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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北地已尽归统领麾下,早日除掉他也可免去日后许多麻烦。
于役见陆先生虽然在问今日的这桩小事,却说得意味深长,可见他已经筹谋周全,“桑榆繁华富庶,孟俞恐怕是早已垂涎欲滴,唯恐晚于他人。至于军令,在贪婪面前,不过空谈。”
“所谓军纪森严,正是为了震慑心有旁骛之人。”
“我大军自边地而来,每到一处孟俞必行盗匪之举。虽他与我们是合作关系,但孟氏一族在名义上早已对南朝称臣,屡次触犯军规便是忤逆不敬。”
“若是一味放任不管,必然使他一端做大。皆时,不但众人心有埋怨,胆大者必效仿之,后患无穷。”陆先生做事向来目光长远,他简明扼要的将事情的利弊讲了出来。
于役点头称是,自己方才看过了行军图,将各地的军备情况再次查看了一番。虽然这些事情早已了然于胸,但他行事一贯谨慎,不想在任何地方出现纰漏。
“现下北地全部被我军占据,除却各处留守的人马。以目前的实力,直取都城未必不可。”想到那个坐在皇位上的人,于役眸光决然而凌厉。
记忆中的面孔浮现在陆先生心中,伴随着的是亲朋们凄惨的模样。那个连死去之人都不肯放过的刽子手,踩着累累白骨登上至尊之位的阴谋者,绝对不会放过他。
“近些年来,南朝内忧外患频发,那人却将大权交于佞臣,自己偷闲。”陆先生语气中没有了往日的平和有礼,更多的是不满和讥讽。
“不过也是无法,毕竟他缠绵病榻,又患上时不时就会发作的头痛,根本无法处理朝务。”
于役唇角划过一缕轻笑,目光冷然,“南地匪患频生,加之常年有边地的万俟氏族扰乱。南地的官员民众早已应接不暇。他若是想调兵都城以求自保,那更是引狼入室。”
“都城兵力有限,又无险可守。我大军秉雷霆之势,定然一举得胜。即便他真的想要调兵,南地地势陡峭难行,加之夏日酷暑难耐。就算调兵成功,我大军也早已到达都城,我军整肃以待,他们困乏劳累,不必作战便失败了。”陆先生笑谈道。
于役望着帐中一支即将燃到尽头的蜡烛,想到那个远在都城皇宫中的病危之人。觉得那烛火与他很是相似,不过都是垂死挣扎而已。
至于那个已经完全失去价值的孟俞,已经是人心向背,现下不过是困兽之斗。
“大事既定,小事可行。”于役语调冷冽,犹如寒潭深水。
对于即将要做的事情,于役早已有所准备,简洁的说着,“孟俞的人马虽然骁勇,却如同一盘散沙。”
“迫于威慑,或者慕求南朝繁华。且这一路作为大军先锋,又有许多难以适应南朝气候的,各种缘由加在一起,孟俞的人马不但人数锐减,战斗力也削弱不少。”
陆先生见于役早已对孟俞的事情知之甚详,赞叹他冷静睿智,又有不显山露水的稳重,很是高兴。
遂说道:“统领所言甚是,那孟俞虽有心做一番事业,可惜毫无谋略,又目光短浅,除掉他是早晚的事。”
“先生与我想法一致。”于役见不少烛火已经熄灭,方才察觉到时候已经不早了,于是对陆先生说道:“夜色已深,先生早些歇息才好。”
陆先生见事情已经说定,又见统领难得心情大好。想来应该与那位许姑娘有很大关系,果然是年少情深,不可言说。
今日虽然并没有做些什么事情,却总需思量很多要事。如今大事才定下一半,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更要花费心力,歇一歇以备以后。
“既然如此,老夫告辞。统领也劳累多日了,也要好好休息休息。”陆先生神情温和,亦如当年的师长。
于役目送陆先生离开,起身走向榻前,这几日他却是累了,未再多想什么,便和衣躺下。
多日的劳累令他很快沉沉睡去,偶然间睫毛微微一动,似乎梦到了什么。
此刻的于役褪去白日间众人面前的一身孤冷,只余下如秋日湖水一般的宁静的睡颜。
“冷,好冷。”于役心中想着,明明是夏日,为何会有寒风呼啸的声音。
于役努力睁开眼,见大片雪花卷着冷风无情的掠过自己,单薄的衣服难以御寒,身体上各处的伤口在寒风的肆虐下疼痛难忍。
他终于坚持不住了,仰面倒在雪地中。过了多久,他不记得了,只能感觉到慢慢僵硬的身体。他看着街面上匆匆忙忙的行人,目光逐渐涣散。
“父亲,这里有一个人。”一道清甜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他想抬头去看,却因方才不甚倒下时,坚硬的路面撞击到伤口,剧烈疼痛让他难以挪动。
他听到有人步履匆忙的走了过来。一缕馨香拂面而来,那人蹲下身查看。
“清遥,快去把车夫叫过来。”一个浑厚急切的声音在耳际一侧响起,掌心温暖的气息隔着衣服传递到心底。
下意识的以为是父亲扶起了自己,却突然想起父亲已经不在了。
叫做清遥的女孩应了一声,急忙离开了。
那个像父亲一样的人想要将自己拉起来,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衣领处有血迹渗出。
他不住的叹气,“这是遇上了什么样子的山匪流寇,竟然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有马车碾过路面的声音传来,他终于有了一丝气力,拨开沾在眼前的发丝。
那个女孩,她回来了。
马车发出“吱吱扭扭”的响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了车辙处。
睡梦中的人保持着梦境中僵硬的神色,连微微的轻动都不能,生怕不留神再次碰到伤口。
于役缓缓睁开眼,耳边响起帐外兵卒们的说话声,大家在想办法怎样将马车的卡塞处修好。
于役听着外间的人说话,整个人却似抽离一般,仍旧沉浸在梦中,梦中那种铭心刻骨的痛还是令他有锥心之感,即便他现在醒着。
于役重新闭上眼,想将梦中的痛楚忘却。
陆先生的一番话让他对自己与女孩之前的感情燃起一点希望,昨日的那些事情对于她来说,太过残酷,他要去看看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于役起身收拾停当,出了大帐。他一边走着,一边思索着自己应当如何安慰女孩。
许清遥守着母亲一夜未能曾合眼,母亲夜半短暂的醒来过一次,很快又陷入昏睡中。算起来已经许久滴米未进了。
母亲本就身体欠佳,如今不仅无法吃饭,甚至是水都没有好好喝过。
许清遥看着病榻上的母亲,陆先生的话尤在耳侧。
她心里难过,自己除了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的生命一点一滴的流逝外,什么也做不了。
她兀自想起幼年时期很多事情,想起母亲对自己的关怀备至,想起母亲对自己的教导。
想着想着,眼泪便如断线的珠子,不断地流淌下来下,打湿了衣襟。
趴在榻上熟睡的荷香习惯性的翻身,只听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传来,马上惊醒过来,见自己不甚碰倒了一旁的杯盏,此刻已经摔得粉碎。
荷香见一旁的姑娘依旧看护着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昨天得知夫人病重的消息后,姑娘便一言不发的守着夫人,别说吃些东西了,就是让她喝口水也只是摇头。
许清遥看着病榻上的母亲,陆先生的话尤在耳侧,让她难过非常。 宠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