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侯水河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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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然如此说,由于签过合同的,如何将这个洗澡堂交还给学校成为一个难题。
侯沧海仔细研究合同,发现合同上有一句话:“洗澡堂交由一食堂管理,一食堂每月上交管理费五千元给后勤处。”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我们签订了一食堂的承包合同,洗澡堂与后厨、前窗不一样,后者天然就属于一食堂,洗澡堂并不属于一食堂,所以,一食堂交的是承包费,洗澡堂交的是管理费。我们可以从这一点入手,要求不再管理一食堂。”侯沧海担任了多年黑河办公室主任,咬字眼抓漏洞的本领还是很强的。
“侯子,我以前一直在想为什么前任老板会亏,现在看来,洗澡堂是其中一个放血点,他们难道没有发现吗?”熊小梅皱着眉毛思考着,又道:“如果他们没有发现,说明他们管理确实出了问题,如果他们发现后没有与学校达成一致,那我们也会遇到麻烦。”
侯沧海道:“不管怎么样,我们要试一试。这次锅炉出故障正是一个契机,我们明确表示没有管理锅炉的技术能力,绝对不会维修。”
斟酌再三,侯沧海起草了《关于一食堂不再管理洗澡堂的请示》。
来到后勤处,侯沧海将请示交给金正堂以后,金正堂逐句读完,道:“果然写得一笔好文章,不愧为办公室主任出身。”他放下请示,脸色严肃地道:“侯主任,你为什么不做洗澡堂,真实原因是什么?”
侯沧海道:“我们对锅炉一窍不通,无法管理。”
金正堂道:“锅炉是冷门,不管谁来管理锅炉房,都是一窍不通。”
侯沧海道:“我承包的是一食堂,不是锅炉房,锅炉房是委托管理,没有单独协议,我们实在没有能力管好洗澡堂。从十一月一日开始,我不会再接手锅炉。”
金正堂道:“老弟,学校没有最后决定,你还是得管。”
侯沧海道:“我是经过认真考虑的,确实不能再管。”
两人聊了一会,金正堂见侯沧海态度十分坚决,道:“那我得跟分管副院长汇报才行,在没有决定之前,你还是得做。”
侯沧海这才道:“还有一件事情给你报告,锅炉发生了重大故障,总是发出呜呜声音,水温升不起来。为了安全起见,要求学校进行大修。”
侯沧海离开以后,金正堂一阵头痛。他心里十分清楚,侯沧海已经知道经营洗澡堂必然要亏损,不会再接。只是双方都不明说此点,打起哑迷。
最初给洗澡堂定价时,后勤处提出洗澡一次一块五,这样才能基本保住成本。这个提案被学校否定了,理由简单,来校读书的学生大部分经济条件不好,一块五洗一次澡,绝对会让很多同学减少洗澡次数,最终结果是学生们卫生变差,容易传染疾病。校长胡东建一锤定音:“定价为五角钱一次,洗澡堂亏损部分由学校补贴。”
校长定下了洗澡堂票价,分管副校长又动起了节约钱的脑筋,在金正堂建议之下,将一食堂与洗澡堂捆绑在一起,这样就可以将水费补贴转嫁到一食堂身上。
前任一食堂老板在九月份承包食堂,但是在第二年春节后才发现洗澡堂亏损严重,最后的结果就是减免了部分承包费。
侯沧海在第二个月就发现洗澡堂亏损,而且态度坚决不再做洗澡堂。
这让金正堂很为难。
思来想去,他决定派人去检修锅炉房,检修结束以后,再跟侯沧海谈判,最后手段是降低承包费。
侯沧海交完了请示,沿着从三食堂、二食堂再到一食堂的校园公路行走。校园内有很多学生,端着饭碗朝各个食堂走去。
在三食堂、二食堂和一食堂中间地带是最集中的学生宿舍区,从学生宿舍区出发,到三个食堂距离差不多。只不过,学生宿舍区到三食堂和二食堂可以通过校园主路,到一食堂若是走校园主路就很远,所幸有一个圆形拱门和一条石梯步道,将一食堂和学生宿舍区连接在一起。
站在园形拱门区,能见到端着饭碗的络绎不绝的学生。
