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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红线仙的出现,使得事情出现了转机。
她一身红衣,远看与雀舞有几分神似。但这还不足以以假乱真。
“我有红线。”红线仙信心满满。在白鉴心又一次出现时,将那看不见的红线继在了白鉴心的手腕上,白鉴心因此将她错认为了雀舞,犹豫了一刹那。陶冶抓住了那一瞬间,变成了一条腾空的青龙。
红线仙看着那腾飞的青龙,得意得拍了拍胸脯:啊,我真是个了不起的仙子。
我看着曾经的小蛇变成青龙,心里百味杂陈。好在陶冶不负众望,成功让四海的水都脱离了白鉴心的掌控。
白鉴心落荒而逃。
我们没来得及高兴。因为陶冶说,他只能控制人界的水。白鉴心应该也很快就会发现陶冶拿忘川和弱水是没有办法的。
“那就让他永远都发现不了。”东方贯说,“作为一个和曾经的白鉴心一样,一直在挨打的妖精,我猜白鉴心现在一定忙着害怕,根本没空想这些。”
虽然我知道有些话说出来不太礼貌,但我还是说了:“那个,我觉得白鉴心可能不像你一样胆小。”
顾不上去看东方贯不舒服的表情,我说出了自己心里由来已久的猜测:“白鉴心,可能是在给雀舞复仇。”
“那他最该杀的不应该是他自己么?吸了雀舞妖力的人可是他啊。”
“他身体里的囚心魔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强大的宿主,是不会让宿主有这种想法的。他最先攻击的,不就是螣蛇窟么,还用的是弱水。要不是螣蛇自身有龙脉,定然会全部身葬弱水。他每次来捣乱,受伤最重的,不也是凤寒奚么。你们对雀舞做过什么,应该都没忘吧?还有,他在红线的作用下把红线仙认成了雀舞,这不就说明他对雀舞,室友别样的感情的吗?”
“什么别样的感情,是爱!”红线仙大声地纠正道,在我们的注视下声音慢慢小了下去,嘟囔了一句:“不过变态了点。”
我看到陶冶皱起了眉头,他看着我,“我好像明白了。可是好像太迟了。”
神识中闪过释梦神的声音。
释梦神说,他和囚心魔是相生相克的,彼此互为存在的理由。他是在囚心魔被白鉴心吞噬以后才明白的。囚心魔在衰弱,所以他一直也在衰弱。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话了。接下来交给你的阵法,你要一字不差的记住,要消灭白鉴心一定要先消灭他身体里的囚心魔,不然他不仅能通过死去的妖获得力量,还能一直通过人们的心魔获得力量。”
阵法我记得清清楚楚,可是我却还有好多不明白的事没来得及问。比如,按释梦神所说他正在衰弱,为什么会突然有了力量给我传递信息,有这个阵法为什么没有在早些告诉我。
白鉴心很快又出现了。
他以三界之水造浪,不断拍向我们制造的结界。就算陶冶同样以海水造出海浪回击,仍不断有弱水和忘川水拍到我们的结界上,我几乎能听见结界碎开的声音。
“今天我就要替舞姐姐报仇!陶冶,你去死吧!”白鉴心吼着。
天际传来一声雄厚的鸟鸣,我们纷纷转头看去。一红衣女子,立在金鹏背上,声音清冷:“你少把我当成你欲望的借口!”
“姐姐?”
不仅是白鉴心,结界中的每个人都楞住了。
凤寒奚热泪盈眶。
陶冶一瞬间神采飞扬,冲那抹红色的身影道:“雀舞,我们一起并肩作战吧,等你好久了。”
这次,陶冶没有再叫她陶桃,那个他当做施舍给她的名字。雀舞没有回答他,手里凝聚出来的阳剑却以行动回答他了。
白鉴心亦是神色动容,“姐姐,到我这边来,他们没有资格让你保护他们的。他们都害你,都欺负你。欺负你一次还不够,欺负你一次又一次。当年你在枯水牢里的血唤醒了我,也给了我你所有的记忆,你的过去我都知道啊,姐姐,我比谁都希望你能过得幸福啊。等他们都死光了,以后世界上只有我一个,我是爱你的,全世界都是爱你的。”
“既然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你就该知道,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不是那种没了爱就活不去的人。白鉴心,住手吧。”
“我要是不住手呢?姐姐,你该不会忘了吧,你的翅骨可是断了一根的,你飞不上九天,哪里会有凤凰泪。只要弱水和忘川还在人间,这个世界就不会停止被毁灭。”
“你根本就不是想替雀舞报仇,你就只是想替你自己报仇,你还不敢承认,你个胆小鬼。”白凤道。
“你以为你有高尚得到哪里去?”白鉴心冷笑,“你不也是虚伪得不行的毒医师么。”
“犯错又怎样。白凤在知道雀舞死去的情况下依旧东西奔走寻找救雀舞的方法,她在积极地弥补,而你又干了什么?”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怕雀舞听到伤心。
白鉴心恼羞成怒,随手翻了一个巨浪砸了过来,恍惚间,我想起了青辰曾经为我挡太阳的尾巴。
雀舞和陶冶已经提剑攻了上去。我终于找到了机会施展那个将囚心魔和白鉴心剥离的法阵。周围其他巫师正在加固结界。
小半刻过后,囚心魔从白鉴心身体里分离出来了,雀舞的妖力也回到了她自己身上,周身瞬间燃起了熊熊的护体真火,不过这次是完完全全的紫色火焰。
陶冶找准时机缠住了白鉴心。
“雀舞,快!”陶冶大喊。
不同于雀罗炼羽、炼骨、炼魂是逐步进行的,雀舞是一次性完成的,早在一百年前,她就已经三魂合一了。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奇怪的咒语,中间的文字听着像是献祭。我转头只见凤寒奚已经变成了一束光,朝着雀舞飞去了。
我第一次见到了雀舞的翅膀,那是一双流金浴火的翅膀,与剥开云雾的太阳光融在一处,仿佛整个世界都照亮了。
“他,变成了雀舞的翅骨……”龙火心泪眼朦胧,注入了一股强力到结界中,银甲披身,提着她那柄雕花银剑飞了上去。
“龙火心你别忘了,光华也在我体内,你杀我就是在杀他。”白鉴心情急之下大喊。
“这么怕死还出来当坏人?”陶冶嘲讽道。 大洲妖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