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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019高利贷
这样的阵仗，我大概是小时候见多了，所以比较平静。但考虑道陈墨肯定是没有见过，所以我站到了他身前。然而，他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把我护在了身后。
大概是见我们太过于淡定，那个领头的人制止了手下打砸的行为，越过陈墨，视线停留在了我身上。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但我依稀记得他是坤哥，我们这条街上地下钱庄的老板，这些年来被他搞得家破人亡的人不少。
以前，我父亲朱文虽然欠债不还，多次被要债的人追到了家里，但还没有沾染过高利贷。这一次，他大概是疯了。我们普通人家，哪里能惹上高利贷？
只见坤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萌萌，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漂亮呢。听说你现在出息得很，所以今天就顺便把你爸爸欠的高利贷还了吧。连本带利，三十万。”
我冷笑起来，“坤哥，冤有头债有主，欠你钱的是我爸爸，你找他要就是。”
“若是问朱文能要到，我何必麻烦你？”坤哥还是那副假笑的表情，“自古便是父债子还，所以萌萌你得替他还了。”
我也不甘示弱，“既然是父债子还，那你找我弟弟。我是女儿，没有这个义务。”
听到我这句话，我奶奶，爸爸，还有弟弟都急了起来，开始七嘴八舌。
“萌萌，我们把你养大，你不能不管你爸爸。”
“是啊，萌萌，爸爸把你养大多么辛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姐，我还小，天大的事情你得担着。”
大概是见我油盐不进，坤哥也生了气，“朱萌萌，你既然不愿意帮忙还债，那我只好先卸了你爸爸一条胳膊了。”
“别说我没有钱，就算有钱也不会帮忙还。”我冷冷地回答，“要卸赶紧卸，别在这里废话。”
那一瞬间，我看到坤哥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大概是从来也没有见过我这样无情无义的女儿吧。
爸爸的脸色已经煞白，只是抓住我的手，就差没有跪下去，“萌萌，你救救我，救救我。”
我别过头，没有看他。我不是不想救他，但还没有到非救不可的地步。
我没有多少钱，要救他，就必须向陈墨求助。我在心中掂量这个害死我妈妈的推手，到底值得不值得。
没想到他竟然直接跪在了陈墨面前，低声哀求，“女婿，你得救我啊。”
陈墨扶起了我爸爸，回头看了坤哥一眼，“三十万我可以帮忙还，但是以后请不要再借高利贷给他。”
我不想把陈墨卷入我的原生家庭，然而还是拉了进来。
三十万支票递到坤哥手里的时候，他笑了起来，“萌萌，我一直就觉得你这么漂亮，长大以后前途不可限量。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我冷笑，“坤哥，我不得不提醒一句，下一次他们谁再欠你高利贷，肯定没人再帮忙还。所以，要不要再借，你心里知道。”
“我自然知道。”
说完，坤哥招了招手，示意手下离开了我家。
看着满地的狼藉，我实在是不想再呆片刻，拉着陈墨就要走，哪知道奶奶拦住了我们，“萌萌，陈墨，你们结婚的事情还没有商量好呢。”
“无非就是钱，还需要商量什么？”我很生气，“有你们的拖累，我最好这一辈子就不要嫁人，免得祸害别人。”
“你这是说什么话？”我爸爸脸上挂不住，“萌萌，我们是你的亲人，不是拖累。你要知道，自古以来血缘亲情都是大于一切。”
我愈加火大，“不要拿血缘亲情来绑架我，因为从十岁开始，我所有的亲人就死了。”
“朱萌萌，你别闹了．”
我直接打断了朱文的话，“你心中有小九九，但是我也不蠢。为什么坤哥会恰好这个时间来，你真当我猜不到？”
我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我问你，是不是你让他这个时候来要债？你是不是告诉他我找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一定会帮你还债。你，还真当我和陈墨是傻呵呵的冤大头吗？”
难怪他没有见钱眼开，接受陈墨妈妈那二十万，因为远远不够填补他制造出来的窟窿。
被我戳穿了心思，朱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煞是好看。
这时候，我奶奶突然往地上一坐，大声哭了起来，“养大的孙女如此不孝顺，我这老太婆不活了，不活了”
她的嗓门洪亮，一会儿就招来了街坊邻居围观。我无奈地看了陈墨一眼，“这就是我从小大大长大的家。”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那奶奶的戏也做得越来越足，“正好街坊邻居们来了，大家一起评评理。我们朱家好吃好喝地养大了这个丫头，如今翅膀硬了，直接就打算撒手不管家里人的死活，还有良心吗？”