侯沧海猛然惊了一下,心道:“如果把园形拱门封掉,那么一食堂就会成为最偏僻的食堂,必然死掉,幸好没有人这么做。”
十一月五日,锅炉房还在检修,洗不到澡的同学们开始在一食堂外面骂娘。
女同学们骂得很难听,脏话堵在熊小梅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以前在学校工作之时,虽然穷一点,可是作为老师在学生面前还是有尊严的。现在是以伙食团老板身份面对学生,完全没有了当老师的尊严。
六日,锅炉房终于维修完毕,可以正常使用。维修工人要交钥匙给伙食团,熊小梅坚决不要。金正堂给侯沧海打电话,侯沧海再次明确不再接手锅炉房。
学生们好几天都没有洗澡,先是聚在澡堂附近骂人,后来又来到学院大楼,要求学校给个说法。
在学生与学院对峙过程中,一食堂承受了极大压力。
为了给熊小梅鼓劲,侯沧海特意请了一天病假,守在一食堂。
七日,金正堂背着手来到大厅,向熊小梅招了招手。
“小熊,经过学校研究,以后你们就不要管锅炉房了。”当熊小梅走到身边时,金正堂宣布了这一个决定。
得知这个消息,熊小梅如释重负,高兴地用双手握了金正堂的手,道:“谢谢金处长。”
金正堂笑眯眯地道:“谢什么谢,为你们服务本来就是我的职责。如今把锅炉房剥离出来,你们就要轻装上阵,把伙食团办好,不能出差错。”
熊小梅道:“那是自然。”
金正堂道:“我听说最初几天你们还要到外面去收包子馒头,现在人手配齐没有?”
熊小梅道:“齐得不能再齐了,与二食堂和三食堂相比,人数还多些。”
“一食堂最大,人就自然多些。”金正堂背着手,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摸了摸案板,表扬道:“卫生还是不错的,继续保持。”
看着金正堂背着手离开一食堂,熊小梅暗道:“元旦就要到了,我还得给金正堂包一个红包,这次要包三千块钱。县官不如现管,金正堂还真一个关键人物。”
侯沧海得到这个消息也很高兴,解除了与锅炉房的协议就等于每月凭空多得五六千块钱,这是实实在在的利润,而且,这笔钱等于侯沧海半年工资。他不由得涌出了一句话:“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发横财不富,这句话怎么说得这么好。”
想着自己可怜的工资以及一食堂每月利润,此时,侯沧海很可怜普通机关干部微薄的工资。
11月13日,侯沧海到区法院以被告身份参加庭审。
年轻的主审法官长得堂堂正正,充满正气。他宣布庭审结束、改日审判以后,提着包,面无表情地走了。
原告律师(亦即被打伤小偷的律师)正在与一个年轻漂亮女人低头说话。这位年轻漂亮女子是被打小偷的姐姐,叫厉招男。因为与《云海玉弓缘》女主角名字相似,侯沧海印象特别深刻。
庭审结束后,旁听席上的吴小璐怒火熊熊燃烧,烧得神经不受控制。她快步走到厉招男眼前,愤怒地道:“我就是受害人,你不要脸。臭流氓,倒打一耙。”
厉招男穿着高跟鞋,比吴小璐足足高出一个头。她抱着手,冷冷地道:“现在是法律社会,我弟弟违了那条法律,按照那条法律执行,我绝对认。但是,你们不能执行私刑。被告人把我弟弟打成重伤,必须受到法律严惩。”
吴小璐“呸”了一声,道:“你还想得到赔偿,做梦吧。”
厉招男低着头,俯视吴小璐,道:“那不是你的事,是法官的事,是法律的事情。”
吴小璐原本就不是胆大之人,庭审时听到对方律师振振有词,似乎在被告席上的侯沧海是罪大恶极的人,小偷才是受尽委屈的好人。她无法压制住满肚子火气,这才当面指责厉招男。谁知几句话后,她被为了争取弟弟权益而变得毫不畏惧的厉招男堵得说不出话,眼泪在眼圈内迅速蓄积,一粒粒往下落。
侯沧海板着脸走了过来,道:“小吴,别吵了,不值得和他们动气。他们有权利依法起诉,但是法律会是公正的。”
吴小璐跟着侯沧海走了几步,到门口时,回过头来又“呸”了一声。她皮肤原本就白,因为生气,皮肤变得白里透红,极似上好美玉的温润质地。
走出法院后,吴小璐努力平复情绪,道:“为什么不当庭宣判,还要改日宣判?有没有其他名堂?”
