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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欣洁走在前头,脑子突然复杂了,明明到之前已经想好了怎么跟爸爸谈,现在突然啥都想不起来了。
心里叹了口气,“算了,顺其自然吧!”
走到书房,等爸爸进来了,轻轻关上门,转身努力微笑着看着已经坐下的爸爸。
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看过他了,也很久很久没有两个人这样面对面单独的好好聊聊天,在许欣洁的记忆里,每次一个空间里只剩二人时,自己都会不自觉的找点事做或者离开。从未想过主动说说话,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没有一点不妥。想到这些,许欣洁不自觉的轻笑出声,不知道是自己的性格太内向还是……跟自己的爸爸,就只有名义上的父女关系。
爸爸听到听到她的那声笑,很不解,率先开口道:“怎么了?突然那样笑?你要说什么?”
许欣洁回过神抬眸看向他,轻叹了口气摇摇头。开口道:“爸,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我们之间像是熟悉的陌生人?”
爸爸愣了,不明白她的意思。
许欣洁知道他没听懂,继续说道:“就是,我们根本不像一家人,若不是有父女这一层关系,我们和普通的陌生人又有什么差别呢?从小到大,您都没有真正的管过我,上大学以前,您和妈妈常年在外面店铺,虽然不在身边,但妈妈还是会关心我们的生活,也许是我自己主观感觉,您从来没有问过一句吃饭了吗?冷吗?从来打电话都是妈妈说,在家的时候也没有过一句,在我那时候的记忆里,就是我要零花钱的时候,您会多给我一点,上大学的时候也是这样,我和您的聊天记录里全是每个月一次的转账,冰冷。和舍友聊起自己的父亲的时候,她们都不相信我说的话,呵!我也不想相信自己说的话,因为以前从没想太多,也可能是第一次离家上大学,也可能是长大了,越来越想的多。
但是您知道吗?妈妈让我去找你要零花钱的时候,我是有多难开口,下了多大的勇气,我不是害怕您不给我,而是我一想到要和您主动说什么,我就很不自在。高三那年,我在学校发烧了,您半夜开车到学校接我回家,我真的记了很久很久,虽然是妈妈说要接我回去,但我还是记了很久。
还有一次,您喝多了,然后跟大家说我有多听话多好,我当时震惊了,您不知道我有多高兴能够得到您的认可。从小到大,您从来没说过我有多优秀,小辰的成绩从小到大都很好,所以我知道您对他的期望很高,就哪怕是妈妈也是,我能感受得到,所以我根本不奢求您对我有什么期待,我也知道您和妈妈一直都觉得我是很听话很乖的,所以一直都没怎么说过我,可您每次都会和我说,欣洁啊,你要考上什么什么学校啊!你要考来什么什么证啊!你要怎么样怎么样,您会给我规划我的人生,可您根本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您从来没问过我欣洁,你想要什么啊?你喜欢什么啊?却是一句又一句的你要怎么样怎么样,我知道我不是您心里期望的那个样子,我也知道我没有小辰那么优秀那么棒,我也很想成为您心中那个优秀的女儿,可我似乎没做到!但我想告诉您的是,我现在的生活是我想要的,我也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只能自己给自己,我要努力让自己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证明给您看,我也很希望您能够接受,不要对我失望。”
许欣洁说出这番话完全是由心而发,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只觉得这些话真的放在心里很久了,从未想过有一天要说出来或者怎么样,只想着自己过滤就好了。
说完情绪迟迟没能缓过来,只觉得心都要炸了,很难受。
爸爸听她说着这些话,脑海里那些曾经的画面一一浮现在眼前,正如自己的女儿所说,从小到大,他真的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她,也从来没问过她想要什么,也从来没有为她想要什么而去为她做些什么,想到这些年她也从来没和自己说过她想要什么,喜欢什么,就连生日,也只是给她发发红包,什么都没有,而自己生日时,无论有没有在身边,她总会准备礼物。
真的啊,自己从来就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看着许欣洁渐渐湿润的眼眶,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他起身,走到许欣洁面前,好像很久没有这样认真的看过她了,自己的女儿真的长大了,越来越漂亮了。
爸爸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柔情,抬起手,缓缓的落在了她头上,轻抚了下,
开口:“对不起,欣洁,是我的错!我从来没觉得你不好,你一直都很棒,爸爸从来没觉得你比小辰差,你们在我心里都是一样棒的,你说的对,我对你从来只有要求,这是我的问题,那时候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想来,的确太自私了,没考虑过你的感受,爸爸以前活的太没用了,对你的关心很少很少,今天你愿意把这些话说出来,愿意和我这样面对面的聊聊心里话,真的谢谢你,欣洁。以后,我一定好好的做好父亲这个角色,把以前缺失的都补回来好吗?”
许欣洁含泪笑了出来,原以为自己的用处没那么大,原以为自己无论说什么他都会无动于衷,苏梓尘说的没错,无论怎么样,他都是一个父亲一个丈夫,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
许欣洁抬手擦了擦眼泪,缓了会继续说道:“那您和妈妈呢?爸,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爸爸有一丝惊讶,没想到她都知道了,转而叹了口气,答道:“是我的问题,一时糊涂,鬼迷心窍,这么多年了,这个毛病就是改不掉,我会和你妈妈好好解释的,这次的确是我太过分了,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守护好我们这个家,你不要太担心,嗯?相信我这次。”
许欣洁信了,许欣洁告诉自己,只要他认错愿意承诺,她就一定信,因为问题就只是爸爸的问题,只要他主动去和解,这个事就可以过去,从前也不是没有过,但每次都是吵架过去,并没有真正的从根部去解决问题,过去自己还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不一样了,她不能让这个家散了,至少要做点什么。
现在她做到了,她没想到,这次爸爸自己也想明白了,也没想到,经过这次谈话,名义上的父女关系进阶成了真正的父女。
执十年许你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