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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左拥右抱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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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单位不远,侯沧海在电信局门市看见小灵通宣传栏,拿了份资料了解情况。

  据资料介绍,小灵通是新型的个人无线接入系统。通过微蜂窝基站实现无线覆盖,将用户端(即无线市话手机)以无线方式接入本地电话网,使传统意义上的固定电话不再固定在某个位置,可在无线网络覆盖范围内自由移动使用,随时随地接听、拨打本地和国内、国际电话,是市话的有效延伸和补充。

  小灵通主要有三个特点:一是资费廉价,小灵通与固定电话采用相同的费率标准,并实行单向收费。以固话价格,享受本地移动电话的方便;二是绿色环保,小灵通功耗小,电磁波辐射极小,对人体没有任何辐射危害;三是待机长方便、省时、省电。

  小灵通宣传人员耐心地给侯沧海介绍其各种优点,侯沧海被“小灵通机器免费”所打动,立刻与电信门市签了两年合同。

  拿到小灵通,侯沧海赶紧给熊小梅以及有电话的好友打电话。

  周水平接通号码就问道:“怎么用起小灵通?”

  侯沧海道:“手机丢了,地主家里没有余粮,只能用小灵通了。”

  周水平道:“小灵通有时信号不好,你听过一个顺口溜没有,手拿小灵通,站在风雨中,抬头又挺胸,就是打不通。”

  说了几句玩笑话,侯沧海坐客车前往电科院一食堂。想到受伤换来至少十天养伤时间,可以帮着女友打理一食堂,不觉高兴起来,哼唱道:“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整个下午,侯沧海一直留在餐厅,熟悉餐厅各个环节。熊小梅做服装店时,他没有深入参加,基本上就是站在旁边出一些并不管用的主意。这一次做伙食团,他心态发生变化,全力以赴参加管理。他和小梅想要通过经营一食堂赚大钱,彻底改变家庭一穷二白的命运。

  晚餐后,两人在小厅里将所有收入清点出来。二十元以上的大票全部收走,二十元以下的小票则装在钱箱里,锁进库房,作为明天早餐找补的零钱。

  开业第二天的生意比第一天收入多了五百块钱,上涨趋势令人欣慰。

  熊小梅笑容满面地道:“我们去看出租房,能不能赚钱厨师很关键,得给郭加林夫妻租一套房子。”

  侯沧海准备将箱子锁进库房。

  此工作独属于侯沧海。库房里老鼠纵横,不到迫不得己,熊小梅不会踏入。

  打开库房门,从库房墙角传来凄历的“吱吱”声音,一只油光水滑的肥硕老鼠被老鼠夹子牢牢夹住,拼命挣扎。按照员工建议,夹住老鼠后不要急于处理,让老鼠不停嚎叫,这样可以吓阻其他老鼠。

  听到被夹住老鼠凄厉的叫声,不仅其他老鼠会被吓住,侯沧海都觉得鸡皮疙瘩乱起,赶紧离开库房,锁住房门。

  熊小梅站得远远的,道:“下午陈东说夹住了一个大老鼠,还在不在?”

  侯沧海道:“让它惨叫,明天处理。”

  熊小梅道:“太残忍了。”

  侯沧海道:“开伙食团的人和老鼠是天生冤家,如果老鼠污染了食物,我们就要承受巨大损失。如果不计后果卖出去,良心又过不去,所以只能与它们做你死我活的斗争,小资情调在伙食团没有存活之地。”

  穿出校园后门,侯沧海和熊小梅站在校外土地上。自从电科院建成以后,围墙周边迅速生长出来很多农家小院,专门针对电科院两万多学生开展服务,出租房是其中一项重要内容。

  来到打电话联系过的出租房,房东老板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村民。他不是典型的务农村民,有着城郊村民特有的圆滑和精明,见面就道:“中午是你们打电话,长租还是短租?”

  侯沧海道:“一年。”

  房东老板最喜欢这种长租客,道:“是你们住?”