“一般来说,案情简单的就当庭宣判,复杂一点的都是改日审判,他们也得拿回去研究,领导把把关,免得出错。”侯沧海在政法委工作一段时间,白天工作空闲时就阅读刑事诉讼法,如今对程序问题还是比较了解。
吴小璐道:“这就和大医院对疑难病症的会诊是一个意思。他们什么时候判?不判决就好象有一把菜刀悬在半空中,让人心里没有底。”
侯沧海道:“我这种案件是小案子,从立案到宣判最长不超过半年。”
吴小璐充满忧虑地道:“那个女的穿得珠光宝气,家里肯定有关系。万一他们用钱把法官收买了,那怎么办?”
吴小璐的天真让侯沧海笑了起来,道:“你要对我们的司法有信心,钱也不是万能的。再说,那个女的弟弟当小偷,这说明她也不是权贵之家,否则弟弟不会做这种事。在这个时代穿得珠光宝气,并不能代表任何事情。”
这个解释相当有力,让吴小璐心稍安。
走到街上,秋风吹来,无数落叶飘在肩上。吴小璐默默地跟在侯沧海身边。她是一个单纯的人,这一次旁观法庭庭审,让她想起“人心似铁、官法如炉”八个字,八个字并不一定合适今天场景,但是,她心里就是充满着八个字。八个字如首尾相连的贪吃蛇,在脑中盘旋。
“到饭点了,我请你吃饭。”
“你是为了我才吃官司,我请你吃饭。”
“小吴,别争了,我是兄长,应该由我来请吃饭。”侯沧海东张西望,寻找合适餐馆。
吴小璐很喜欢和侯沧海在一起,闻言高兴起来,望着不远处一家“正宗家常川菜馆”,道:“我想吃家常川菜,用最简单食材做出美味才是真本事。”
这家川菜馆味道地道,价格不贵,在江州颇有名气。侯沧海竖起大拇指,道:“这话有道理,我深有同感。”吴小璐道:“你也喜欢做散吗?”侯沧海笑而不答。
两人找了二楼靠窗座位。侯沧海到卫生间的时刻,吴小璐有些委屈和生气,“一天到晚就把兄长挂在嘴边,这是什么意思,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想到这一点,她觉得很心酸。从小以来,缺乏母爱的她和父亲一起长大,虽然如今对迷恋下棋的父亲有诸多不满,但是仍然认为父亲是最亲的亲人。换个说法,她有深深的恋父情结,侯沧海满足父亲和恋人所有要素,让她一见倾心。
等到侯沧海回来时,吴小璐开始满脸笑容地点菜。她点菜时不要菜单,对服务员道:“我就点四道小菜,宫保鸡丁、麻婆豆腐、回锅肉和豆腐小白菜汤,再要一个蘸水。”
服务员恭维道:“这菜点得真有水平。这四道菜是川菜基本菜,简单,做好不容易,最考验厨师基本功。我们大厨做得挺好,在江州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吴小璐道:“你就吹牛吧。”
“如果不好吃,就把我煮起吃了。”服务员是川人,有着川人幽默。此语出,将侯沧海和吴小璐都逗笑了。
服务员离开后,吴小璐坚持道:“今天这顿饭我来请啊,别跟我争。如果不是帮我,也不会吃官司。”
“我也得感谢你。如果不是当初发生在公交车上的事情,我或许永远也不会见义勇为。不是怕,这事很复杂。”侯沧海说到这里,不由得想起当初在火车上遇到抢劫案。当时他三观还未定,从内心深处还有几分羡慕这些江湖好汉。
吴小璐微微歪着头,眼光直视侯沧海,道:“你是最勇敢的人,千万别妄自菲薄。”
侯沧海感受到了对方的眼光,有意回避开,朝厨房方向望了一眼,道:“今天这个厨师手脚慢,这么久都没有上菜。”
最先上的一道菜是宫爆鸡丁。宫保鸡丁是由鸡丁、干辣椒、花生米等炒制而成,鸡肉的鲜嫩配合花生的香脆,入口即鲜又辣还香。吴小璐慢慢收回了目光,温柔地道:“我问一个问题,宫保鸡丁为什么叫做宫保?”
