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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宿命
我抖抖索索地把手伸到脖子里,摸了摸脖子上的佛珠。
“小伙子,你想问什么就问我吧。”老姚头声音沙哑,听起来有种不真实地感觉。
“大爷,我……我……”我另一只手悄悄进裤兜在大腿上掐了一把,真疼,特么的这不是幻觉。
老姚头见我说话磕磕巴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指了指床上的老太婆,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接着摇摇手。
原来是老太婆脑子有问题,我瞬间明白了老姚头的意思,尼玛差点吓尿了,好丢人。
我不动声色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顿觉地踏实了许多:“大爷,我有个亲戚他这有点问题。”
我说话间特地指了指脑袋:“听说你家桂香她原来也是这个情况后来治好了,所以想跟您打听打听情况。”
“小伙子你说桂香啊,桂香最近确实好多了。”老太婆打岔道。
“香她娘,人家没问你,你就别搭腔。”老姚头没好气地瞪了老伴儿一眼,自顾自地摸出一支烟点上狠狠地抽了几口。
我耐心地等着,就在老姚头一根烟快抽完的时候终于开口了:“是胜阳精神病院的薛大夫给看的,离这不远。”
“那桂香出院之后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复发过?”
“没有,都挺好。”老姚头说话间长叹了口气,似乎有些言不由衷。
“大爷,那桂香她以前在哪儿上班啊?”我心中起疑,想去患者原来上班的地方打听一下。
老姚头沉默了半晌,最后吐出四个字‘温馨旅馆’。
听到这四个字我忽然打了个寒颤,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对上了,我昨晚见到的那个姚桂香就是薛理的病人,也是如家宾馆老板口中纵火的精神病。
现在的情况好像是,昨晚我阴差阳错的又回到了三年前发生火灾的温馨旅馆,见到了当年的姚桂香本人,还经历了一场莫名其妙地火灾却大难不死。
我感觉自己被一条看不见的锁链牵引着,正在偏离正常人的生活轨道。
恐惧源于未知和无法掌控,这两点我却都在经历,我忽然觉得李先生的威胁没那么可怕了,正如一个将死之人不会再关心明天是不是世界末日一样。
“小伙子?”“小伙子!”
老姚头连喊了三声才把我从惊愕中唤醒过来,他指了指门外示意我跟他出去。
我失魂落魄地跟在老姚头出了里屋,走到外间灵堂的时候我又向赵桂香的遗像看了一眼,照片中的女人不知何时有了色彩她翘起嘴角对着我笑。
到了院子里,老姚头站住了,他神情很严肃。
“小伙子,你能不能把眼镜摘喽让我看看?”
我依言摘下眼镜,老姚头眼中忽然绽放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异彩。
“你是赤睛,果然是赤睛……”老姚头变得语无伦次。
“大爷,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我有点惊慌道。
老姚头一把抓住在我的肩膀:“你见过桂香了是不是?”
我惊恐地点点头。
“太好了,你今晚必须去找他们,必须要去。”老姚头神情激动,手上力气很大。
“你让我去找谁?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想要逃了。
“去找我桂香和桂武。”
“桂香我知道,桂武又是谁?”
“桂武就是桂香的孪生弟弟”老姚头神经兮兮道:“实话告诉你吧桂香根本就没病,她是双魂同体,我之所以让她住到精神病院都是赤睛让我做的。”
“怎么又冒出一个赤睛?你刚才不是说我是赤睛吗?”
“你是现在的赤睛,我说的是以前的赤睛。”
“到底有几个赤睛?”
“一个,只有一个赤睛明白吗?你必须要去找他们,赤睛和双魂童子都是命里注定的,这是宿命,谁也逃不掉的。”老姚头忽然变地歇斯底里。
“大爷,您冷静一下,我还有事先走了。”我仓皇地拉开门栓逃出了老姚头的家。
老姚头佝偻着身子一直在后面追赶:“你逃不掉的,这是宿命……”
妈的难怪姚桂香会有精神病,原来是遗传。这老姚头看似正常却不能受刺激,他老伴儿一直以为桂香还活着,这算什么,精神病的一家吗?
我逃出巷子沿着大街一直跑,直到遇到一个蹲在路边抽烟的摩的司机,二话不说就蹿了上去:“师傅,快走!”
“兄弟,你这是干嘛?”司机疑惑地看着我。
“后面那个是精神病,快发车。”我急道。
司机回头看了状若癫狂的老姚头一眼,飞快地发动车子沿着大街一路狂奔然后上了马路主道。
“兄弟,上哪儿啊?”司机扭过头来问我。
我想了想:“去如家宾馆吧。”
司机答应一声在前面路口掉了个头,应该是往宾馆方向去的,反正这里我第一点不熟,他要想宰我也只能认了。
“兄弟,你怎么惹上老姚头的?”司机忽然问我。
“我就跟他打听个事儿,那知道他有病啊。”
“嗨,一看你就是外地人,那老家伙是有病,病地还不轻,好好的一个闺女让他给弄疯了,唉!”
“咋回事啊大哥?”我心中一动,忍不住道。
“你说哪有当爹的把自己孩子往精神病院送的,那家伙送进去能有个好儿吗?再正常的人也得给你治成精神病来。”
摩的司机边开车边跟我八卦,时间不长便到了如家宾馆。
到地儿之后司机只问我要十块钱,我本想给他递支烟表示感谢,一摸口袋才想起来把烟都给之前的那个黑球儿了,便只好作罢。
进了如家宾馆登记身份证的时候,值班室的人已经换成了一个中年妇女,我问她原来是不是有个叫姚桂香的姑娘在对面温馨旅馆上班,她说她也是外地人不知道。
拿着房卡找到自己的房间,我把背包丢到床上连衣服都没脱就进了浴室,然后拿起喷头照着头一阵猛冲。
我坐在马桶盖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骤然的冰冷也让我的头脑清醒了许多。
之前老姚头说他女儿跟本没病是什么双魂同体我本是不信的,可后来摩的司机也说姚桂香送进精神病院之前与常人无异,我就不得不信了。
有道是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如果在大街上随便遇到一个人都对我抱有目的的话,那这个世界也太可怕了。
现在我基本上可以确定姚桂香本来就是正常人了,那薛理上午给我看的病案就是假的,根本没有任何参考价值,也就是说我这一趟是白跑了。
可老姚头为什么要把好好的一个闺女送到精神病院?先前我在老姚头家的时候,他主动提出让我摘掉眼镜,并且在看过我眼睛之后一口咬定我就是什么赤睛,我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赤睛是什么,但能从他话里的意思辨别出赤睛应该是一种唯一的、可传承的特殊存在。
这一切似乎都与我的左眼有关,我不禁让又想起了上周末晚上值班时那段诡异经历。 深夜阴阳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