  侯沧海道:“帮朋友租的,他们是夫妻,在电科院上班。”

  出租房内设施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四张板凳,有热水器、天燃气灶,水电皆通。熊小梅道:“没有电视机?”房东老板道:“以前有一台,坏了,没修。”熊小梅道:“能不能买一台。”房东老板道:“你们租一年也就四千多块钱,我买一台电视,赚个屁。”

  若是还在秦州二中教书,熊小梅肯定听不惯这么粗俗而直接的话,做过服装店,又经营伙食团,她的接受能力大大增加,不在意“屁”字,道:“买了电视,还是你的,又不能带走。”房东老板道:“电视不贵,你们自己买一个得了。就这个条件,你们要租就租,不租我就找下一家。”

  房东态度“嚣张”,熊小梅很想转身就走。她见侯沧海没有离开,忍气站在一边。

  “你这个地方除了距离学校近一点,没有任何优势,家俱也不全,旧得很。”侯沧海在租房子前打听过一番,知道这个价格是市场价,不贵也不便宜,最大好处是离学校近。他已经打定主意租这套房子,尽量讨价还价,能节约一点钱算一点。

  出租老板道:“看你们两人的样子都是有钱人,何必跟我们讲这点小钱。我讲的是实在价,不得少钱了。”

  熊小梅道:“治安怎么样?”

  房东老板道:“我这院子都被学生租完了,安全得很,先交半年租金。”

  虽然只在伙食团干了两天时间,熊小梅便已经明白厨师的重要性。郭加林即将到来,除了大堂外,还可以将小厅做起来,所以必须得将郭加林和杜玉荣安顿好。熊小梅望了侯沧海一眼,见对方点头,道:“那就定吧,我们写个合同。”

  房东老板道:“看你样子就是老师,你们写合同,我签字。”

  合同条款简单,难不倒曾经的黑河镇办公室主任,侯沧海将主要条款列举出来以后,签字,给钱,要收条。房东老板沾着口水数钱,写收条,再将钥匙丢给侯沧海,乐滋滋出门。

  “冬天马上就要来了,得给他们添置铺盖。”熊小梅在屋里转圈,从门窗吹来的风直灌衣袖,颇为阴冷。

  侯沧海拿出小灵通看了时间,道:“我们抓紧时间跑一趟世安厂。家里有现成的棉絮、被单和铺盖,用不着买新的。”

  走到窗口的熊小梅突然惊讶地低声道:“你过来。”

  侯沧海来到窗边,居高临下,能清楚地看到另一个稍矮的院子。另一个院子中间有四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两男两女。室内灯光恰了将他们照得清清楚楚。两个女生各自坐在男生腿上,说说笑笑,丝毫没有羞涩之意。其中一个男孩当着另外一对男女的面,将手伸到不该去的地方。女孩子咯咯直笑,连呼“痒”,但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的行为不雅。

  熊小梅和侯沧海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双双摇头。

  与家里联系后,两人前往世安厂。世安厂通勤车已经收班,两人坐公共汽车来到世安厂大门口。由于一食堂收入颇丰,两人心情不错,一路上谈起规划,兴致勃勃。

  刚进家门就得到一个意外喜讯,隔房堂叔侯金玉愿意当采购。侯金玉曾经做过餐馆,算是侯家人里少数懂厨房的人。在侯沧海印象中,堂叔侯金玉为人忠厚又不失精明,是当采购的好人选。

  采购人选确定以后,如今一食堂还缺一个白案厨师。

  周永利准备好了垫絮、床单和薄被子,并且用绳子捆扎好,催促道:“时间不早了,赶紧走,明天还得早起。”

  此时过了晚上十点,侯沧海和熊小梅确实不敢耽误,匆匆与父母说了几句话,背着床上用品,来到厂门外等待过路的长途客车。

  在黑夜中等了半个小时,其间有好几个行迹可疑的人从身边走过,让熊小梅害怕。终于,视线中出现了一辆客车。侯沧海急切地朝长途客车招手。

  长途客车的车灯在黑暗中发出强光,射在侯沧海身上,照出一个长长的狼狈人影。在熊小梅心目中,丈夫从来都是帅气男子汉。在车灯之下,背棉絮抱垫絮的丈夫与工地干活的工人很接近了。

  时光是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生活也是一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

  满车人昏昏欲睡,包括售票员在内都无精打采,见有人上车,有气无力地道:“两个人,四块。”

  坐公交车到城里只要五角,长途车翻了倍。侯沧海忙了一天,浑身乏力,懒得讲价,给了四块钱,在最后一排坐下。长途车内气味难闻,充满脚臭、汗臭以及身体没有洗澡的酸臭,熊小梅差点呕吐。

  车到江州城区,还需要坐车回黑河镇。天太晚,公交车收了班,他们只能坐出租车。

  坐上出租车,出租车司机不停地拿车载话筒与其他出租车驾驶员讲话,声音刺耳,满嘴脏话。熊小梅靠在男友肩膀上,让这些脏话顺风而去。

  一食堂开业的第二天在兴奋、紧张和憧憬中结束。两人累得象条狗,回到家,匆匆洗了澡,倒头便睡。

  江州市西平县,郭加林家里。

  郭小林兴奋地道:“妈妈,我要跟你们一起读小学。”

