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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先回去,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去太医院取,两日后你带着解药进宫来。”皇帝仿佛突然又苍老了几岁,无力的摆了摆手让陈夕退下,他到了这个年纪,对什么不死方早没了那么大的兴趣,他现在最大的兴趣是:怎么把手握重权又心存异心的臣子弄死。
不管陈夕说的是真是假,只要在君王心中埋下一粒怀疑的种子,只要多多的灌溉浇粪,定然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赵天润一直焦急的等在寝殿外,他知道她有事瞒着他,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有没有生命危险?带她来宫里一趟也是为了全了她的心思。
他心中千百个念头闪过,似下了决心般,心中喃喃:她若是出事,我拼死也要护她,她若是有危险,我便立马逼宫救她与水火,她要是遭遇不测……不会,不会,怎么会?她那么聪明厉害,怎么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赵天润正在焦灼的胡思乱想,寝殿突然从里面打开,陈夕缓缓迈出来,因为衣服繁琐沉重,她步子迈的很憋屈,赵天润急急抬头看她,看到她平安,焦急的神色一缓,急走了两步去迎她:“怎么这么久?”声音中有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
“等急了吗?怎么都入秋了还出了一头的汗?”陈夕不想再寻各种理由骗他,转移了话题。
赵天润捉了她的手,她指尖微凉,他捧在手中搓了搓,温和开口:“没事就好,走吧,我们回府。”
“不是还要去皇后那里见礼吗?”陈夕疑惑。
“刚有人来报,皇后凤体抱恙,需要静养,不宜打扰,我们改日再来。”他知道,她没有要见皇后的心思,也看出她早就对沉重的头饰和繁杂的服装不耐烦。可是,他却希望她能日日如此打扮给他看,是真的美。哪怕她只是有一分的心思是为他,也好。
两人相携出了皇宫,上了马车,陈夕稍感疲累,懒散随意的靠着车壁,完全没有了在外人面前气质高贵优雅的模样,眯着眼抱怨道:“赵大哥,你日日这么规矩严整的活着不累吗?才这么一会儿,我就觉得很累了。”
“累了就睡会吧!”
陈夕半眯着眼,轻轻开口:“李槿有异心你应该也知道吧?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陛下,陛下可能信了一二分。”说过要跟他坦白,说完陈夕终于舒了心,靠着车壁,闭上眼,睡了。
马车很稳,缓缓前行,慢慢晃着,晃的人舒服的骨头都软了。没一会陈夕便去会了周公。
赵天润低头若有所思,半晌,抬头,看到她恬静的睡颜,眼中是浓如墨的深情和怜惜,他靠近她坐好,轻轻揽过她的肩头,让她睡靠在自己肩膀,他脸上的笑是甜入骨髓的满足。他突然发现,他要的很简单,只有一个她罢了,无关其它。
酣睡的陈夕显然不知道,自己又造了一段孽缘。
陈夕走后,皇帝还是谨慎的密传了太医,太医也确实诊出了皇帝中毒,但此毒毒性太医查的不大明白。
皇帝隐忍着怒气,命影卫迅速密查李槿的一切动作,影卫果然不是吃素的,一日一夜将李槿祖宗十八代有过什么动作都查了个清楚明白,果然如陈夕所言,李槿曾抓了陈夕及其师父秘密研制不死药,就连陈夕是被赵天润放走的,李明羽还因此与赵天润大吵了一架这事,也被影卫查的事无巨细。
影卫按照陈夕所言暗查了青楼后院,果然见到了地下秘密炼药基地,陈夕当时只查看了一间,但她并不清楚,其它房间也有地下室,而且要比锁她师父的那一间大太多,里面医界大能汇聚,研究的就是陈夕的血和血中的毒,而且影卫暗查将军府,李槿府中也有一个庞大的地下密室,密室中有大量试药的药人,看密室中药人的试药情况,李槿好似已经研究出了一批不死药。而且治了一批不死人。这批不死人直接听命与李槿,数量不详。
皇帝听了影卫的回禀,确认李槿确实有异心,很是惶恐不安,当晚噩梦缠身,梦中李槿率领一大批怎么也杀不死的不死兵,势如破竹杀进皇宫,直要取皇帝的首级,第二日一早皇帝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寝衣汗湿如水洗,醒来发现是梦,刚想喘口气,幻觉又出,将眼前要来为他擦汗的小宦官看成了李槿正手提大刀朝他砍来,皇帝当即又吓出一身冷汗,大叫一声一脚将小宦官踹倒在地,待看清跪地磕头求饶的人后,脑袋和眼睛难得的同时清明了一瞬,皇帝颤着手指着地上的小宦官命令道:“快去,快去宣赵王妃进宫。”
于是,陈夕预计的两日时间,皇帝只撑了一日半不到就撑不住了,在陈夕晃晃悠悠、磨磨蹭蹭进宫的这个时间段里,皇帝已经又多次出现幻觉,闭眼有噩梦,睁眼有幻觉,不是看到有人要造反夺他的皇位,就是有人想要他的老命,折磨的皇帝又去了他半条命。
陈夕被小宦官急急请进寝殿时,皇帝已经苍白着脸,虚弱的躺在龙榻上,此时只是一位年迈老人的形容,没了帝王的威严,看到陈夕时还算清醒,哆嗦着嘴唇:“赵王妃,救朕。”
陈夕假装惶恐跪在榻前,呈上事先准备好的解药,忧虑道:“陛下,解毒丹陛下要的急,尚未到成丹日,药效怕会大打折扣,不过,也能有效缓解陛下病痛,要清除陛下体内余毒,需要令配解药,连服七日方可。”
什么连服七日,这话纯属她胡诌。
皇帝早已被折磨的苦不堪言,眼前不时就会出现有人要刺杀他的惊悚画面,只要能缓解这种被惊吓的痛苦,他有种“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的决心,但陈夕并没开口要什么就呈上了解药,这让他很欣慰。
陈夕说话的空档,皇帝已经急不可耐的让宦官扶着就着茶水吞了小药丸,药丸入口即化,清凉微苦,皇帝意犹未尽般问:“只有一粒吗?”
陈夕不老实的答:“回陛下,只制出这一粒,臣妾回去一定加紧炼制清除余毒的解药,陛下现在觉得可有好些?”
皇帝自我感觉了一下,此刻,眼神清明了,脑袋也不那么昏沉了,精神头瞬间好了许多,浑身瞬间充满了生机与力量般笑道:“赵王妃的医术果然了得,朕感觉轻松了不少,赵王妃辛苦了,等朕痊愈必有重赏。”
这本就是解药,可不得药到病除吗。
“谢陛下恩典,臣妾不敢邀功。”陈夕很有良心的推脱了一下,毒是她下的,她自然不好意思邀功。 谁人点雪梅