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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摸头杀

　　嘴里酸酸甜甜，心头却像是被什么用力敲了下，狠狠抽疼了一下。

　　“手臂？”程桑收起笑容，眉头拧紧，下颌收住。

　　愣头青不住点头，“是啊，伤到了，但究竟怎么样还不能确定。”

　　程桑睨着他，“留着你是吃白饭的吗？为什么不让他先治疗？”话音一落，她便转身要往主卧回。

　　推开主卧的门，只见到乔荆北的后背。

　　他背对着卧室的门，程桑放轻脚步走到他身后，他还没注意。

　　站在他身后，程桑看到他自己一个人在处理左手手臂的伤口，伤口是被玻璃划伤的，可能是伤口处理得不够及时，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自己冷冷淡淡地处理，酒精擦在上头消毒，程桑看着都觉得疼，他却一声都没吭。

　　程桑眼眶蒙了层水雾，吞下口腔里的苦涩，她走到乔荆北面前，在他腿前蹲下。

　　按住他的右手，程桑夺过他手里的消毒棉签，强硬道，“我来。”

　　乔荆北的确没有注意程桑，她忽然出现在面前，他有几分惊奇。

　　加之她的语气微凉，他倒是老老实实，没再说话。

　　房间里一片静谧，以至于程桑的眼泪落在乔荆北手臂上发出的闷声都能听得到。

　　吧嗒一声，显得格外突兀。

　　程桑都没察觉到掉了眼泪，看到乔荆北手臂上的水渍她一愣，立马擦了去。

　　乔荆北坐在沙发上，程桑蹲在他面前给他擦药，所以他能将程桑的眉眼看得清楚。

　　她的脸漂亮到极致，比他之前见过的女人都符合他的胃口，皮肤瓷白无暇，唇瓣绯红性感，瞳眸漆黑，细看，夹杂着春雨蒙蒙的雾气惹人怜爱。

　　那一大颗眼泪掉下来，乔荆北胸膛狠狠一震。

　　扣住她纤细的手腕，他哑着嗓子问，“有什么好哭的？给我擦个药这么委屈？”

　　程桑猛地抬起头，水润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急声反驳，“才不是！”

　　用纱布把伤口包扎好，程桑站起身，沙哑着声儿，“我下去了。”

　　乔荆北体会到逗弄人的乐趣，也跟着起身，从后拉住程桑的手臂，含笑懒散道，“刚才哭什么？心疼了？”

　　程桑凶巴巴扭过头，脸颊泛红，“乔总真自恋。”把手使劲一抽，“我下去吃饭了。”

　　乔荆北跟着站起身，伸手揉揉程桑的脑袋，淡淡道，“行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打量着他离开的背影，程桑一阵恍惚，呆呆地站在原地，整个人像是浸泡在蜜罐里。

　　她竟然被摸头杀了？嘴里心里都是甜滋滋的味道。

　　……

　　下了楼，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趁着乔荆北去洗手，程桑去车库那辆车里取了手机。

　　一边往屋内去，一边开机。

　　未接电话不少，乔荆北和梁青青的对半分。

　　程桑抿唇思考两秒，给梁青青打了电话过去。

　　那边立刻就接通了。

　　“怎么回事！你要急死我吗！”梁青青的声音沙哑，不难听出里面的着急，甚至隐隐约约能听到哭腔。

　　程桑知道，因为谢进南的出现，梁青青变得异常脆弱。她将近一个白天的音信全无一定让她心里更加脆弱。

　　程桑一阵心疼。

　　“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简单说了句，她便跳过这个话题，“什么时候起床的，头疼吗？锅里给你熬了雪梨汤，看到了没有？”

　　梁青青声音压低下来，“看到了，别担心，我没事。”

　　然后，陷入了寂静之中，耳畔只剩下手机的鸣音。程桑低着头，踹着脚底下的小石头。

　　“桑。”

　　打破静谧的是梁青青。

　　两个人太默契了，梁青青就说这么一个字，程桑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程桑握紧了手机，吐了口气，她说，“青青，他还活着。”

　　那边很静，但仔细听着，程桑听到梁青青很浅很浅的抽噎声。

　　程桑眼眶湿润，“具体怎么回事还不知道，但他是失去记忆的。”这样的话，真的太残忍了，可程桑不能不告诉梁青青。

　　梁青青那头很安静，越是安静，程桑越是担忧。

　　“青青？”

　　“先挂了，我自己一个人好好消化一下这个消息。”梁青青吸了吸鼻子，像个迷失了方向的小兽，“别怕，我真的没事，而且是真的很开心，最起码人还活着不是吗？我的格局没那么小，活着总比一段记忆要好得多，不是吗？”

　　程桑静静地听着她的话，心口一抽一抽的。

　　挂了电话，程桑一个人站在路灯下，靠在灯杆上，她握紧手机，仰着头把眼泪逼回去。

　　收拾好情绪，程桑转身，一扭头，看到站在几步距离处的乔荆北。

　　他表情肃穆，面容冷淡。

　　程桑心里咯噔一跳。

　　她自然没忘记乔荆北在这件事上的坚持，他不允许谢进南想起关于梁之衡的那段记忆。

　　“穿这么少出来，不冷吗？”程桑勾起嘴角，笑嘻嘻走上前，猛地抱住乔荆北的手臂，像毛茸茸的小猫儿似的蹭了蹭他的胳膊。

　　乔荆北没动，皱着眉头说，“那段记忆对谢进南而言或许重要，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那段记忆被记起来后，有他无法承受的痛苦，他现在这样是对他对你那朋友来说最好的结果。你就这么告诉你的朋友，到最后会害了他们。”

　　乔荆北语气算不上多么冷淡，就是严肃而已。

　　程桑松开他的胳膊，扬起白净的脸，同样正儿八经地对他说，“就算如此，那也是他们的人生，别人无权干涉。”

　　乔荆北：“固执。”

　　程桑觉得固执的那个是乔荆北。

　　而且，他不仅固执，还霸道。

　　“你这个人还无理取闹呢。”

　　“程桑！”乔荆北皱着眉，深邃的眸子锁住程桑整个人。见程桑表情不见松动，他眉头拧得更紧。

　　程桑不想跟他因为这件事争执，“不饿吗？吃饭吧。”说完，她往屋子里去。

　　昏黄的灯光下，乔荆北的脸色越来越臭。

　　他着实没想到，程桑竟然就这么走了？之前他只要皱一下眉，程桑不都会赔礼道歉的吗？

　　追到手了，就暴露本色了？

　　乔荆北绷着脸，眼中晃过一抹很淡很淡的委屈。 情深几许，蚀骨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