“坤哥刚才扬言要卸她爸爸一条腿，她竟然就在一旁看着，从头没有一句话，这还算为人女儿的样子吗？”
我被吵得头疼，直接怼她，“奶奶，你想要我怎么管，被那坤哥卖到那些桑拿会所或者KTV做小姐就满意了吗？我忘了，十八岁的时候你们就打算把我卖给那秃头，所以现在被卖去做小姐也没有什么，是吧？”
其实，我很想在陈墨面前保持优雅的姿态。可是，我做不到。或许我骨子里就跟奶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泼妇。
听我提到这些过往，陈墨拉了拉我的胳膊，示意我冷静下来。可是，我紧绷了这么多年的弦终于在此刻被压断。今天，我想要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奶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妈妈当年是怎么死的。”我冷笑，“是你逼她生儿子，还不出钱让她做剖腹产，活生生痛死的。那时候我就在产房外面，听着我妈妈的惨叫声有强变弱，直到消失。你这个杀人凶手，夜里睡觉的时候一定难以安稳吧。”
“你这个臭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天底下生孩子的女人那么多，唯独你妈妈出了事，只能说她命不好，怎么能算到我头上？”奶奶从地上爬了起来，“今天，我得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尊老爱幼的做人道理。”
“你这个杀人凶手，还真没资格教我任何做人的道理。”
我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她，她直接冲了过来，伸手便想要打我。陈墨拦在了我身前，所以那一耳光“啪”的一声打在了他脸上。
她年纪大了，力气却不小，陈墨的脸颊上瞬间就是五个通红的手指印。
那一巴掌，让所有人的愣住了。不出片刻，邻居们就在窃窃私语，小声议论。
我爸爸立刻跑过来跟陈墨道歉，而朱炜则把奶奶拉到了一边。他们，自然是不会轻易错过陈墨这个金主。
我冷笑，“我第一次带男朋友回来，便是今天这个阵仗。看样子，以后一辈子都不用回来了。”说完，我就拉着陈墨要走，他脸上的伤让我心疼坏了，得立刻擦药。
然而陈墨拉着我站在原地，“朱萌萌，等一等，我还有事。”
我很诧异，“你还有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
既然奶奶不再折腾，邻居就三三两两地散了去。不过，倒是有几个好心的阿姨过来安慰我。奶奶看见了，气得朝她们直翻白眼。
经过刚才那些事情，我们五个人又重新坐在了一起。
大概是怕陈墨生气一走了之，奶奶道了歉，“陈墨，我今天只是想教训一下萌萌，不是有心要打你．”
哪怕是陈墨涵养再好，他还是皱着眉头打断了她的话，“奶奶，我宁愿这巴掌打在我身上，也不愿意朱萌萌受到任何伤害。”
话音刚落，我家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因为在他们的认知范围里，女人不过是男人的附属，陈墨怎么可以这样宠我？
陈墨接着说，“我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想要跟朱萌萌结婚，所以请你们把户口本给我们用一下。”
我心中一惊，他这是打算马上就跟我去领证么？可是他的家人还不知道，我们不能那样先斩后奏。
听到他那句话，奶奶顿时眉开眼笑，“那彩礼”
她又提起这一茬，我正要暴走，陈墨抓住我的手使劲儿地捏了一下，示意我安静。
“今天我已经给了三十万，剩下的七十万很快就会送上。”陈墨缓缓说，“不过，我希望爸爸以后再也不要沾染高利贷。毕竟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可能次次都替你平息账目。”
朱文立刻赔笑，“那是自然。”
可是我知道，吸血的人永远都想着从他人身上吸血，这一切恐怕只是开始。
拿到户口本以后，我跟着陈墨转身就走。哪知道奶奶叫住了我，“萌萌，小炜过不了几天就要到你工作的城市读大学，你作为姐姐可要照顾一下。”
“他有手有脚，为什么还要人照顾？”
奶奶不依不饶，“他才十八岁，还小呢。”
我冷哼一声，“我十八岁上大学的时候，身无分文，但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
说完，我就径直上了车，不想再跟他们多呆一分钟。
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有些筋疲力尽，直接就靠在座椅上养神。
陈墨的声音响了起来，“朱萌萌，带你去一个地方。” 时光知道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