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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两张嘴都讲不清楚真相？

　　程桑梁青青一行人被带到警局，已经是下午七点左右。

　　因为两方说法南辕北辙，又没有监控作证，警方这边无法得出结论。由于双方都未曾遭受太大的创伤，小事化了，需要双方亲属保释，便能离开。

　　程桑期间很安静，她靠在墙壁上，低着头，细长的睫毛轻轻眨动着。

　　梁青青扯了扯她的袖子，“没事的。”

　　程桑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我爸也是被人算计进了监狱的。”

　　梁青青心抽疼一下，“我们能出去的。”她皱着眉，语气尽量轻柔，因为除了这样，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程桑。

　　“是啊，能出去。”她看向窗户外，自嘲地笑了笑，“从人间会所被警方当场带走，就算新闻不报， 上流社会也都会知道。他们会知道，乔荆北根本不在乎他的妻子，乔太太会成为一个被人嘲讽打趣的代号。我之前所做的努力都打了水漂。”

　　梁青青细细打量程桑的表情，她抿了抿唇，终究还是开口，“让你难受的究竟是努力白费，还是乔荆北的不在乎？”

　　这话过于突然，程桑一下子就呆住了。

　　扭过头，她朝梁青青眨眼睛。

　　梁青青凝视着她，程桑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心跳猛地变快，她连忙别开脸，低低说道，“开什么玩笑。”

　　“桑桑，你知不知道乔荆北有心上人！”梁青青何其了解程桑，看出程桑的怪异，她心惊胆战。

　　梁青青这句话落下，程桑几乎是瞬间想到那天乔荆北让她在顾笙面前演戏的画面。

　　乔荆北并不是想利用她让顾笙吃醋，相反，他根本不屑于做别人婚姻的插足者，而是想要跟顾笙拉开关系。

　　“他不屑于当小三。”程桑说。

　　梁青青扣住程桑的手腕，手掌不断拢住，不敢置信地凝视程桑。

　　刚才那句话脱口而出，说出后，程桑才意识到有多么不可思议。她艰涩地咽了口唾沫，别开脸。

　　梁青青始终望着她，程桑知道回避不了这个话题。

　　她自嘲地笑了下，正想开口跟梁青青保证，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焦虑声。

　　“丽姝！”关押室门被推开，程敏媛在女警的带领下，三两步冲进来。她阔步走到龚丽姝面前，紧张地上下打量着龚丽姝，确定龚丽姝身上没伤，她才松了口气。

　　“究竟怎么回事？告诉妈妈，妈妈给你做主。”程敏媛握住龚丽姝的手，声音柔得都要滴出水。

　　“舅妈，您可终于来了。”龚云朵抢先开口，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砸，“舅妈，表姐受了大委屈了。”

　　龚丽姝小声，“云朵，别乱说。”

　　“表姐，你就任由程桑一直欺负你吗！”龚云朵声音加大。

　　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相得益彰。

　　程敏媛眉头越锁越紧，她冷声，“怎么回事！”她挪动目光，视线最终落在程桑的身上。

　　程桑早对这种场景免疫了，她一脸嘲讽，收回目光，将程敏媛当成陌生人。

　　偏偏，程敏媛被她的态度激怒，走上前，高高扬起手，一巴掌打在程桑的脸上，“你现在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什么坏事都要做！”

　　程桑的脸被打歪到一边，毫无预警的一巴掌，她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全然承受了程敏媛这一巴掌的力度。

　　左边的脸顷刻间浮肿，指痕清晰可见。

　　“喂！你做什么！”梁青青瞪大眼，清脆的巴掌声后，她几乎短暂性无法呼吸。

　　程桑淡漠地用舌尖顶了顶肿胀的脸，垂在腿侧的手逐渐收拢。

　　“警察同志，很抱歉浪费您的时间了。这孩子从小跟着罪犯长大，品行不端爱说谎，前阵子绑架亲姐，夺走亲姐夫，现在又袭警，我们小家小户实在是管教不了她了，就拜托你们帮忙管教管教了。”

　　程敏媛没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往程桑的心上扎。程桑感觉不到疼，她只剩下恨。

　　“我爸不是罪犯。”程桑音色冷凉，声音没有起伏，眼神直勾勾地定在程敏媛身上，漆黑的瞳孔里一望不见底，空洞又危险。

　　程敏媛白了她一眼，“程桑，别自欺欺人。临城上流社会还有谁不知道你爸是个劳改犯吗？”

　　什么狗屁劳改犯，是程敏媛龚海陷害强行盖下的帽子！她的父亲刚正不阿，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程桑一把钳住程敏媛的手臂，一瞬不瞬地睨着她，“再说一遍。来，再说一遍！”

　　“程桑，我是你妈，给我放手！”

　　“桑桑，妈妈也是为了你好，你又何必因为一个劳改犯埋怨妈妈？”

　　程敏媛和龚丽姝的话夹杂在一起，像是咒语，盘旋在程桑的大脑中。

　　程桑闭上眼，她的手上暴起青筋。

　　再睁开眼时，她的眼珠子上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不孝女是不是要在警局打生养你的母亲！”程敏媛看程桑时的目光像是在看仇人。

　　站在一旁的女警见情况脱离的控制，厉声呵斥，“这是警局，都在胡闹什么！”

　　“警察同志，你现在该相信我跟表姐所说的话了吧。”龚丽姝拽了下龚云朵，龚云朵立即开口应了一句。之前被龚丽姝收买的警察也说，“的确是这位程小姐先动手，招惹是非，不知悔改，还袭警的。快控制住她，看样子她的精神不正常。”

　　屋子里，一片混乱。

　　“都住手！”这时，门被推开。

　　一道沉稳不悦的嗓音传入屋内。

　　“宋队。”屋内即刻恢复了宁静，女警双手放在腹部，恭敬地喊了一句。

　　“吵吵闹闹，都不想走了吗！”被称作宋队的男人气息平稳，语气凌厉。

　　“没有没有，我们这就走。”程敏媛将手一把从程桑手里抽回来，她拉住龚丽姝，就要往外走。

　　但刚出门两步的距离，就听到——

　　“警局什么时候能随随便便就出去？”

　　“荆北哥？”龚丽姝猛地抬起头。

　　身体僵硬的程桑也缓缓看过去，就见乔荆北靠在门框上，他冷冷淡淡地掐灭烟头，盯着她，“哑巴了，两张嘴都讲不清楚真相吗？” 情深几许，蚀骨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