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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森林深处日月无光,宁夕没有青辰的视力回到白瓷瓶中由着青辰带着她走。
“怕吗?”青辰问。
“不怕。”宁夕想也不想就回答。
青辰笑了,就连浓稠的夜色也挡不住他的满足。
黑森林尽头,一片宽阔的海岸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青辰手中的布条仍然指示着东方并未停下。
“他竟然能够越过彼生海?”青辰看着海面汹涌的波涛,宝石蓝的眸子沉了沉。他之所以会带着宁夕过来,是因为他思前想后觉得偷链之人根本无法越过彼生海,有拾遗术的指引和彼生海的阻拦可以对偷盗之人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如此看来,但是他轻敌了。
彼生海颇不平静。宁夕也从瓶子中出来了,与他并肩而立在海涯之上,“有人来了。”
水面上忽然想起了缥缈的歌声,像是柔美的女子拿着手绢在轻抚他的脸庞,又像是温柔的母亲在在摇篮边边摇边唱。
宁夕最后的意识停留在海面上出现的几个水淋淋的人,还有他们在月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的尾巴上。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鲛人歌蛊惑了,努力地念清心经,却终是徒劳,还是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再次醒来时,青辰被一根青色的海草捆得像个下过一道锅的粽子,湿漉漉地仍在沙滩上。七个鲛人个个举着鹿角似的珊瑚棒子把宁夕和青辰围在中央。这些鲛人像时刚刚战斗过,脸上尾巴上都还带着新鲜的伤痕,他们破损的鳞片掉在地上很就变成了黄金鳞片。亲眼看着他们的鳞片变成金银鳞片,宁夕此时此刻才真的相信了鲛人泣泪会变成珍珠的传说。
鲛人们很快注意到了宁夕。“你居然这么快就醒了?”
“也不是很快,你们都把我们带到这了,想来我昏迷的时间也不短了。”方才他们是站在海涯上的,根本没有沙滩。那说明,是这群鲛人趁他们昏迷的时候把他们带到这里的。宁夕说话的这会,捆在她身上的海草忽然就失去支撑脱落到了沙滩上。为首的白胡子老鲛人重新操控海草捆住宁夕,却只见那海草在宁夕的身体中穿来穿去。老鲛人仔细一看,才发现宁夕的身体比刚刚透明了许多,“原来是个人魂,怪不得。”
“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宁夕莞尔一笑,回头去看被捆住的青辰。青辰咳嗽了两声,吐出了呛在喉咙里的水,宁夕守在他旁边。转醒的青辰一眼就看到了鲛人们立在沙滩上滑溜溜的尾巴。
“为什么只绑我?”青辰看着散落在宁夕身边的海草,有些不服气。
“因为他们绑不住我呀。”宁夕失笑。
“你就看着他们绑我?过分。”青辰又气上了。
“那我让他们解开?”宁夕试探着问,有些讨好的意味。
“两位没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吗?”白胡子老鲛人手里的珊瑚棒子戳了戳沙滩上的石头打断了两。
宁夕起身,对上白胡子老鲛人的目光,“前辈,似乎是你们先动的手。我们可什么都没做。你觉得,我们应该对你们说些什么好呢?你这样绑着我们,就算没有误会也绑出误会来了。”
“我们人多势众,就算是误会了你们,也误会得起。”白胡子老鲛人并不买账,似乎还要发火的样子。
“在妖界,讲道理是没用的。知道了吗?”青辰对宁夕说完,以妖力震碎了捆在自己身上的海草。又是被捆又是在海里泡的,他现在浑身不舒服。青辰双手交叉活动活动了筋骨,还把自己的脖子也扭得咯咯作响,伴着海风和他那宝石蓝的眼睛显得十分诡异。
白胡子老鲛人察觉到不妙,“快,唱歌!”
“没用了哦。”在鲛人们开嗓之际,一团金色的符文从宁夕指尖溢出包围了宁夕和青辰的耳朵,那些符文正是宁夕常念的《清心经》。
“嘿,老头,该我了。”白胡子老鲛人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忽地对上青辰宝石蓝的眼睛,那蓝色是流动的,将老鲛人的目光吸引了进去,仿佛一个漩涡,一圈一圈,速度越转越快,颜色越来越深,在他不知不觉中,就变成了浓稠的黑色。
其余六位年轻鲛人还想上前,被青辰一个扫尾全拍到了地上。
“离了水,你们几个小鱼干还想跟我斗?”青辰随手做了个结界将七个鲛人都丢了进去,开始动手清理自己身上的沙子。
“不知两位有什么要问的?”从昏迷中转醒的白胡子老鲛人态度转变之快让宁夕目瞪口呆。
“不是说什么你们人多势众,要误会,你们也误会得起吗?”青辰继续拍着自己身上的沙子,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好了,我们还有要事,不要同他们置气耽搁时间了。”宁夕安慰完青辰,转而看着结界里的鲛人们,“我们在找人,他偷了我们的东西,往彼生海里逃了,所以我们才来到彼生海,本无意打扰你们的安宁。”
“哼,说都这么说……”年纪较小的鲛人嘀咕着,被白胡子老鲛人一瞪,没了声音。
“老夫惭愧。看来真是老夫误会了两位了,原来你们同那贼人不是一伙的。我等本在海上巡逻,一火系法术的贼人要挟,要我们带他渡过彼生海上岸。那贼人分明是人界之人,身上却带着妖界之物。我鲛人族与世无争,自是不愿因一凡人与其他妖族交恶。”
“那你刚刚绑我们的时候怎么就不怕与其他妖族交恶了?”青辰忍不住想插嘴。宁夕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打断,他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说来还是惭愧。那贼人见我们拒绝,与我们大打出手。我们常年在海中生活,见过的火系法术十分有限,在那人的火球中竟然败下阵来。最后,那人以老夫的性命相威胁我孙女渡他过海,我孙女就这么被他劫了去。方才,我们对你们出手是因为这位大妖身上与那人身上的气息十分相似,老夫一时心急,没分辨得出大妖身上的味道是那贼人所盗之物的味道,还以为是那贼人又找了同伙来。这才,绑了你们,想从你们口中问出我孙女的下落。”
“那人要渡海劫走了你的孙女,你们应该往前追才是,怎么会倒回来遇上我们?”宁夕问。 大洲妖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