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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情态
午后的阳光洒满这小小的庭院，那一颦一笑都带着动人风致的美人唇边的笑意随着的时光的流逝也越发的浓重。
缘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有趣的人了，眼前的男子，她初见时惊艳于那一张脸，在交谈过几句之后，便沉醉在了他的温和风趣之中。
最为宝贵的大概是他的那一双眼睛，闪烁着宝石般的墨蓝光泽，目光纯澈而温柔，在这样的目光下不知不觉也会静下心来，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轻鄙与色欲。
他言谈之间，俨然是把她当成了一个平等的存在，或者说一位藏于闺阁值得人用心珍惜的姑娘，难能可贵的是这样的态度对于他来说是出于真心，而不是伪装。
日头渐渐落了下来，宁安站在殷瑜身后踢了他一下，提醒他该走了，殷瑜有些不舍的放下手里的茶杯。
缘姹将这么一番看在眼里，心知殷瑜这下便要开口告辞了，抢先开口笑道，“奴不才，对琴艺粗通一二，想献公子一曲。”
殷瑜略略一思索，心道自己的琴艺也就是少年宫水平，还是不要随便拿出来贻笑大方了，箫倒是学了些日子，勉强能看，琴箫相合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我愿以萧相合，技艺粗陋，比不得姑娘，只想博佳人一笑，只是不知姑娘这里可有长萧？”
“有的，有的。”牡丹提起裙摆一路小跑着往房间里跑去。
“这孩子。”缘姹失笑，往日她接客的时候牡丹可没有这么热心过啊，这还是第一次她一板一眼的在她身后站了一下午，添茶递水殷勤备至。这小妮子不会是到了年纪开始情思浮动了吧？也不怪她，眼前这位公子，看起来容貌俊美，能进来，想必也花费了不少银钱，这便能算得上是身家丰厚了。性子又是顶顶好的，到真是个不错的良人人选。
可惜就是不知道这位公子对于牡丹是个什么感觉？
“公子觉得牡丹这孩子怎么样？”
殷瑜闻言一怔，看了一眼牡丹的背影，忍俊不禁的笑道，“牡丹姑娘性子天真可爱，缘姹姑娘好福气。”
殷瑜话音落便很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站着的宁安。
宁安眉心一皱，恶狠狠的瞪了殷瑜好几眼，这家伙好生的没良心！是谁带他出来的也不想想，他能这么舒舒服服的跟名妓把酒言欢花的还不是自己的钱！
殷瑜收回视线，无奈的摊手摇头，样子分明就是在说，你看我这个小童有多厉害，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你有牡丹实在是很幸运。
缘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看了一眼宁安又看了一眼殷瑜，心说，这一位真的是性子很好，就算一个人能暂时的伪装，但无论如何伪装都是骗不了身边人的，而看看他身边的小童一点都不怕他，便知道他平时就是这么一个人。
什么姑娘嫁给他都会很幸福的，不过他的年纪应该是已经娶亲的，可他还来了这种地方，那么这么一点他便算不上良人了。
缘姹在心里思索着，心思冷淡了一些，但又忍不住替殷瑜分辩，就算他来了这种地方，他花了那么多的钱，却并没有对自己做出过一点逾越的举动，他们只是喝茶聊天而已。
“小姐，你的琴。”牡丹两臂抱着一个有她一半高的古琴手里还攥着一管玉箫，她脚步轻快，一看便是早做习惯了这种事情。
缘姹从她的手中接过了琴，牡丹又走到了殷瑜的面前将玉箫递给她，殷瑜抬头对她感激的笑了一下，手中接过玉箫，轻声道，“多谢牡丹姑娘。”
微凉的指腹擦过她的手心，牡丹听到那么一句轻轻柔柔的多谢，便如同被小小的羽毛挠了一下心头，一张脸登时红了个通透，她目光躲闪，摆了摆手，便一溜烟的跑掉了。
殷瑜看着跑走的牡丹一头雾水，自己刚才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么？
缘姹拖过院子里放着的琴台，柔若无骨的玉手轻轻拨动了一下弦，盈盈一双美目望着殷瑜，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瞧瞧这人恐怕根本还没意识到他对女人来说有多大的杀伤力。
一个天生的风流种子。
“公子，奴这就开始了。”
“嗯。”殷瑜点了点头，将玉箫放在口前。
琴声从缘姹手下缓缓流出，殷瑜以萧音相合，琴音温柔带着些哀婉，令人想起柳树下远去的恋人，到高潮处更是让人忍不住生出无限的缱绻不舍，殷瑜的萧音逐渐被琴音主导，直到曲终，殷瑜还沉浸在这一曲中拔不出心神来。
这何止是粗通一二，若此等的琴技都只能算是粗通一二，那么什么才能称得上是精通呢？
能以音乐打动主导旁人的情绪，这需要弹奏者极强的技艺。
“奴将此曲献于公子，公子可知奴意？”缘姹望着殷瑜，顾盼生情的美眸中化开万千柔情，殷瑜看着只觉得分不清她眼中那些柔情的真假了，就算她是个女人，喜欢的也是男人，也忍不住有了一息的心潮起伏。
只是一息，她便在心中失笑，缘姹这样见惯千帆的女子，怎么会轻易的动了真情，如此这番情态，若她真是个男人，恐怕倒是要把持不住了。
也只有这样的缘姹才能配得上她的美名，她不但有着尤物般的美貌，有令人惊艳的才华，更为重要的是她还有着轻易能让男人动心的风情。
她总是懂得对待何种男人，该用什么态度，表现成什么样子，她风情万种但不显得浪荡，她艳色倾城但不落俗，她不怎么说情话，但却让人你觉得她处处对你都是一片无可怀疑的真心。
她眼中的柔情如此迷人，让人分不清真假。或者说，不愿意去分清真假。
“姑娘琴技高超，某实在钦佩。天色已晚，请姑娘允某告辞。”殷瑜避而不答，只温和的笑着说道。
缘姹眸光微闪，轻轻咬了咬朱唇，柔声问道，“公子这一走，可还会再来见奴？” 九千岁的心尖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