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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雀罗他又去找那个女人了。你说我还有机会吗？”蓝翎伏在蓝狩的膝盖上喃喃自语。蓝狩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动也不能动，只能一辈子保持这个坐在凳子上的姿势做个废人。

　　蓝翎看到父亲的眼神依旧如同从前一往，她也就不怕了。“父亲，我会像您一样，跟他们斗到底的。她回来也没关系，再让她消失就是了。”一个只修医术的废物而已，杀她轻而易举。蓝翎这么想着，在蓝狩的膝盖上合上了眼睛休息。

　　螣蛇窟深处，火蛇正努力地吐火加热头顶的大锅，血腥味随着温度的升高在蛇窟里飘散开来。

　　“我还是更喜欢新鲜的血，刚从脖子里喷出来的那种。这些闻着太腻了。”猩红的水面缓缓露出陶冶那张阴戾的脸和苍白得可以看见血管的皮肤。

　　水面一阵波动，是一旁的陶冥曲起尾巴跪在了水里。半人半蛇的形态，是螣蛇族最脆弱的时候。在此时以血池淬体，能够快速地修复外伤。“属下无能，没能替少主拿到玄飞石。”

　　陶冶在水里的尾巴缠上陶冥折叠的尾巴，将其舒展开，“我现在不想要那东西了。阿冥，我看上了那双眼睛。有了那东西，即使没有噬魂蛊我的小陶桃也能永远在我身边。啊，想想真是令人身心愉悦啊。”陶冶微微扬着嘴角回味了一番，看着陶冥继续说道，“阿冥，螣蛇窟只有你一个护法是不够的。”

　　“属下这就去万妖山挖了那眼珠子献给少主。”陶冥从血池里直起身子，做势要跃出去。

　　一条蛇尾阻止了他。陶冥看着自己腰上的蛇尾，每一片鳞片都像经过精心雕琢过一般，他诚惶诚恐地转身，不敢再去看腰上的尾巴，更不敢多看此时的陶冶。

　　陶冶修长的手指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慵懒地搭在苍白的肌肤上，猩红的血珠慢慢地滑落，恐怖又妖冶，一如他阴柔的声音，“不急，先疗伤。”

　　圈住陶冥的尾巴松开，没入猩红的水中晕开一圈波纹。良久无声，陶冥抬眼，陶冶一只手撑在血池边缘睡着了。原本的温泉血池被陶桃毁了之后，他们依着血池的规格重新造了这个血池。几十年不见，陶桃身体内的噬魂蛊随着她妖力的增强越来越难以驱动了，不过只是驱动了一次，少主竟然就需要血池恢复精神了。

　　陶冥察觉到血池的温度不对。没有惊动陶冶，他悄悄出了血池，亲自到地底处理了偷懒的火蛇，一脚踩在那蛇的七寸之上，阴狠地扫视着其余的火蛇，“不听话的，就没必要活着了。”

　　观望的火蛇们收回自己的目光，恨不得把自己全身的妖力都化作火焰，让陶冥看到他们是有好好听话，好好生火的。一时间，整个地窟，只有火苗的舔舐血池底部的沙沙声。

　　此时响起的女声就变得格外尖锐，“哈哈哈，我们的冥护法，还真是一条衷心的好狗啊。”地面之下，火炉之旁，女蛇妖被银制的鱼鳞串起来的绳索捆住了脖子，银饰灼伤她颈部的皮肤，留下一圈黑痕。陶冶曾说，这有种黑白交映的美。她长长的尾巴拖在泥里，污秽不堪，如同她凌乱的发丝之下的眼睛，太多复杂的情绪混合出一片混浊。她已经十分狼狈，唯有那一张嘴还能正确将重音咬到“狗”字上。

　　“族后娘娘，”陶冥冲她微微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一面水镜，将女子的面容清楚地照了出来。

　　镜中的女人面黄肌瘦，皱纹从生，双目混浊，头发凌乱，目光呆滞。正是螣蛇族曾经的妖颜族后，陶冶的生身母亲。

　　陶冥脸上的笑意更深，“族后娘娘，你还是像从前一样美丽呢。”

　　女人看着镜子，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是你变出来的镜子，一定是你施了法术让我看起来这么老，是你，一定是你！”被称作族后的女妖忍着脖子上的痛将镜子打碎，自顾自地笑起来，“我才不会被你骗。”

　　“哦，是吗？”陶冥转身，在地窟的出口前停下，打了个响指。族后看着地上碎片悬浮到空中，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照着她的脸，每一条皱纹、每一个老年斑都有特写。

　　族后发疯似的大叫起来。方才火蛇的尸体还没干透，其余生火的火蛇们恍若未闻若无其事地继续一丝不苟地生火。他们已经习惯了，反正没有多久这个女人没有力气了就会消停。

　　青辰躺在老树的树叉上听着老树和藤妖碎嘴入睡，被藤妖的黑叶子挠了脸，“还睡呢？雀罗回来了，你还不快点去找他。”

　　我似乎已经在偏题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大洲妖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