侯沧海道:“应该和爆炒和鸡丁有关。”
吴小璐得意地笑道:“我就知道你要说错。我给你普及川菜常识,宫保鸡丁发明者是丁宝桢。丁宝桢对烹饪颇有研究,喜欢吃鸡和花生米,并尤其喜好辣味。据传他在四川总督任上时候创制了一道将鸡丁、红辣椒、花生米下锅爆炒而成的美味佳肴。这道美味本来只是丁家私房菜,后来越传越广,尽人皆知。所谓宫保,其实是丁宝桢的荣誉官衔。”
侯沧海饶有兴致地听着吴小璐巧笑嫣然讲历史,下筷如飞,享受正宗地道的宫保鸡丁,不知不觉心情愉快起来,将上庭的烦心事抛在一边。
第二道菜是麻婆豆腐。
吴小璐直接开讲此道菜的来历:“……刘氏面部有麻点,人称陈麻婆。她创制的烧豆腐,则被称为陈麻婆豆腐……”
品尝色、香、味俱佳的川菜,旁边有一位聪慧女子讲典故,这让侯沧海感觉非常愉悦。午餐结束之时,他居然产生了一种依依不舍之感。他觉得这种感觉对不起为了生意正在努力打拼的女友,赶紧屏气敛息,没有任由这种感情蔓延。
两人下楼,吴小璐递给侯沧海一张纸巾,指了指嘴角,示意侯沧海擦一擦。
互相挥手告别之时,她又道:“我做菜水平不错,如果有机会,请侯哥到我家吃饭。”说完这句话,她脸上飞起两朵红云。
步行回到区委,上班不久,侯沧海小灵通响了起来。
周永利道:“侯子,你在哪里,今天晚上回来一趟?”
父母是传统工薪阶层,将工作看得很重要,平常很少在上班时间打电话,也极少主动要求儿子在上班期间回家。侯沧海奇怪地问道:“妈,为什么让我回家,有啥事?”
周永利在电话里欲言又止,道:“你一定要回来,回来就知道了。”
听到母亲用如此肯定又吞吞吐吐的说法,侯沧海知道家里肯定有比较特殊的事情,道:“那我等晚餐结束后,和熊小梅一起回来。她每天有营业款,时间又晚,我不放心她单独回黑河。我们在伙食团吃饭,不用留饭。”
一食堂晚餐结束以后,侯沧海和熊小梅乘坐出租车,经过半个多小时黑夜行车,出租车停在厂门口。
侯沧海走到六号大院前,停在杨永卫父亲出车祸的地方,道:“人有旦夕祸福,我现在仍然记得起当年杨伯伯带我们一群小孩子打篮球的情景,斯人已去,只留下这个破门。”
熊小梅道:“我希望水河能早一点走出困境,重新开始新生活。杨永卫心肠很硬,就这样将水河一个人留在国内,这样的男人不值得留恋。”
侯沧海道:“水河和永卫从小关系就好,甚至比我更好。小时候水河在外面受了欺负,第一个找的人绝对是永卫,不是我。”
熊小梅道:“既然是这种青梅竹马的关系,永卫更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水河。”
一般情况来说,在夫妻关系中,男性总比女性更加理智一些。熊小梅猛然间失去了工作,引起了心态极大变化,看问题变得理智起来,比侯沧海更加现实。
回到家,刚进门,周永利迎上来道:“我蒸了腊排骨,吃不吃?”侯沧海道:“妈,我们吃过了。你急急忙忙地把我们叫回来,到底有什么事?”周永利没有立刻回答,叹息一声,道:“那我把排骨端出来,边谈边吃。”
侯援朝坐在客厅,脸色阴沉沉的,这个表情就和当初杨永卫父亲出车祸时一模一样。侯沧海和熊小梅和他打招呼时,他只是“嗯”了一声。
热腾腾腊排骨端了出来,香气四溢,弄得吃过晚餐的侯沧海和熊小梅仍然口水长流。侯沧海毫不客气地抓起一块,两三口啃将下去,满嘴是油。熊小梅原本想控制进食以保持身材,受到腊排骨诱惑,坐到桌前,用筷子夹起排骨,有滋有味地啃了起来。
周永利坐在桌前看两人狼吞虎咽,道:“我刚从南州回来,和你妹见了面。”
侯沧海道:“我妹情绪怎么样?”
