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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役坐在马上,自远处便看到女孩窈窕的身姿,阳光笼罩在她洁白的脸颊上,透出盈润的光泽。
如云的乌发,在午后的阳光下,似绸缎一般。
整个人仿佛含苞待放的花朵。
许清遥见于役正朝自己这边而来,他身着白衣,却全无半点书生之气,一种居高临下孤洁之势尽显无遗。
于役走至许清遥身边,探下身,伸出手臂,俊朗的眉眼间是春风化雨的温柔。
不知怎的,许清遥忽然想起那日,自己走在满是血迹的街市上,于役骑着马从自己的身边飞驰而过,将自己揽起后坐在马上的事情。
那天自己完全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所震撼,又是忧心又是害怕,根本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而此刻,相似的事情再度发生。
不同的是,这次于役向自己伸出了手。
许清遥看着于役右手上的伤痕,上一次因为这件事,她还询问过对方。
那些前不久发生过的事情,不断的在许清遥的心间回旋,让她本就不平静的的心,再次掀起波澜。
于役见女孩紧抿着嘴唇,垂着眼帘,看着自己伸出的右手。
他轻轻一笑,“营地没有马车,骑马更方便一些。”
当然知道这里没有马车。许清遥在心中暗暗想着,可自己去握住于役的手似乎于理不合。
现下的情形,也无法再去讲究这些,但对于一个,长久需要谨慎守礼的闺秀来说,许清遥还是有些犹豫不决,即便于役说过很多次不必拘泥的话。
于役修长的手指在阳光下微微动了动,指尖的光芒轻闪,示意女孩握住。
“你不会骑马,还是我带你上来的好。”
既然已经决定前往桑榆城中,也是不好反悔的。
许清遥这样想着,抬起手臂,仍旧觉得不好握住于役的手。
于役看着女孩娇羞的模样,想要伸出却依然收回的手。
故意说道:“小遥你若是不愿,握着我的手将你带上马,那只好我下马将你抱到马上了,谁让你不会骑马呢。”
许清遥看着于役面上的笑,三分玩笑,七分真挚。
又听他末尾那句,对自己似有调侃,心中不禁想起那日自己昏倒后,醒来发现在于役的大帐中,初始不知自己在他帐中的缘故,后来荷香说了,才知原因,而那样的原因,让自己久久不能入眠。
虽然于役是为了救自己,可想起来还是觉得脸红心跳。
相识时间不长,但许清遥看得出,于役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如果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这营地中的许多人看到该有多么难为情。
许清遥想着,决定还是去握住于役的手。
她看了看于役,见对方再次动动手指,对自己点头示意。
稳了稳自己的心,许清遥抬起手,缓缓朝着于役右手的方向而去,手指刚搭在于役的手中,立刻就被握紧。
她只觉得身体一轻,顷刻之间就被带上了马。
于役的速度太快,许清遥只觉得腰间一热,瞬间就坐在了马上。
马儿向前走了两步,许清遥的身体歪到了一边,她马上紧紧的抓住缰绳,担心自己会不甚掉下去。
她记得自己上次坐在马上时,似乎并没有这样的顾虑,可现在却怕得很。
一阵轻朗的笑声从头顶传来,许清遥知道于役肯定在笑话自己。
她蹙起眉,有些不快的说道:“你笑什么?”
于役听到这娇声的嗔怪,见女孩脸颊微微发红。忍住了笑声,可眉宇间的笑意依然。
他揽住女孩,让她向后靠着自己,低下头在女孩耳边低语道:“别怕,我在你身后。”
许清遥只觉得耳边一热,一句话虽然说得很轻,却让她瞬间觉得踏实了,可方才在耳边边温热的气息却传至整个耳朵,连耳根都发起烫来。
她紧紧抓住缰绳,识图平复砰砰作响的心跳声。
忽然想到身后的于役,他离自己这么近,肯定是听到了。
于役看着女孩染上红晕的面容,因女孩一个笑容都会微微波动的内心,此刻觉得如潮水般涌动。
他喜欢女孩在自己面前,露出女儿家特有的娇羞。
这样的模样,只有他可以看。
于役坐直身体,见不远处的冯威向他示意,知道一切已经准备妥当,面上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沉着。
他习惯性的握紧缰绳,驱动马儿向前走去。
他发觉手掌中纤细的手指动了动,将缰绳握得更紧了。
马蹄声“嗒嗒——”的响起,许清遥听到头顶上传来于役的声音。
“要出发了。”于役含笑说道。
他看了看天际间像白羽一样的流云,眸中波澜不惊。
陆先生说这几日还会落雨,不过在他看来,也只会是零星小雨而已。
天明气清,不该留下的到了该离开的时候,譬如似雨滴一样的孟俞,在这天光之中,很快便会消失于无形,就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许清遥靠着于役,虽然这个姿势舒服一些,可她觉得自己还是坐直比较好。
可刚打算稍稍挪动一点,于役伸出左手,揽住她的腰肢。
右手依旧覆在许清遥握着缰绳的双手上,虽然没有全部盖住了,可她看得出,于役不会再松开了。
“别乱动,等下马儿跑起来要小心一些。”于役低身说道。
许清遥顾不得去考虑腰间的力道,转过头,看了看眉眼带着笑的于役,嗔怪道:“你是不是还想笑?”
她听得出来,于役还在因方才自己在马上的慌乱笑话自己。
那双含着几缕戏谑之意的眼眸就是证据。
于役看着女孩长睫微动,如清泉一般的眼眸中映出自己的影,抿着的嘴唇似有不悦,轻声安抚道:“怎敢。”
于役说话时收起了笑意,眉宇间亦如往日般的冷峻,可他说出的话却让许清遥十分无奈。
她真是毫无办法,一点回嘴的余地都没有,只好转过头,假装看着前方。
于役竟然对自己说“怎敢”,这世上还有他不敢做的事情,真是无话可说。
于役见女孩不再理会自己,担心她真的因此而不高兴,忙柔声劝解道:“小遥,我开玩笑的,不要恼我。”
许清遥闻言,见于役态度真诚,嘴唇动了动,小声说道:“谁说我恼了,会骑马有什么了不起,这世上会骑马的人多着呢。”
于役见女孩说完话,便转过头去不再看自己。
又听着她方才那番不满于自己态度的高论,唇角上翘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果然和小花猫一模一样,不仅都生了一双圆圆的眼睛,连性子也是一般,
平日间乖巧可爱,一待急了,就会亮出小爪子,喵呜喵呜的控诉不满。不过这般可爱的模样,让他很是喜欢。
“小遥说得都对。”于役一语毕,揽紧怀中的女孩,牵动缰绳,向营地外走去。
马儿向前小跑起来,许清遥低声一惊,向后靠去,和于役紧靠在了一起。
她面上一热,见前方有许多人正在等候,想要伸手捂住脸,可自己的双手都被于役的右手覆着,无法抽回,只好努力让自己乱跳的内心快点平复下来。
“出发。”于役看着整肃以待的兵将,对冯威命令道。
“是。”冯威拱手作揖后,翻身上马。
走在统领的身后侧,他很想偷瞄几眼统领和许姑娘,想看看他们还要说些什么,但到底是有贼心没贼胆。
他这个人,不仅心思活络,眼神更是好使。
刚才远远的都瞅见了,统领和许姑娘那热乎劲儿啊,啧啧。 宠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