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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他们,便可以继续各自暗中盘算。
可是,自己真的如同他们以为的那么蠢吗?
思之此,睿王如珪如璋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冷笑。
心道,果然口呼仁义道德之流是最卑鄙。
殿宇内的众人看着渐渐融入夜色中的睿王颇感意外,但在这意外之中他们更觉愤懑。
已经到了唇亡齿寒之时,睿王作为陛下最疼爱的儿子,不但不能解眼前困局面。
更不能为众人出谋划策,这也就不提了,他至少应该好好留下这里,与众人一同齐心应对才是。
可他,可他竟然在这个时候,还只想着那些不堪的事情,而且还直接说了出来。真真是,朽木难雕。
不过没有了这棵朽木,他们这些经历了一辈子宦海沉浮的人就不能办事了吗?那就太可笑了。
众人不再去管只能留恋花丛的无能睿王,皆面向了温义。
“还请右相顾全大局。”一名官员作揖道,面容沉痛中饱含着大义。
“还请右相顾全大局。”殿宇内众人齐声高呼。
每个人都显得气宇轩昂,毫不迟疑的说出最真实的想法。
温义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面前的地图上,他端起一旁早已冷了的茶盏,轻轻呷了一口。
还是平素间冷硬的模样,一双眼睛中毫无波动。
殿宇内众人的心思,他看得很明白。
因为看得明白,根本不想多想他们一眼。
温义很想告诉这些人,他们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毕竟自己在看过书信后,便已经打定主意赴约的。
对于这些年的乱局,他不是没有看到,也不是不想改变。
只是,他必须要做到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何况,对于心中浮现出的疑惑,也只有见到写信的人才能解开。
“备船。”温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说出的话语也丝毫没有任何情绪,依旧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
众人见右相打算按照书信上写得照办,均放下心来。
互相看了看彼此,其中一个去吩咐站在殿宇门口的内官了。
内官不疑有他,应了一声转身出了殿门。
殿宇内的众人见内官走远,不似往日一般集聚在温义身旁,而是各自寻一处可以坐着歇息的地方,入座等待。
从他们各有心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尴尬之意。
似乎对于前倨后恭这样的事情,早已是习以为常的。
启明星升起,天光微朦,不觉已经到了天亮之际。
方才离开的内官回到殿宇中,告知众人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众人齐齐的看向温义,见他依旧如同平时一般。
冷硬的面孔上,找不到一丝同样年纪的老者该有的和蔼神情。
想要看在同朝多年的情谊上说些什么,却在看到温义这般面容时,众人觉得还是不说为好。
温义在朝中多年,早已看惯了一众人的嘴脸。
他并不是一个习惯于做出告别的人,虽然这一次离开,和殿宇中的许多人算是最后一次面了。
众人目送着温义离开,见他年老的背影与引路的内官渐渐走远,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们互相说着安慰的话,都盼望着温义此去可以解了眼前的困局。
别的都还好说,至少保住自己的命是最重要的。
早晨的风微冷,轻舟行于水面之上,透过薄薄的雾气,可以看到前方有一艘大船在雾气之后。
温义的面容依旧是冷硬的,目光却异常冷静。
他见甲板上站着一个与自己年岁差不多的老者,心中徒然一惊。
负在身后的双手不由得攥紧,青筋尽显。
站在甲板上的老者也正看向温义,一贯和善的面容上显出难得一见的严肃,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温义。
老者一旁的兵卒见有小舟靠近,刚要出声呵斥,见老者摆了摆手后,拱手退至一旁。
温义在老者的目光中来到了大船的甲板上,他环视四周后,将目光定格在老者的面容上。
半晌后,他才缓缓开口道:“陆鹤龄,竟然是你。”
陆鹤龄?周围的一众兵卒的脸上,均显出疑惑的神情,不懂这位忽然来到大船上的老头说得是谁。
大家互相看了看,皆表示难以理解。
他们见老头一直看着陆先生,忽然恍然大悟。
原来陆先生的名字是陆鹤龄啊,想从边地到都城这一路而来。
众人都是以姓氏相称,谁也没有询问过陆先生的名讳,今日才算知晓。
陆先生并未在意周围众人的惊讶之意,他抚了抚长须,面上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一双眼睛却是精光毕露。
“多年不见,右相渐老了。”陆先生的话语中含着玩笑的意味。
他看着眼前已经老迈的温义,想到很多年前,由此人一手促成的阴谋,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哈哈哈。”温义闻言开怀大笑。
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这般畅怀的笑过了。
今日见到多年前便该离开人世的故人,听到他的一言,忽然觉得十分有趣。
当年的太子,也就是现在病体垂危的陛下。
得知先帝要拟定临江王继承大统后,在极其不安和愤恨中弑君夺位,将有牵涉其中者系数灭口。
说起来,那样一场血流成河的景象,似乎就在昨日发生一般,每每想起,依旧觉得惊心不已。
陆先生看着温义眼中不断闪过的复杂神情,知道他在见过自己以后,必然会想起从前的事情。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徐徐说道:“右相能有今日之地位,也是要依仗当年功劳的。”
温义踏步与陆先生朝船舱中走去,对于身旁之人的暗讽毫不在意。
“成王败寇,历来如此,鹤龄岂非此般道理也不懂吗?”
陆先生闻言大声笑了,与温义一同进入船舱后,请他与自己一同落座。
“右相还是和当年一般,毫无变化啊。”
陆先生的话语听不出丝毫不快,却带着一丝丝的感伤之意,似乎对于这位久不相见的故人很是同情一般。
温义眉头皱了皱,他很不喜欢对面坐着的老者,脸上那种安然自若的神情。
从他们许多年前认识时,他便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厌烦。
的确,他没有陆鹤龄他们文人雅士的称号,但自己同样的科举出身。
更是凭借着自己的一番作为,有了这么多年的权柄在手,这一点是谁也不能比的。
“老友传书给本相,恐怕不止叙旧吧。”
温义不想继续和不喜欢的故人过多畅谈往事,更不喜欢他有意无意的轻蔑之意。
虽然这算不得大事,但既然自己亲自来了,肯定是要谈正事的。
陆先生闻言笑了笑,对一旁的兵卒吩咐了一句。
随后对温义说道:“老夫还未用饭,不知右相是否愿意,尝一尝我们这里的粗茶淡饭?”
“提议很好。”温义并不介意与故人一同用朝饭。
毕竟他已经忙碌许多时候了,是该好好用一顿饭食。
兵卒很快端来了朝饭,在桌上摆好后,退至一旁。
片刻,兵卒端上了朝饭。
陆先生做了个请的手势后,兀自用起饭来,温义见此也毫不谦让。
饭毕,陆先生悠然的端起茶杯,温义也并不急着提出任何异议,品尝着淡而无味的茶水。
“想必此刻我大军已经入城了,右相在此处可谓是十分安全。”
陆先生不紧不慢的说着话,微笑的看向温义。
似乎自己的一应行动,都是为了帮助这位多年不见的故人。
“看来本相要好好答谢了。”温义放下手中的茶杯。
并未因陆先生口中诉说出的事情,而感到丝毫的惊讶和焦急。 宠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