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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领的脸色不好看啊,兵卒默默想着。
于役快走了进去,将许清遥小心地放在竹榻上
见她面色虽不似方才那般惨白,脸颊上却显现出红晕。
于役蹙起长眉,觉得奇怪,伸出手在许清遥的额头上试了试,女孩额头的温度令他愈发担心起来。
似梦非梦间,许清遥觉得自己好像浮在云端,眼前流云雾霭,白茫茫一片。
忽然云层下坠,她缓缓的落在了地面上。
许清遥四处看着,觉得眼前的景致似曾相识,海棠斜欹,榴花欲燃,房屋俨然。这里让她既熟悉又陌生,她各处看着,忽然想了起来,这是平州的家。
许清遥心中犯疑,自己早已随父亲母亲去往桑榆,为何会回到这里来。
虽然疑惑,许清遥却觉得自在舒畅,大约是因为回到家中的缘故,连日以来的伤心和痛苦也消散的无影无踪,只有回家的安心和舒适。
清音袅袅,似从水水榭传来。许清遥顺着琴声走去。
微风起,水榭中的纱幔拂过凭栏,坐在当中弹琴的人隐约可见。
他手指修长,琴弦微动,缥缥缈缈的琴音,亦如天籁。
许清遥向前走着,想要看清弹琴之人的样貌,可惜纱幔遮目,又隔着水面,难以看得真切。
或许是兄长在抚琴吧,许清遥兀自猜测着。
可是回头看去,那青色的窗纱下习字的正是兄长,父亲正在他身旁指正,旁边的母亲笑容和蔼。许清遥会心一笑,一家人终于可以和从前一般了。
可是很快,她的笑容便消失了,兄长的书房根本不在庭院之中,不可能在这里看到。
许清遥闭上眼又重新睁开,眼前的景象令她更加无法相信。
兄长也好,父亲和母亲也好,统统不见了,甚至是那间书房也突然不见了踪影。
庭院中的草木迅速枯萎,水池中的锦鲤也翻了肚,四处突然燃起熊熊烈火,到处都是黑烟滚滚,她想逃,想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可每走一步,火苗也会跟着自己。
忽然,许清遥想起水榭中的琴音。
她记得那水不足一人高,可以试着过去。可火焰越烧越旺,将自己团团围住,她哪里还看得到方向。
“小遥,小遥。”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许清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寻找着。
围困着她的火焰四散开来,水榭重新出现在眼前。
她看到水榭中有一个看不清模样的少年正不断的呼喊着自己,可那水榭却像小舟一般,越漂越远,直到消失在眼前。
燃烧的烈火再次聚拢过来,将许清遥围住,她呼喊着家人,却无人应答。只有眼泪不断地落下。
“小遥,小遥。”焦急的呼唤再次传来。
许清遥四处找寻,发现眼前竟然是一座悬崖。那声音回荡在四周,却没有任何人。
突然,许清遥感觉自己被人狠狠一推,跌下悬崖。
陆先生拔除扎在许清遥手腕处的银针,抚了抚长须,转身走至一旁的案几,思索着药方的拟订。
许清遥缓缓的睁开双眼,见于役正守在自己身旁。
他眼眸微红,焦急的神情显露无遗。
于役见到许清遥苏醒过来,绷紧的心才算缓解一二,面色也较方才好看了许多。
女孩的突然昏阙,令他忧心不已。对于他而言,女孩的安危胜过一切。
许清遥觉得神思恍惚,过了好一会儿,方察觉到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切不过是梦境。
她看了看四周,一样是营帐,可这里并不是自己住的那一个。
她回想着发生的事情,想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
她记得严叔叔痛哭流涕,对自己说了许多关于父亲的事情,随后不知何故自己便飘飘忽忽的回到平州,本以为噩梦结束了,不想,家也变成了噩梦。
严凇的话犹如如刀刃,字字见血。
许清遥看着身旁的于役,只觉得内心倍感煎熬。她思忖片刻,决定直接询问。
“我父亲在哪里?”许清遥声音很轻,态度却十分坚定。
她看着于役,见她听到的自己说出话后,双眸暗淡下来。许清遥不禁心中一沉。
于役蹙起长眉,方才女孩在睡梦中呼喊过许大人和许夫人,大约是因为许夫人刚刚病逝,女孩思念亲人的缘故。
可女孩晕阙,恰好发生在自己离开营地时,这不能不让他起疑。
北地初定,人心不稳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自会妥善处理。但若是有人想以此生出事端,他绝不会放任。
自他将女孩带回营地,女孩并未询问过任何关于许大人的事情。他想可能是女孩初到一个毫无熟悉的地方,无法完全相信自己,害怕自己并不会告知实情。
可也因为女孩不愿询问自己,在内心深处,他却有着小小的欢喜,虽然这样的欢喜显得无情又自私。
他不是神,无法令众生安乐。他只是一个人,也会思虑不周,他只是想留女孩在身边久一些。可这小小的私心,竟然酿成了现在的局面。
他若是一开始告诉女孩,许大人已经离开了桑榆,女孩即便离开也不会因此病倒。但现在若是告诉女孩许大人被害,对于刚刚丧失母亲的女孩来说,该怎样接受父亲和母亲都已经逝世的实情。
他不能讲,也不忍心讲。
“你先歇一歇,等下吃了药,烧退了再说。”于役眼眸中满是疼惜,他给予女孩的,是从未对任何人有过的温柔。
许清遥心中愈发难受,她想着严凇的话,无法再面对于役,将头偏向一边,紧闭起双眼。
于役轻叹一声,与案几旁的陆先生一道,向营帐外走去。
陆先生见于役面色沉沉,方才发生的事情又尽收眼底,自然知晓于役心绪不佳。
于是开口道:“许姑娘因伤心过度,加之近来天气变化无常才会病倒。方才统领与许姑娘说话时,老夫已经着人去熬药了。许姑娘用过药后,很快便会病愈,统领大可放心。”
“如此,那便很好。”陆先生的医术,自然信得过。
但方才见到女孩郁郁寡欢,让于役依旧心事沉重。
陆先生见此,心中长叹。果然这世上不轻易动情之人最是重情。
统领此刻的样子,哪里还有平日间杀伐果断,冷静沉着之态,分明就是一个为情所困,无法释怀之人。
“自大军到达桑榆,统领一直繁忙,总是睡得很晚。虽说统领年轻力强,但到底需要保重身体,不如到老夫营帐中,由老夫为您看看脉。”
陆先生面上神态自若,但在心里却有别的想法。
还有许多事情需要统领来做,现在统领却因为一个许姑娘便心思忧虑,不能自拔。
若是一直如此,定然是不行的。
于役回头看了看营帐,虽然帘子挡着,根本看不到里面的女孩。
但他还是不能完全放心,自己不过是离开了一时片刻便出了这样的事情,这让他如何安心。
陆先生见统领这般珍视许清遥,笑着说道:“统领放心,许姑娘如今在大帐中,不可能有人敢随便进入的。”
听到“有人”二字,于役双眸中浮出一抹冷意。
这个有人全然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看来还是自己太过宽宥了。
他看了看前方不远处陆先生的营帐后说道:“先生既然这样说,看看也好。”
陆先生见统领同意,做了个“请”的手势,与于役向前走去。
营帐门口的兵卒,打远处便看到陆先生和统领走了过来,恭敬的站好。 宠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