周永利一幅郁郁寡欢的模样,道:“情绪还能怎么样,反正没有什么笑容。现在关键是遇到另外一件事情,你妹怀孕了。”
这个消息极具冲击力,侯沧海和熊小梅都不由自主地停了嘴。侯沧海道:“怀孕,和杨永卫的?”
“除了杨永卫,还能是谁。”周永利叹了一口气,道:“在离开前就有了,最近才发现怀上的。你抽时间到南州去一趟,劝一劝你妹,孩子绝对不能要。平时她最听你的话,你一定要摆事实讲道理,趁着月份还小,赶紧打掉,免得娃儿生出来就没有爸爸。”
侯沧海道:“我妹是什么想法?”
周永利道:“你妹鬼迷心窍,居然想把这孩子生下来。据我所知,我们世安厂出国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杨永卫肯定也是王小二送灯塔,一去永不回。你妹如果把这个娃儿生出来,娃儿从小就没有亲生父亲,这对娃儿不公平。还有,如果生了娃儿,属于未婚生育,很难上户口,还要被罚款。”
侯沧海摇了摇头,道:“以我对妹妹的了解,她十有八九要留住孩子。”
熊小梅也觉得此事棘手。她仅仅做了一个换位思考,就觉得心如乱麻。
周永利突然提高声音,道:“你妹妹做的是什么事儿!水河还年轻,以后必然要组建家庭,她不要这个孩子,就是未婚女青年。要了这个孩子,就是未婚生育带拖油瓶的妇女。所以,不管是从小孩子的角度,还是水河未来人生的角度,这个孩子坚决不能要。”
侯沧海道:“妈,你这是站在理智的角度来看问题,而现在妹妹是从感情来谈问题,角度不一样。”
周永利道:“现实最终会让人理智。”
侯沧海道:“妈,你不能用你的观点来决定水河的选择。”
周永利声音提得很高,道:“她是我女儿,我是为她好。”
久久没有说话的侯援朝站了起来,道:“我的女儿是什么性格我最清楚,她决定的事情,我们劝不住。今天我把话摞在这里,不管水河做出什么决定,我们全家都要支持她,再困难也要支持。”
听到这句话,熊小梅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眼圈一下就红了。自己父亲熊恒远和侯沧海的父亲侯援朝形成了鲜明对比,两个父亲从本质上都关爱自己子女,由于方式不同,子女得到“爱”却是完全不同。
在家庭生活里,对待亲人光有爱心是不够的,还得有运用爱心的合适办法,否则“爱”不会自动给亲人们温暖,甚至还会变成不可弥合的伤害。很多人认识不到这一点,用爱的名义深深伤害了家人,却一点不自知。
家里两个男人都表示尊重侯水河的想法,周永利抹起眼泪,道:“你们现在让了步,就是绥靖,以后吃苦的是我女儿。”
侯沧海最看不得母亲抹眼泪,道:“我到南州和妹妹谈谈,说不定她的想法就变了。”
周永利道:“到星期六,我们一家人都去南州。你和你妹关系最好,她听你的话,你一定要去。这是关系到你妹一生幸福的大事,马虎不得。”
四人围坐在客厅里,从各种角度讨论如何对待侯水河怀孕之事,到了十一点才上床睡觉。 奋斗者:侯沧海商路笔记(全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