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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板只说所带之物不便移动,因此才冒昧请统领亲自去看,其余的小人便不得而知了。”
驿呈言辞小心,斟酌着用词,生怕说出什么于役不喜欢听的话。
“不便移动?”于役眉毛一扬。
心道如此说来是一件很大的东西了,这倒让他有了兴趣。
“正是如此说的。”驿呈回复道。
于役闻言,思索着黄老板的来意。
走至回廊转角处,见前方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圆圆胖胖的中年男子正拱手作揖的等着,面上是恭顺的微笑。
“统领。”黄老板见于役到来,忙躬下身去。
“黄老板好等。”于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黄老板。
随即跨入门槛,进了正厅的侧门。
黄老板见此,马上跟了上去。
他见于役虽然面容平常,但话语间是一派的轻快安闲,料定对方必然是心情不错。
“您太客气了,小人不敢领受。”
黄老板见于役坐在了上首处,恭敬的站在一旁。
他嘴角两侧向上提着,胖胖的脸将眉毛和眼睛挤到了一起。
“领受什么?”于役端起一旁茶杯,不解的看向一旁的黄老板。
黄老板见此,马上从一旁的婢女手中接过茶壶,注水入杯。
随即退到一旁道:“小人恭候统领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统领客气说话,小人不敢当的。”
于役闻言,转动转动茶杯。
眸光中流露出些许赞许,心道黄老板知道不忘本倒是是好的。
“坐下说吧。”于役话语很轻,听不出任何情绪。
黄老板作揖谢过,倒着退了小半步,在身后多椅子上浅浅坐下。
因着方才一句于役并未回复什么,黄老板一时之间不敢轻易说什么,只是面上挂着惯有的笑模样。
于役狭长的眼眸微微抬着,眸光显得有些慵懒。
缓言道:“在下听得黄老板是有事前来的。”
黄老板正想着找些什么话题,毕竟枯坐无意,但又深知于役性子冷淡是不喜多说什么。
正愁如何开口,见对方率先说出了,马上便回答道:
“小人在统领的提携下能够手刃仇敌实在是大快人心,此次前来是特意感谢统领的。”
于役闻言轻轻笑笑,并不说什么。
黄老板见对方只是只是端着茶杯,似并不在意自己的话一般,心中生出三分疑惑。
按照常理对方是要随便说几句的,或者问上一两句。
可对方却并未如此,难道是自己说错什么了?
黄老板回想着自己说过的话,觉得并未有什么问题。
这么想着,禁不住在心底发出一声哀叹。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他不过是个区区末流商贾,便已经觉得和于役交涉起来十分艰难了。
不知于役那些个属下在面对这位少言寡语,心思从不外露的统领时会有多难。
“黄老板带了什么东西给在下,听说是不变挪动的东西,不会是之前从这里拿走的箱子吧。”
于役呷了一口茶,将茶杯搁在了桌上。
茶杯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响动,将兀自陷入遐思的黄老板惊了一下。
他面上虽然还是保持着已经渐渐僵硬的笑脸,心里不觉发出一声哀叹。
这于统领的性子,真是让人完全摸不捉头绪。
要么不说话,要么一说一大篇。
一大篇就算了,还开着玩笑。
冷心冷面的于统领开玩笑已经够惊奇了,关键是这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啊。
先前从这官舍中运走的箱子,装的可是孟俞啊。
自己在陆先生的简单示意下使得孟俞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活活打死,这件事于役怎么会不知道。
现在他拿此事打趣,究竟是为的好玩还是觉得自己的差事没办好呢?
黄老板恨不能将一个脑子分成八个用,他看着上首处眸中含笑的于役,分不清这笑意背后的真实原因。
“统领您是拿小人说笑了。”黄老板笑得有些为难。
于役闻言轻笑出声,修长的手指在膝上微微敲了两下。
心道黄老板胆子还真是小心,自己不过随便打趣一句竟已经吓得额冒冷汗了。
“说了这半日黄老板还未将所说之物拿出,看来定然是不可轻易示人的宝物了。”
于役话语中是一派的轻松和愉快。
他今晚心情甚好,所以看到黄老板这个熟人的人不免便想玩笑一句。
但既然黄老板并无玩笑的心思,那便说来意吧。
黄老板见于役话语轻快,又见他并未再提起孟俞的事情,揪住的心舒展了许多。
不是他太过谨慎,实在是这位于统领实在是一个让人完全摸不准行事的主儿。
关于李守备被于统领亲手了结了的事情,他是听说过的。
那种一剑毙命,毫不迟疑的行为令他这个不在场的人都觉得毛孔直立。
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商贾,是需要依靠着于统领这颗大树生存的,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任何不好的举动触怒对方。
只要能好好依傍着这颗大树,何愁不能成为整个天下的巨贾,他也是有野心的。
思之此,黄老板定下了心神。
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胖胖的腮不由得动了动。
“小人得了一尊琅轩,想着自己能够大仇得报全靠统领,便带了来进献统领。”
“怎么突然想起送这个了?”于役问道。
黄老板见于役对自己突然的行为存疑,马上解释道:
“虽说这生于山林泽越间的琅轩比不得海中的珊瑚,但这尊琅轩高俞三尺多。”
“很是难得一见,觉得新鲜便买了下来。”
于役见黄老板说起自己到手的宝物很是激动,想着他是见过很多奇珍异宝的人。
能夸奖一尊琅轩,此物自然是不错的,便也产生了兴趣。
“竟有这高的,倒是未闻。”
“这尊琅轩不仅比寻常的生的高,且那上面的珠子粒粒滚圆。”
“像是人工打磨过的一样,实在是鬼斧神工之奇物啊。”
黄老板见于役感兴趣,眉飞色舞的说了起来。
“那便抬上来看看。”于役呷了一口茶后说道。
黄老板闻言,站起身走出正厅吩咐了廊下的仆役几句,复而又回到正厅。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几名仆役抬着一尊三尺有余的琅轩走入正厅。
灯影下,琅轩碧绿如玉,苍翠似竹,仿佛是记载中的仙树映入眼帘。
黄老板在一旁观察着于役的神情,见他面上平静。
但也饶有兴趣的走到琅玕旁去看,便随侍在一旁。
“这上面的珠子确实如黄老板所言,非人工雕琢却有巧夺天工之妙。”
于役说着,修长的手指碰了碰琅玕上面的珠玉。
珠玉发出细微的“叮当”声,清脆悦耳。
“统领好眼力。”黄老板胖胖圆圆的脸上挤出更奉承的笑意。
看着眼前的珠玉,于役忽而想到女孩一次穿素色衣裙。
那样子清雅动人,不由得唇角上翘。
“黄老板可懂得些雕凿的手艺?”于役一面询问着,一面用手指掸了掸琅玕上的珠玉。
这珠玉质地温润,色泽雅致,配得起他的小遥,于役想着。
黄老板一时没懂于役话中的意思,呆愣着出神。
雕凿的手艺,他一个买卖人哪能懂这个。
于统领忽然问起这个,莫非是……
黄老板看了看身旁的琅玕,恍然大悟。
“小人愚笨,并不懂的雕凿镶嵌,不过加工玉器摆件的铺子小人也开了几间。”
黄老板面上陪笑脸,心里却有一丝叫苦。
琅玕虽然算不得万分罕见之物,可这种琅玕足有三尺不说,质地又是难得的好。
因打算进献给于役,他可是是特意请了个胡匠修饰的。 宠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