那三年,我好像每天都有写不完的作业,罚不完的抄。
所以我的青春没有‘叛逆’这个词,因为从小就知道审时度势,不犟嘴、不淘气,每天除了上学就是闷头写作业,家长不喜欢的事我碰都不碰、活的小心翼翼的,就是为了不挨罚。
后来到了高中,脾气也就定性了,努力将自己边缘化,争做透明人。
我的青春不快乐,但也没多惨。
另外:死读书和读死书真的不会让孩子变聪明,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我喃喃说着,顾钰频频点头,待我说完,他呢语附和:“咱俩以后的孩子,坚决要离你姑姑和小姨远点。”
我想都没想,很干脆的接了话:“对,我要把顾丁儿散养。”
话一出口我就懵了。
整个人像是丢了魂的傀儡,晕晕乎乎的起身‘飘’出了房。
我始终坚信一点,只要我动作轻点,就会变透明…… 青春民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