  杜玉荣将儿子抱在怀里,道:“现在还不行,你在家里读幼儿园,读小学以后,就到江州城里,跟爸爸妈妈在一起。”

  郭小林嘟着嘴巴,不高兴。

  郭加林斜躺在沙发上,吐出一个大烟圈,又吐了一个小烟圈,小烟圈晃晃悠悠地穿过了大烟圈。第三个烟圈追了过来,穿过了第二个和第一个烟圈。空中形成了大小烟圈层层相套的漂亮图案。

  为了练习这个无聊技术,郭加林花了大把休息时间。杜玉荣认为这很愚蠢,郭加林却认为值得,理由很简单:“没有这种对技术精益求精的追求,我不可能成为技术精熟的好厨师。”

  杜玉荣认可了这个说法。村里出去当厨师的人不少,郭加林是佼佼者,厨艺得到公认。她还是数落道:“技术好只是一个方面,也得想想赚大钱的办法。你这人就是轴,和你一起到广东的师兄弟,好多都当老板了。”

  郭加林道:“当老板有亏也有赚,我当厨师包赢不赔。”

  “当老板赚大钱,你当厨师赚小钱。”杜玉荣又道:“我给陈东打了传呼,问了侯沧海那边的情景,他说吃饭学生很多,做好了肯定赚钱。侯沧海和熊小梅两个都不懂厨房,是纯粹外行。喂,老公,我们想办法把厨房包下来。”

  郭加林陷入了思考,不停向空中吐烟圈。

  杜玉荣有点生气,道:“少抽两口要你命啊,没有看到儿子在你身边吗。”

  郭加林伸手在空中乱扇,不让烟雾熏着儿子。

  杜玉荣坐在丈夫身边,道:“我们两人工资加起来还不到五千,如果不是回江州可以带儿子,我才不回来。”

  郭加林道:“江州工资水平不高,侯沧海就是一个小干部,能给我们五千块钱工资,很不错了。”

  杜玉荣道:“凭你的技术,不管到哪个餐馆都拿高工资,凭什么要白白给他们赚钱。”

  “没头脑,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侯沧海没有见识到我的水平,我没有帮他赚到钱,没有任何贡献,凭什么别人要完全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明天到江州,先把食堂搞起来,再谈条件。”郭加林给了老婆一个白眼,继续吐烟圈。他出道以来就在南方工作,从来没有在家乡江州工作过,如今在外漂泊十来年,儿子即将读小学了,这就是他愿意回到家乡的主要原因。

  杜玉荣提醒道:“出租房没有准备好,我们就不去江州。资本家让工人干活,都得改善工作条件,何况你是大厨。”

  郭小林见两个大人只顾谈论,不理睬自己,开始不耐烦,大声叫奶奶。

  郭加林妈妈闻言从里屋出来,道:“什么时间了,让娃儿睡觉。”她抱过郭小林朝里屋走,道:“什么时候到表哥那里去,他那边正缺人,你们都休息两天了,该去了。”

  郭加林笑道:“难得回家看看老妈和儿子,你还要赶我走,明天我就去。”

  郭加林妈妈道:“以前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表姐经常支援我们家。小时候你大部分衣服都是穿表哥的。现在世安厂效益不好,他们家开个食堂不容易,你要多使点劲。”

  郭加林不耐烦地道:“妈,你别老提这件事,大家是一起赚钱。”

  提起小时的事情,郭加林就觉得屈辱,而且这种屈辱还很难说出口。在他印象中,小时候每年都要到世安厂去一趟,这一趟是快乐也是痛苦的,快乐在于到了世安厂能吃上一顿美味红烧肉,还有厂里食堂的大肉包子,痛苦在于妈妈总会在一大堆旧衣服里挑选自己能够穿的,还总是拉自己过来比划。

  郭加林和侯沧海是表兄弟,年龄差不多。侯沧海长得牛高马大,郭加林就可以捡小表兄的旧衣服穿。尽管那时郭加林只有十一二岁,仍然觉得妈妈兴致勃勃为自己挑旧衣服是让人极为难堪之事。

  改革开放以后,农村可以搞家庭副业,生活水平渐渐提高,再加上自尊心颇强的郭加林坚决抵制到侯家捡旧衣服,郭加林妈妈到表姐家的次数便少了。从十五六岁到现在,郭加林和侯沧海见面的次数就用十根手指都数得过来。一辈亲,二辈表,三辈四辈认不到,这就是对堂表关系最经典的总结。 奋斗者:侯沧海商路笔记(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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